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寸官按朱棣和任盈提供的情報,趕到柴田弘位于小樽運河旁的研究基地。∣我&搜小|說網因為北海道的冬天很冷,運河旁邊幾乎沒有人影。
倆人沿著運河,終于在暗紅色的河燈下,找到了朱棣提供的那個試驗基地的標識。
然後他們先是穿過一個又細又長的巷道,離開了運河旁。走了大概有五十多米的時候,就到了一處感覺非常沉舊厚實的青石建築,雖然看來很有古氣,但在路燈下卻顯得有些陰森。
這里倒是個鬧中取靜的好地方。
這地方听起來雖然在運河邊,但估計在這里殺個人,都沒人知道。
不過,觀察了一陣以後,謝寸官感覺情況有些不對,因為從外面感覺,整個實驗基地里一片死寂,不像是有人的樣子。
最後,謝寸官就讓馬炮兒望風,自己走到門前,從口袋里掏出一串零零碎碎的東西,在那個鎖子上搗鼓起來。從一起數,數到十五秒時,門鎖就被打開了。
一進門,謝寸官就不由地抽抽鼻子,似乎有一股血腥味兒。
馬炮兒此時也已經閃進了門,謝寸官就讓他在門口呆著,一是望風,二是守住退路。
謝寸官先在黑暗中靜立了一會兒,等眼楮適應了黑暗,就慢慢地往里模。一邊往進模,他一邊從腰間模出一只小小的戰術手電,拿在手中。
當走進過廳時,謝寸官就判斷出這個地方已經沒有人了。他立刻打開了手電,果然整個建築內都顯得很空。
他繼續往里走,一路上用手電照看,幾乎所有的房間都是房門大開,里面空空如也。甚至連衛生都打掃了的感覺,干淨得連垃圾都沒有留下。
看來這個柴田弘已經將試驗基地搬走了,謝寸官暗道。
再往里走。他終于看見了一個關著的門,而且這個房間似乎沒有窗戶。
謝寸官就走過去,一看那個門的結構,立刻判斷這是一個冷庫。
他走過去,擰了一下門把手,竟然一擰就開了。推開門,這里確實是冷庫。而且里面的冷氣開得很足。但當他用手電照進去時,立刻吃了一驚。
冷庫里。橫七豎八地擺放著的,不是別的東西,而是一個個的冰凍的死人!
謝寸官用手電筒照過去,數了數,有二十幾個。∣我&搜小|說網一個個的身體上已經結了霜,他一個一個打量著,全是一張張陌生的面孔。而且。他還看到了一個連頭都沒有的尸體。
謝寸官正要找這人的頭在那里,正在這時,馬炮兒已經快步走了進來,輕聲而急促地道︰「老板,外面來了三輛車,還有七八個人!啊——」說到最後,忍不住驚叫一聲,顯然是看到了里面的死人。
這邊正說話,那邊就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謝寸官立刻退出冷庫,帶上門。一打量周圍環境。立刻一拉馬炮兒,進了旁邊的一間大開著門的空房子。他們甚至連門都沒關,直接蹲在牆角處,靜靜地等著。
眼前突然就亮了起來,卻是這些人打開了燈。
接著,門外傳來紛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從他們所在房間的門口走了過去。
接著就听到了冷庫門被打開的聲音,和一個人下命令的聲音︰「快!一人一個袋子。先裝好了就扛出去,放在過廳里,一會兒一起裝車!」
然後就听到一些雜亂的搬重物的聲音。
這些人竟然是來運尸體的!謝寸官一時不能判斷柴田弘的試驗基地到底出了什麼事。這些尸體到底是什麼人?此時,就有人一個一個地背扛了尸體。從門口過去,將尸體扛到過廳去。謝寸官就慢慢地站起來,將自己的身體隱在光線的暗處,往外打量。
一個一個黑衣人扛著一個一個的黑袋子,在燈光下顯得分外的詭秘。特別是他知道對方扛的是尸體的時候,這種感覺真有點毛骨悚然。
「他媽的!這里怎麼還有一個人頭!」正在這時,就听到剛才下命令的那個人罵道︰「誰裝尸體的時候都沒看,來個人,把這個人頭抱出去!你們三個,把里面清洗干淨!」
隨著他的說話聲,一個黑衣人就匆匆地跑進去,一會兒後,就捧了一個圓乎乎的東西出去。接著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衣人就走了出去,人還沒到過廳,就道︰「外面幾個人,你們先扛著朝車上裝吧!等里面打掃好了,他們再來幫忙,我先上車去!」
那幾人就應了一聲,開始扛尸體裝車。
謝寸官看著屋外那些正裝車的人,都是一襲黑衣。而自己和馬炮兒也是一身黑衣服,當時靈機一動,就悄悄地蹲下來,對一旁的馬炮兒小聲道︰「一會兒你自己出去,找個地方先住下來!等我的電話!」
說完,在所在的房間里一找,就找到了牆角處的一個插頭兒。
謝寸官伏移動過去,就從自己的腰上模出那些零碎物件兒。先撕出一點絕緣的膠帶,纏在自己兩根手指上。然後找出兩個金屬桿兒,一孔一個塞入插頭的兩個眼中,最後將另外一個金屬棒兒向上面一搭。
