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傾城皺著眉頭,看著眼前侃侃而談,似乎天下都在自己手中掌握的馬通。嘴角不經意間就流露出一絲不屑的笑意,不就是有個舅舅是楊浦區的副區長,常委之一嘛,至于這麼得瑟不!姑女乃女乃這是低調,不然說出個名字嚇死你!冷笑過後,她就不再听馬通的嘴里跑火車,而是將眼楮不經意地移到了窗外。
坐在上海到北京的T110列車上,窗外的一切景物建築都在倒退,卻在倒退中顯出寬闊的優美來。對于現代生活在大城市里的人來說,寬闊已經是一個比較奢侈的詞了。就這一點,此時的王傾城不由地認可了劉振朝坐火車的選擇。
劉振朝是坐在她斜對面的一個小帥哥,是蒲媛媛的男朋友。蒲媛媛則是坐在王傾城身邊一個長得甜甜的小美女,此時正眼角含春嘴角帶笑地與劉振朝眉來眼去地惡心人。她是王傾城的死黨之一,倆人從幼兒園就在一起,一直上到高中畢業。這次高考志願,本來王傾城想在上海本地上大學,但禁不住媛媛軟泡硬磨,又是撒嬌,又是掉淚的,而且她也確實想避開自己那個變態的姐姐王傾國,就同她一起報了北京外院,而且同蒲媛媛一個專業一個班。
「剛才那個小癟三,如果不是在火車上,我不讓他好看才怪!」馬通再次灌下一口啤酒,面孔紅紅地道。他媽的,想起來就來氣兒,明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那小子卻死活不給面子,硬是不同意換鋪,而且加錢也不換。否則自己今天晚上就能同王傾城這個大美女睡在一個車廂里了。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劉振朝忙安慰他,王傾城卻撇了撇嘴,心道︰你要換成了,姑女乃女乃不得也換個鋪!想著,卻不由地暗暗得意,剛才要不是自己及時發出那個殺傷力九級的「哀怨」眼神,那個看起來很好說話的「小癟三」說不定就同馬通把鋪換了。想到最後吃癟的馬通將五百塊錢塞進口袋的操蛋樣子,她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引得一桌人都看過來。王傾城就順勢脆生生地道︰「吃得差不多了,回車廂吧!」
馬通不由地脹紅臉道︰「再坐一會嘛……」說著話,眼神不由地就投向了好朋友劉振朝。
劉振朝看著一起從小玩到大的馬通,知道他是真的對王傾城動心了。其實也難怪他,自己有了蒲媛媛,也忍不住對這個「禍水」動心,好幾次莫名其妙地都夢到了她,而且是一些讓人臉紅心跳的夢。他知道馬通今天確實表現得「急色」了一點,從小到大,他都沒見過順風順水的馬通這麼失態過。
而且,馬通這人雖然嘴上沒門兒,但也是一個性情中人,自己當初追蒲媛媛,這個兄弟也沒少幫忙,出車出人,給自己小倆口做了不少次司機。而且,這次的車票,也是他托自己的舅舅解決的。畢竟大學生開學的時間,車票還是很緊張的。
看著馬通看過來的眼神,劉振朝就笑道︰「坐這里還不如回車廂打撲克……」一句話就讓馬通的眼神一亮,連帶得眼神中都有了感激。
已經站起身的王傾城不由地輕哼一聲,劉振朝忙將頭轉向一邊,沒有敢看她。他知道她充滿警告意味的一哼表示什麼,只能暗暗地祈求這頭「禍水」不要玩得太過頭,而蒲媛媛這個小妮子能有點「正」主意,別受這頭「禍水」影響太深。
「好呀好呀,不然在車廂里悶死人了……」蒲媛媛沒心沒肺地附合自己的「老公」,她是個好熱鬧沒心機的香甜女生。傍晚六點多上車,大概十五個小時才到北京,長路漫漫的。
王傾城看著興致彼高的蒲媛媛,才放緩了臉色,死黨就是死黨。而且,拋開馬通偷偷模模色眯眯的眼神不談,打撲克也確實是解長途寂寞的不二選擇。
四人出了餐車,往自己的軟臥車廂走,在他們身後,一個男人也站了起來,遠遠地跟上來。但突然那人停了下來,接起了電話,似乎是非常熟的人,那人就在一張餐桌上坐了下來,開始講電話。餐車的服務員走了過來,那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從上衣口袋掏了一個證件一晃,那個服務員就不聲不響地站在一邊不作聲了。
王傾城和蒲媛媛走在前面,劉振朝和馬通走在後面,劉振朝看著王傾城的背影對馬通輕聲道︰「你看她就大大方方地看,別偷偷模模地……她最煩人不大方!」馬通臉上一紅道︰「我也不知道咋了,一見她就怯……」正在這時,就听前面的蒲媛媛一聲驚叫,他們抬起頭來時,正看到王傾城一個耳光甩在前面一個男人臉上。
