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旅游和訓練的第一站雁蕩山,下一站王一丙選定的目標是雲南的一個原始叢林。而且,將車子寄放在叢林邊緣的一戶農家院後,王一丙竟然從車子的後備箱里,從他帶的一個超巨的行李箱中拿出了四把彩彈槍,和一些彩彈射擊游戲的裝備,一下子就將張苗兒興奮得尖叫起來。
謝寸官的臉上也就流露出一絲興奮的神情。不過,將這槍往手里一掂,他不由地一驚,這與外間游戲的槍不同,稱重竟然基本等同于真槍,看來是專門特制的家伙。
仍然是消息設伏,王一丙一對三,對付謝寸官、張苗兒和曾世雄三人。
不過,這邊張苗兒的戰斗力基本可以忽略不計,反而要拖累曾世雄,因為曾世雄的主要任務,就是照顧好張苗兒。
接下來是一場長達十三天的對抗性游戲。
王一丙逃路,謝寸官三人追殺,一邊追殺,一邊游玩,強度倒不是很高。
但是這時,才正式表現出王一丙的叢林戰水平來!這次的游戲,玩的不僅僅是識破機關,培訓細心的那種純心理戰,因為王一丙有一桿彩彈槍,他隨時有可能模出來,搞一次突然襲擊。而且,這種襲擊配合上那些機關設計時,真正就有了神出鬼沒的效果。
有時,謝寸官看著這個像是機關,突然間王一丙就沖了出來,本能地往另一側一閃,卻中了不是機關的機關。而且,在這里,也充分顯示出王一丙的叢林偽裝能力,他能埋伏在那里,一動不動,直到謝寸官走到身邊,才一刀割喉。不過,謝寸官的武功卻確實不是蓋的,王一丙明明感覺可以一刀割喉,但身體剛動,謝寸官就突然驚悚回身,他刀子出手時,謝寸官已經手臂一抬,手腕一磕,肩膀一橫,不但磕飛了他的匕首,而且一靠將他打到了樹坑里。
叢林戰的頭一天,謝寸官死了三十二次,曾世雄死了二十一次,張苗兒死了三次,而且有一次擊斃王一丙的戰績。這讓這丫頭興奮了好幾天。謝寸官知道王一丙那是故意讓丫頭高興的,也不說破,任憑丫頭得意洋洋地在他面前趾高氣揚。
第二天,謝寸官死了二十七次,擊斃王一丙三次。
第三天,謝寸官死了二十次,擊斃王一丙七次,到了第四天,謝寸官死十二次,擊斃王一丙六次。第五天,謝寸官僅僅死了五次,擊斃王一丙三次。
再往後,兩人的成績基本就是這樣,卻也讓王一丙非常驚奇,因為王一丙確確實實是從叢林戰的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他是屬于「出口創匯」的人物,說白了就是經常客串雇用兵的身份,在一些動蕩地區參戰練兵。謝寸官短短五天時間,就能同他斗個旗鼓想當,怎麼能不讓他驚奇。不過,謝寸官明白,自己的戰術的意識還是比王一丙差幾個檔次,他所依仗的,不過是自已過人的反應能力。
練心意拳本來就能開化人腦,加上他後來練胎息,卻能協調人的整個身體。
所以他反應超敏捷,稍有風吹草動,他就能有所感應。包括他的听力,都要比普通人遠上幾米。曾世雄的主要任務就是照顧張苗兒,所以後期基本不參戰,都是旁觀。不過,越旁觀對謝寸官也越欣賞,而且,由于張苗兒的關系,漸漸地與謝寸官成了幾乎無話不說的朋友。張苗兒開始幾天還興致頗高,但畢竟是女孩子,幾天後沒了興趣,只將心思用在那些花兒草兒上,她弄把帶的好幾本書,都做成了收集植物標本的夾子,找到一兩片沒見過的樹葉,或采到幾朵不常見的花兒,讓她比什麼都高興。
叢林戰結束後,回到寄車的農家,正好這戶農家的兒子娶親,于是謝寸官他們帶的東風猛士就充當了一回花車,幫著主人家接了新娘子。張苗兒一到人多的地方就敏感,不過,對這種邊遠地方都不常見的山民婚禮,也是頗為喜歡。硬是讓曾世雄架在肩上看了半天。
主人家很是好客,硬是給他們四人單獨開了一桌酒飯。
喝著農家酸甜的米酒,王一丙的話就多了起來,一個勁兒地夸謝寸官悟性好,希望有機會能跟他一起「出口創匯」!刀不焠火剛不好,兵不經血終不悍!學了這些,不見見血,終究成就有限。就好像現在彩彈上,謝寸官好像幾乎能與王一丙平分秋色,但真正進入叢林戰中,謝寸官十有八九會死到王一丙手上。
