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劍黨’是東瀛人的軍中暗殺組織。解放前,‘天劍黨’率領**幫會‘太平洋軍團’、‘在華青年同志會’成員在上海灘屢屢掀起血雨腥風。三十年代,家父曾與‘天劍黨’殺手交手多次,據他回憶壽宴上那個女人刺殺的手法和當年‘天劍黨’殺手的手段如出一轍。」
「章哥,現在還有‘天劍黨’?」
三十年代那是多麼遙遠的事,一個軍國主義的殺手組織生命力竟然這般頑強?吳越不敢相信。
「東瀛人投降後,‘天劍黨’並沒有隨之消亡,而是改頭換面流亡到東南亞一帶。不過,它極難涉足港澳台,畢竟華夏人的圈子是不可能接納它的。這次濠江社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勾結‘天劍黨’,看來決心已下定了。如果讓濠江社得逞,在賭場推行無限制賭籌,又用魏東這樣不顧道上規矩的人去收債,整個華夏不知要多少人家破人亡。」
「破家的只是些賭博的。」對于賭博吳越深惡痛覺,不過處于他的地位,他也無力去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只能說說而已「要想根本解決,只有堵住源頭。沒有賭徒也就沒有一系列連鎖反應了。」
「小吳,完全杜絕恐怕不夠現實,兩害相較取其輕。」章武龍無意與吳越爭辯,雖說兩人彼此欣賞,但一些價值觀還是無法保持一致的,「章家不會坐視不理。」
從現實的角度出發,章家能這麼干,也算盜也有道。吳越笑了笑,暫時認可了章武龍的說法。
「小吳,家父千萬叮囑你一定要小心‘天劍黨’,你傷了他們的殺手,他們是不會輕易罷休的。」
「他不來找我就算了,要是再來,哼!」吳越手一撐,坐直了身子,扯得輸液架一陣晃動,章武龍趕緊站起去扶好。
「吃一次虧就夠了,還想著讓我吃第二次?章哥,錄像帶翻錄一盤給我,我要抽時間好好研究一下那個殺手的手法。」
「已經翻錄了十多盤,等你回去帶一盤走。有些東西留點證據總是好的。」
章武龍似乎話里有話,吳越不由抬頭看著他。
「小吳,你不覺得柏中逸來的太巧了?」
「柏支隊長?巧倒不覺得,我只是感覺來的太遲,好像等著什麼發生後再來似的。而且態度前倨後恭,變臉比變天還快。」想了想,吳越始終不理解柏中逸當時的行為。
「我估計他早就到了,本來還想等著看我章家的笑話,沒料到這個笑話太大,一下把他嚇住了。不是說有人舉報嗎,舉報了不趕快過來阻止,姍姍來遲,萬一出現多名人員死傷,這個失職他擔得起?」
這個說法能解釋一點東西,但是死傷後果並未發生,這樣就能把堂堂一個治安支隊長給唬住?只怕未必這麼簡單。有點腦子的都看得出柏中逸竭力想把這件事的影響縮小,把事件的惡劣性降低,人做事總是有目的性的,柏中逸目的何在?吳越想不明白,轉而問章武龍,「章哥,柏支隊長和你有過節?」
「人在社會上混,交朋友比結冤家好處多。尤其像我們章家,無緣無故怎麼會去得罪治安支隊長?更何況他哥柏中靜還是龍城市**二把手。」章武龍無奈的嘆著氣,「他要面子要金子,只要不過分都給。可是**壑難填哪,他居然開口要在我長江沙業公司佔個面子股份,一句話就想換五分之一的長江沙業。」
這個要求過分了,吳越听方天明說起過,長江沙業公司資產過億,一年產值四五個億,一句空話就想要二千萬?胃口實在好的驚人。
看到吳越臉上露出驚詫,章武龍傲然大笑,「他柏中逸也太小瞧我章家了,我章武龍不說大話,別說是他,就連他哥柏中靜也沒這個膽子向我章家開這種口。本以為給他哥教訓了幾次會老實點,沒想他還惦記上了,明的不敢動,就來這下三濫的,想我章家出洋相,想敗壞章家的名聲?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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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中逸離開龍王府酒家後,並沒有立即回治安支隊,而是悄悄驅車趕到了龍城市**。
市**六樓常務副市長辦公室里,柏中靜正在按工作日程安排找分管局領導談話。秘書小金敲敲門匆匆進來和他耳語了幾句。
柏中靜眉頭皺了皺,旋即又松開,示意秘書離開後,歉意的朝談話對象笑笑,「老韋啊,部委有領導過來,我得去機場。這次談話要延後了,你工作思路不錯,回去再理一理,下次匯報。」
柏副市長有要事,談話者當然很知趣的告退了。
中逸急著來找他有什麼事?對他這個不爭氣的弟弟,柏中靜實在很無語,要不是看在一女乃同胞份上,他幾次想撒手不管。
