「這池子里的水,泡了什麼?」她疏開體內穴道,內力飛快地流轉,一個循環,兩個循環,三個循環……暢通無阻,非常暢快。
「回……」
「直接說。」
「是,這池子里的水乃是大巫長用秘制藥草混合地下冥水,起大火緩緩燒煉的,每一任少巫長都要來聖池沐浴。聖池水可以讓大人的體質能夠更好地和青鳥大人融合。」
若不是發現在水有特殊效果,她也不會下水,不過,與她所想的效果倒是有點偏差。這水對她練功有好處,至于和青鳥融合,她應該沒有必要了吧。
果兒撥弄著水面,內力流水樣在體內各大經脈運行不息,直到水面降下了七八分,她腳踩到池底了,她才停下來,隨手拿起池邊托盤上的素白絲巾擦拭身體,然後抖開絲巾旁邊的綢布白袍。
赤果果的兩件套,內襯和袍子,系好內襯的胸帶和腰帶,將袍子披上,找了半天沒有系帶,找到一枚扣子,那寬大的白袍只有一枚扣子扣在肩上,就想一塊布直接往身上一批就了事的樣子。果兒扯了扯,沒掉,這才稍稍放下心。
「你們,都起來吧,有沒有衣服穿?」
「回……沒有。」
門邊的兩男見果兒舉步要去掀簾子,一下撲倒在她面前,顫聲道︰「少巫長,您就是不享用我們,也請不要這麼快出去……」
果兒心里一瞬間明白,四下一看,果然六雙眼楮都巴巴地看著她,眼里有期盼,也有恐懼。心里一把火燒起來。
一腳踢開跪在面前擋路的兩個男人,掀開簾子走出去,看向巫閻,剛要開口叫她去拿衣服,結果就見地上跪了六個少年,每人手上一個黑底金漆的托盤,盤上放著白色袍子。
她清了清嗓子︰「你們,進去給他們換上衣服。」
「是。」
「你……」
「我什麼我?」
費老嘆一聲︰「那些孩子,身體自小都是用藥喂養,對你的武學大有助益。何必這樣浪費。」
果兒微微一笑︰「我,不需要靠那些。」
「那……」
「不過,他們以後都是我的人了對吧?」
「……對。」費老點頭。
果兒也點頭,彼此達成協議就好。
「費老,你說吧,怎麼回事?」果兒笑眯眯地看著費老,費老老臉一紅。
「想必,你也沒去打听過死的那個人是誰吧?」
「又跟我沒關系,我打听那個干什麼?」果兒覺得她沒去打听很正常,回答得理所當然。
總共十二個男人魚貫而出,六個一身統一白袍的少年低著頭,小心翼翼地跟到果兒身後,殷無恨眼神一凝,單薄的唇微微抿了起來。
費老一手虛引︰「這里說話不方便,到我府里說吧。」
果兒點頭,費老便又回身對巫閻說道︰「禁兵長大人就到這里吧,我們自己回去。」
「是。」巫閻利落地跪地起身,臨走之前還丟給果兒一個爽朗的笑臉。
果兒前腳進了大巫長府邸,後腳這消息就已經飛遍整個東大陸。
巫祈國的下一任大巫長已經出現了。
*
「什麼?!」雙子島中央一大殿內突然傳出一聲吼,「你說那個巫祈國下一任大巫長叫什麼?」
「花果兒。」利落的聲音,干淨的回答。
「那個老不死的死老太婆!」憤憤地低咒一聲,花求敗甩著袖子滿地亂走,心里異常煩亂,「你確定那是小姐?」
「是。」
「你去查查,小姐怎麼會突然變大了那麼多……還有!那個殷無恨,也注意點。」
「是。」
「還有!……不要讓別人知道了。」
「是。」
「最後,影,小心一點,如果對上鬼門的人,打不過就避。」
「是。」
「影,你有沒有除了是意外的回答?」
「有,知道了。」
花求敗撫額︰「好了好了,你去吧。」
「是。」黑影單膝跪地,倏地一閃,拉開一道殘影就消失在殿內。
「果兒……怎麼了?」
花求敗嚇了一跳,神經繃了起來,僵硬地轉過身,果然看到身後小門的門框上,自家夫君探著半張臉,緊張地看著她。
「沒,沒事!怎麼會有事呢?那鬼靈精的小家伙,又不是會惹是生非的主。」
「可是……」
「沒有可是。」花求敗走上前,握住他的雙肩,「果兒很好,你放心。她被巫祈國那個老不死的費老太婆看上了,要成為下一任大巫長了。」
「姨婆?她們怎麼會撞到一起的?」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一起出現在無夜城,一起到龍蠱城,連巫祈國皇室下達的追殺令都是費老太婆給抹消的。」
「姨婆她……知不知道果兒是我們的孩子?」
「應該是知道的吧。」
「也對,她怎麼會不知道呢。」
可是,為什麼會讓果兒當任下一任大巫長呢?
*
朱漆的大門,門口兩只彩鳳,單腳撐地,雙翅微展,和在那個小村子里看到的差不多。原來,這樣的就是普通裝飾的鳳凰造型嗎?果兒打量著那鳳雕。
費老進了門,見果兒還沒跟上,一回頭,那孩子竟然盯著鳳雕看出神,不由笑道︰「這鳳雕可不一般呢。」
果兒奇道︰「有什麼不一般?」
「不可說,不可說。」
果兒鄙視她一眼,抬腳跟進那府里。
大門之後,設置倒是簡單,沒什麼亭台樓閣,沒什麼小橋流水,沒什麼芳華水榭,只是簡單的一頃草地,草地里一個小小的荷花塘,一條碎石路從塘邊蜿蜒而過,直通假山後面。
順著小路繞過假山,就看到一片小竹林,竹林中,一厝小屋靜靜佇立……還以為,這個大巫長的府邸里頭會多麼豪華呢,原來是這樣的小清新風格。
果兒撇撇嘴,跟著費老到小屋之中,殷無恨和六個少年都留在屋外。
屋內一張檀木桌子,一個檀木櫃子,一張檀木大床。幾張檀木椅子。
果兒指尖輕輕從桌沿上劃過,腳尖勾了一張椅子坐下,抬頭看向費老︰「吶,現在可以說了吧?」
「實不相瞞,我知道你是花求敗的女兒。」
「咦?」
「我是你爹的姨婆。」
「啊?」開玩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