就听篷地一聲,整個屋子就一下子黑了下來,電路斷路引起過電保護,跳閘了。
「八格!」就听那些正搬尸體的人口中就發出咒罵聲,立刻就有人嚷嚷著去拿手電筒,也有已經將尸體扛上身的人就打開手機,用手機屏幕微弱的光線照明,扛著尸體往外走。
謝寸官略一觀察情況,看左右無人,就立刻身體一閃,在昏暗的光線下,大大方方地走出房間,來到一片混亂的過廳里。他直接走到那堆已經裹好袋子的尸體邊,一彎腰,扛起一具尸體,借著那些人手機微弱的光線,往門外走。
到了門口時,他就有意地用尸體擋著自己的臉,跟著前面的人,走向裝運尸體的面包車。
他正好是這幾個人最後的一個。
到了車前。才發現這輛面包車是一國內貨運面包,後面的座位早就卸掉了。此刻這些尸體都是豎著放在車里的。謝寸官將尸體放上車子,正好那邊已經找到了手電,幾個人就都往里走。趁亂間,謝寸官就直接上了車子,好像在整理尸體的樣子。一看沒人注意這里,立刻往尸體中一躺。抱一個尸體在身體上面,就將自己壓住。
一會兒後。就有人又扛了尸體出來,就壓到了他的身上。
十分鐘左右,這些人就搬完了尸體,最後把那個人頭就捧了上來,放在尸體堆上。
關上車門,車子就發動了起來。那些人都上了另兩輛車,這輛車上因為裝了尸體。除了司機的副駕上坐人,就再沒其他人了。
車子平穩地駛在路上,開始街邊的路燈很多很亮,漸漸地就稀疏和暗淡起來,而路也開始顛簸。看來這些人是要到比較偏僻的地方處理尸體。
車子里的光線暗下來時,謝寸官就慢慢地一寸一寸地將自己從尸體堆中活動出來,蜷縮到司機的座位後面,靜靜地躺著。
最後車子明顯地駛入了一個建築當中,因為透過車窗,能看到高牆。
而且。車外飄進來的氣味非常難聞,似乎是進了一個垃圾場的感覺。
車子吱地一聲就停了下來,副駕駛上的人就下了車子,從車頭轉了過來。車門被打開,那個人頭就骨碌碌地滾了下去。那人罵罵咧咧地嘟囔一聲,大聲招呼著那邊車上下來的人搬「貨物」,一面自己就彎腰去撿那個人頭,先往里走了。
先過來的是這輛車的司機。扛了個尸體袋就跟著進去了。
然後離得近的那輛車先來了四個人,分別扛了尸體往里走。在最後一個人剛轉身時,謝寸官知道自己不動不行了。立刻就一翻身,從尸體堆上滾翻過去。直接就站到了地上,扛起一個尸體,將尸體放在臉側向光的方向,也往里走。
原來這里是一個垃圾處理場,這些人將尸體搬去的方向,是巨大的垃圾焚燒爐。
謝寸官的眼楮盯著腳下的路,也順便看著前面人的腿,跟著前面的那個,就進到了焚燒間里。這些人都將手上的尸體放在地上,然後就蹲下來,整理尸體。
其實就是將斂尸袋打開,搜一下這些人身上的值錢東西。
此時,那個人頭已經被擺到了旁邊的地上,燈光下,謝寸官看著那個面目已經有些扭曲的面孔,立刻想起了這個人,這個人就是曾經在長崎見過面的船越建義。
謝寸官一看到船越健義的臉,立刻明白,這些死者估計都是東京黑龍會總部的人。而這些運尸體的人,應該是柴田弘的人!
東京黑龍會總部和柴田弘起了沖突?還是……但他立刻又意識到不對,柴田弘比自己只早到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怎麼可能殺死船越健義這些人。
那麼……一個名字就幾乎月兌口而出︰內田省吉!這些人是內田省吉的人。
可是內田省吉為什麼敢殺死船越健義?難道是徹底和東京方面翻臉了?而內田省吉和柴田弘又是什麼關系,怎麼會把船越健義殺死在這里?船越健義跑到這里來做什麼?
這一串的問題到一聲一串,謝寸官立刻明白,這些人是在爭一樣東西。
這個東西,肯定與柴田弘的試驗室有關!柴田弘的試驗室里,肯定發現了什麼值得雙方大動干戈的東西,為了爭這件東西,內田省吉竟然不惜殺了船越健義。
他卻不知道,內田省吉殺船越健義,不僅僅是爭東西的原因,還有因為他殺了內田晚秋而難以擬制的怒火有關。
既然雙方已經點上了火,自己何不加些柴呢?謝寸官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
正在這時,後面又有人進來,還沒到跟前,卻是問道︰「搜出什麼好東西了嗎?」還有一個看著仍然扛著尸體站在旁邊的謝寸官道︰「哎,你……」本來想問怎麼不將尸體放下,但那人看著謝寸官的體型,卻不像他所熟識的任何一個同伴,不由地猶豫道。
謝寸官肩頭的尸體突然就砸下來,正砸到旁邊那個正在模東西的人的頭上,直接將人砸得窩倒在那里。然後猛然轉身,身後的四個人這才看到他的臉孔,不由地驚叫出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