可不管怎麼對得起泉下的二老?柏中靜回到辦公桌前坐了幾分鐘,吸了半根煙,摁滅,站起來走出辦公室。
「哥,你怎麼才來?」
看到會客室門被柏中靜推開,柏中逸急忙問。
「天塌了?我市**為你一個人開的?」柏中靜冷冷回了一句,手指點點沙發,讓弟弟坐下說話,這麼站著,使他更不舒服。
「哥,出了點事……」柏中逸一字不漏把龍王府的事說了,末了又說︰「哥,你看能不能盡量不要擴大化?」
「這事該移交刑警支隊去辦,你治安支隊湊什麼熱鬧?再說,你最多一個延誤戰機,指揮不當,瞎擔心什麼?」柏中靜呵斥了幾句,心里一陣火冒,越發不成器了,這點小事也來煩他。
「哥,想想辦法。」柏中逸哀求道。
難道其中還有隱情?柏中靜猶豫了一下,沒問,嘟著嘴托著下巴考慮,幾分鐘後搖搖頭說︰「既然沒造成人員死亡,縮小一點影響也未嘗不可。你回去跟你們韓局長匯報一下,我會打電話給他的。等一會,我再跟宣傳部季副部長打個招呼,讓他和報社電視台通個氣,現在是爭創安全宜居城市的考察階段,有些負面新聞不宜過度宣傳。」
說罷,柏中靜揮揮手叫柏中逸出去,一面輕輕拍打他的額頭。
柏中逸離開市**,鑽進停放在大門外的警車里,剛松了一口氣,正想模出一支煙來,口袋里手機響了。
一看那熟悉又刺眼的號碼,柏中逸手抖了一下,手機險些摔在車廂里。
「魏東,你小子今天瘋了!給老子捅這麼大簍子?」
「柏支隊長,我也不想啊,手下弟兄不听話唄。」
听到魏東一股痞*子味,柏中逸險些氣背過去,「你小子在哪里,還不快點到治安支隊投案自首,只要你主動投案,我會考慮讓你少吃幾年官司的。」
「柏支隊長,問題是我一天官司也不想吃。不說廢話了,給條路我走,我只要安全離開龍城就行。」電話里,魏東一改往日的恭敬。
「你、你在做夢?」
「柏中逸,你別忘了,是你指使我去龍王府鬧事的。我可都有電話錄音的……」魏東不客氣了。
「你小子給老子搞這一套?啊,老子叫你去殺人的?」
「柏中逸,我可不是傻子,給人當槍使了還被回收回爐。我在龍城西門的收費站附近,給你三十分鐘,你不到,我把電話錄音寄到省公安廳去。柏中逸,要不要听听錄音回放……」
電話那頭傳來幾天前他和魏東的談話錄音,柏中逸癱倒在駕駛座上,無力的抬起手機,「好,你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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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越沒有在龍城多停留,華明遠來了電話,詢問傷情後,當即拍板病假半個月。方天明也來了電話,說他和陳立強開車過龍城接吳越會平亭修養。
當天下午四點,吳越已經躺在平亭市人民醫院的單人豪華病房了。
華明遠、劉林、陳勇早就在醫院等著,吳越沒讓通知鄭媛媛,也沒讓干爸知道他受傷的消息。
病房的電視里放著龍王府驚險的刺殺錄像,觀看的個個捏了一把汗。
電視很短,可看得人卻像過了好長一段時間。
沒有人輕易開口,陳立強憋了半天說出一句,「老大,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小吳,我等著龍城警方給監獄發函。」華明遠仔細察看了吳越的傷勢,點點頭道︰「流血付出應該得到回報,只要公函一到,我就給你請功。」
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直到第三天,平亭監獄才接到龍城治安支隊的一個電話,電話里輕描淡寫夸贊了吳越幾句,表示了不痛不癢的感謝,就完了,這讓華明遠始料不及。
第四天上午,陳立強風風火火沖進吳越的病房,從挎包里拿出一張報紙,氣呼呼的指著上面不起眼的幾行字。「老大你看,這是龍城日報的報道——前日,我市龍王府酒家發生一起流氓斗毆事件。市治安支隊出警及時,一舉抓獲十名涉案嫌疑人,現該團伙頭目魏東在逃,警方正布控抓捕中……」
「什麼狗屁報道,老大你差點把命搭進去,居然一字沒提你?這符合新聞精神嗎?這些記者的職業道德哪里去了?」陳立強扯了幾下,把報紙撕了,還覺得不解恨,拿出打火機,「喀嚓」點上。
「扔了,扔了,把我這里弄得烏煙瘴氣。」吳越沒好氣的手指窗外。
「***,太氣人了,太氣人了……」陳立強打開窗戶扔了報紙,搓著手,在病房亂轉,搞得吳越煩不勝煩,皺著眉頭想趕他出去。
「噯,老大,有辦法了!」陳立強打了個響指,向吳越手一攤,「錄像帶給我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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