這就好像妙股票,模擬盤總容易賺,實盤卻容易虧,因為心理問題很重要。
暑假到這時已經過去了一半,接下來自然要往回走,王一丙感覺自己的東西傳授得差不多了,所以回程上就多是安排一些名氣大些的景點。反正四人一車,不急著趕路。以每天三百公里的速度回京,路上遇到景點就看,有些地方一停就是兩三天。
車過上海時,謝寸官就回了一次家,他本來想帶張苗兒去,但張苗兒漲紅了臉,死活不敢去,最後他只好獨自回家。
家里情況沒有什麼變化,母親同姐姐都是老樣子,蔡風帆這時已經完成了整個數據模型的程式,而且做了測試,目前主要是要輸入數據。但這是個大工程,一方面是數據的收集,另一方面是輸入,都需要人力和資金。謝寸官回家時,他正為這事愁著呢,而且竟然為了籌錢,在外面兼了兩份工,而且都是體力活,和上次見面白白胖胖不同,人明顯黑瘦了許多。
謝寸官見了,忍不住笑罵道︰「有你這麼將技術人員當工人用的嗎?再沒錢,也沒有讓高工再出去打工的道理!」罵歸罵,心里卻是由衷的感動,一面就打電話給劉十三,讓給這邊打錢。劉十三問打多少,謝寸官道有多少打多少。劉十三道那就二十萬吧。謝寸官就捂著電話問蔡風帆,二十萬夠不。
蔡風帆眼楮瞪得老大,忍不住控訴道︰「你有二十萬,也不告訴我,還讓我出去打零工賺錢,你這老板也太黑了吧!」
謝寸官徹底無語,剛才心里還夸他呢。
結果晚飯後,母親卻在蔡風帆出去扔垃圾時吞吞吐吐地向謝寸官問了一個讓他更瞪眼楮的問題,說是小蔡沒爹沒媽,挺可憐的,我認他做個干兒子成不?謝寸官先是一愣,看著母親的眼神,他心里又不由地一酸,自己這兒子當得也太不盡職了,自家兒子好,那個當媽的會想認干兒子。不過,想想看也是好事情,接觸近一年時間了,蔡風帆的為人心性基本沒什麼說的。而且,幾次通電話中,姐姐謝思總說感覺母親和小蔡挺投緣的感覺。
人和人就是這樣,白頭如新,傾蓋如故!投緣了那就沒辦法,親兒子也不一定理解當媽的心思。況且,自己目前走的這條路,充滿了變數,有蔡風帆照顧姐姐和母親,目前看還是可以放心的。想通了,就點頭道︰媽你高興就成。
「那你給小蔡說,我這里不好開口吶……」母親的性子比較獨,本身就不大喜歡和人打交道。謝寸官含笑應了下來,晚上回到房間,給正在電腦前面鼓搗的蔡風帆一提,蔡風帆當時眼楮就紅了︰「我也正有這個意思,我就是感覺和阿姨投緣,上次本來想說,沒敢說!」
謝寸官頓時無語,合著自己就是個啥用沒有的傳話筒。
出來就給姐姐謝思打了電話,那邊明顯也是一愣,顯然這不是計劃中的事情,但很快就回語,我明天回家!
第二天,謝寸官就在家里搞了個簡單的小儀式,請了黃士鴻和母親的幾個知交,還叫了舅舅們過來,在家里擺了兩桌子。菜都是從飯店叫的,吃飯前,蔡風帆給謝媽媽敬了茶,叫了媽!然後大家一齊吃飯,事情結束。
處理完這些事情,謝寸官就繼續上路。
一路上,他同王一丙是繼續斗智斗通,兩人無論是在車上,在景點里,還是在酒店,總是設計各種機關,互相暗害。王一丙的機關明顯地檔次高,總是針對謝寸官一個人,謝寸官的就差了點,兩次誤傷曾世雄,六次誤傷張苗兒,惹得張苗兒嘴撅得能掛油瓶兒。至于受到無妄之災的其他客人,都以為是孩子們的惡作劇。
這樣一路行來,樂趣頗多,而且,也讓謝寸官養成的本能的隨時分析觀察事物合理性的習慣,長進得很快。除了機關外,王一丙還善于喬裝,竟然好幾次從謝寸官身邊剛出去,就立刻變換身形,甚至衣服都不換,就能讓謝寸官感覺是另一個人,這樣竟然偷襲得手好幾次。謝寸官雖然還不能理解其中的深奧之處,但他已經知道,這是用動作上的變化,來改變一個人的氣質。不過,當謝寸官向王一丙請教這門技藝時,他卻表示,自己也不很精通,並讓他不要著急,顏裴那里肯定會有安排,讓謝寸官郁悶了好一陣子。
不過,長時間地走路,也讓人感覺到累,特別是張苗兒,到最後幾天,臉色一直不太好,竟然開始暈車嘔吐。于是大家就放慢了速度,景點除非是特別有名的,一般的基本都不去了。就這樣,在開學前終于回到了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