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潔的月色倒影在大海之上,連成一線,看起來就像一條通往海平線盡頭的康莊大道,只不過充滿童話色彩的靜謐圖案卻因為一點小小的黑點而顯得有些瑕疵,那是一扁毫不起眼的小舟,小桅桿上的帆布,仔細看的話還有著明顯的黃色污垢,也許在成為「帆布」前應該是某家人的床單吧?
出于男女之間距離關系上的考慮,平時艾薇塔和艾斯一個船頭一個船尾,楚河漢界涇渭分明,艾斯坐在船頭釣著魚,解決夜宵的問題,雖然他也不清楚晚上魚兒是不是也回家睡覺,已經打著哈欠的艾薇塔蜷縮在船尾,挑著燭燈,唰唰唰地疾書著,堅持寫完今天的日記,就像一個正宗的航海士那樣,也只有偶爾在踫上了需要咬文嚼字,稍微藝術加工下的時候,艾薇塔才會抬起頭眺望一下遠方來尋求靈感。
自稱是他們頭兒的拉西斯?拉西斯早就橫在中間,脖子枕著船沿呼呼大睡了,口中還喃喃地說著胡話,「白熊、吃掉、金丹、飛天、嫦娥小姐好漂亮」,發夢的同時還撩起衣角,搔一搔肚臍,配合著滿臉的婬笑,咸濕非常。
雖然幾個零星的詞語很生僻,但是一頭霧水的艾薇塔還是非常忠實的一字不拉地記了下來,等有了大船,有了更多的人手,這本日記也會自動升格成為航海日志的。
如同一記春雷,拉西斯豁然起身,打破了和諧的靜謐,艾斯回頭,艾薇塔也放下了手中的鵝毛筆,想听听拉西斯想要說些什麼。
再次嗅了嗅空氣,又側耳傾听了下風聲的拉西斯很肯定的沉聲道︰「空氣中有血腥氣,風告訴我是在西邊,應該就是那塊礁石的後面,表述吧。」
這是達丹一家的光榮傳統,為了讓每一個加入的新人能夠有家庭的感覺,所有的問題都是通過表述來解決,相當民主,當然,壞習慣也有,就比如拉西斯他們三個光榔頭,從小就喜歡袒胸露乳秀肌肉,拉西斯和路飛還好點,艾斯從小就喜歡赤膊穿襯衫,還是敞開式。
他們完全不懷疑拉西斯的判斷,野獸系的他本來五感就要比普通人強上許多,再加上「听風」的輔助,是他們一伙在夜間的山寨「見聞色」,就是那個用來感知周圍的霸氣,艾薇塔抬起頭遠眺了下遠端的礁石,正好是他們將要途經的方向,道︰「現在吹得是東風,如果你們想要繞開的話就要利用拉西斯的‘操風’了,至于想不想去插一腳,你們來決定,反正最後是我留守。」
拉西斯和艾斯這兩個喜歡互比的肯定不願意落後對方,他們也就不管什麼時候,發生什麼,最後留守看家的一定是艾薇塔。
好戰的拉西斯沒有任何猶豫,斬釘截鐵,「上!死人財可不是那麼容易踫上的。」
對于拉西斯的決定,艾斯也沒什麼異議,別看艾斯現在溫文爾雅,一副新世紀好男人的樣子,小時候壓根就是一條見人就咬的瘋狗,就算長大了再怎麼改變,也稀釋不了骨子里好戰的因子。
「艾斯,老方法,我先上。」
「知道。」
「黑貓」海賊團,這個規模只能算是中小型的海賊團放到世界範圍說難听點就連個屁都不是,但是放到總體羸弱的東海那就要另當別論了,最起碼前五,不言其它,就沖著他們有一個身價1600萬貝利的高額船長,號稱「百計」的洛克。
听名號就知道是個擅于謀劃的陰沉家伙,再加上自己有著不俗的武力,也對得起1600萬的高額身價。
放眼整個東海,排在他之上的也就只有1700萬貝利的「提督」東克里克,以及2000萬貝利的魚人阿龍了。
看起來這個叫洛克的應該過得不錯,最起碼想做個不思進取的土財主還是可以的,不過大概是壓力太大,沒日沒夜的為了應付追殺而來的海軍和賞金獵人們絞盡腦汁地思考計策,終于不堪重負,想要月兌離苦海,于是就有了和自己大副的一場對話。
「海軍啊,這是這個星期的第三次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叫我們盡做些喪天害理的事情,而且還有了名聲。」
「對,就是這個名聲把他們吸引而來的,所以我不要再當‘洛克船長’了。」
「您還是真愛說笑,沒用的,我想海軍會追你追到死的。」
「我就是要去死啊!看來我還是不太適合當海賊……」
「你可是這艘船的船長啊!」
「你來當船長吧,我已經受夠了這種吵死人的生活了!我要把這個世上的‘我’殺死!」
于是,「百計」的洛克就給自己的月兌身制定了他身為海賊的最後一條計策,單槍匹馬地殺上了追擊的海軍軍艦,最後只留下一個活口,然後在大副「催眠」的能力支持下,讓一個和自己非常神似的家伙自認為自己是洛克,再將那個最後的海軍士兵誤認為是自己抓住了假冒洛克,從來起到蒙蔽海軍的作用,整條計策很不錯,和當年拉西斯和艾薇塔在垃圾山所耍的詭計差不多,只不過拉西斯他們玩得更高端點,用得百分百相似的傀儡,而不是冒牌貨。
一切都按照洛克的劇本一步一步地上演著,卻在謝幕之時,兩個與此毫不相干的「演員」闖入了舞台。
而洛克,卻是一個在自己的計劃中容不下一點變數的家伙,需要把一切不穩定的因素都排除掉。
從這點上來說,倒是和拉西斯異曲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