「怎麼回事!」劉振朝和馬通立刻快兩步趕了上去。
「他耍流氓!」一旁的蒲媛媛臉脹得通紅,用手捂著自己的半邊胸,似乎被襲胸了。
「媽的,臭婊子,敢甩老子耳光!」被王傾城甩了耳光的一個三十多歲的平頭男子惡狠狠地瞪著她道。
「臭流氓,甩的就是你!」王傾城針鋒相對,並不怯場。男子往前一步,正欲做出動作,劉振朝和馬通已經往前一橫,擋在王傾城身前道︰「想干什麼?」
平頭男子一愣,打量了一個劉振朝近一米八的身體和一旁雖然矮了點,卻不失壯碩的馬通,沒有動手,但卻仍然凶神煞般地瞪著二人,竟然絲毫不怯場的樣子道︰「怎麼,二個人了不起,想打架?」。劉振朝和馬通雖然心中氣憤,但畢竟出門在外,不知道對方的底細,也不欲惹事兒,于是瞪了對方一眼道︰「走路看著點!」
「不是的,他是故意的!」蒲媛媛聲音就帶了哭腔,這家伙掐得她胸口好疼,顯然不是無意的。王傾城的眼神一冷,盯著想息事寧人的劉振朝。劉振朝苦笑一下,還沒說話,就听那人牛逼烘烘地道︰「不錯,老子就是故意的,你們咬老子……」他話音剛落,王傾城已經往前一步,又是一個耳光甩過去。不過,這次人家有了準備,一手格住王傾城的手臂,一舉手,就要將耳光甩回去。而在這時,馬通已經沖過來,一腳就跺在那人的肚子上,直接將人跺得撞在身後的窗上︰「**!得瑟個錘子!」
那家伙似乎沒想到馬通說動手就動手,伸手一扶窗台,張口欲罵。
劉振朝已經閃電般地一拳擺在他腮幫子上,這一拳打得結實,那人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不時地甩頭,顯然給這一拳打暈了。
「**的不裝逼會死!」本來不想惹事的劉振朝惱火地罵道。
馬通上去又是一腳,將人踏倒︰「賤B!」
然後幾人看也不看那人,就往前幾步,進入自己的包廂。
房間里,那個不肯換鋪的哥們也在,正坐在鋪上看書,顯然是個勤奮學習的好女圭女圭。劉振朝拿出一副撲克,王傾城和蒲媛媛坐在鋪上,劉振朝和馬通則拉出兩個裝行李的箱子,坐在鋪邊上,四個人就在蒲媛媛的鋪上玩了起來。
而此時,外面過道上被馬通一腳踏倒的漢子已經坐了起來,拿出手機就拔了一個號碼。手機接通,里面就傳來一個聲音︰「三少,你在那兒,都等你打牌呢!」
「打你媽的逼!快到……」那人抬頭打量著車廂里的標識道︰「……8號車廂來,老子被人打了!」就听電話里面傳來一聲「操!」然後就是一片聲響。漢子掛了電話,從口袋掏出一盒煙,叼上一根,然後盯著王傾城他們的包廂門,眼神陰沉。
包廂里王傾城再看馬通,就順眼了許多。
畢竟要不是馬通,剛才那個家伙一個耳光甩了自己,就算不怕疼,姑女乃女乃也丟不起那人是不!于是邊揭撲克邊對一旁床上正看書的那個得了她眼色不肯換鋪的小伙子道︰「喂,哥們,能不能麻煩你一下……你看我們四個人是一起的,晚上打牌也影響你休息,要不你就幫幫忙,和我們這個同伴換個鋪……在那兒不是睡一覺,明天早上就到了是不?」
正在看書的謝寸官不由一愣,看著王傾城那張既漂亮、又「真誠」的臉。
媽的!這女人還真他媽的善變!本來馬通頭一次提出換鋪時,對于無所謂的謝寸官來說就要答應下來,與人為善嘛!結果他無意中一撇之下,這女子卻給他一個充滿祈求的眼神,顯然不樂意與這個長相平平有點矮胖的同學共處一室。那個眼神一時間竟然像極了他姐姐謝思,謝寸官心里一軟,就拒絕了馬通的換鋪要求。
如果眼神能吃人的話,謝寸官估計剛才自己在馬通的眼神下連渣子都不剩了。
結果,幾個人出去一個小時回來,這位眼神楚楚可憐的「神仙姐姐」就改了主意,向自己主動提起換鋪,這一下不但損失五百大洋,還平白無故地得罪了人!謝寸官苦笑一下,輕輕搖頭,什麼都不想再說,起身穿鞋,然後彎腰去鋪下模自己的行李包,他沒啥貴重物品,所以行李包直接放在鋪下了。
「神仙姐姐開恩!」馬通的心 直跳,感激又興奮地看了王傾城一眼,撲克也不打了,站起來一臉希冀地看著謝寸官,等他將車票給自己。正在這時,包廂的門被狠狠地一腳跺開,四個漢子魚貫而入,其中一個鼻青臉腫的,就是剛才被劉振朝和馬通放倒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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