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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章在濱海縣的最後一次大仗(三)泄密?
朱福根及時挺身而出,捉住戴冬香雙手,「你給我安分點,你家的狗咬傷了人,你還有理了?」
男人終究是男人,戴冬香盡管潑辣,可力氣上還是差了朱福根許多,這下牢牢被他抓住,一時竟也掙月兌不了。
「好你個朱福根,老娘養條狗還知道搖尾巴,你倒幫著外人來欺負老娘了。」以往在戴冬香看來,朱福根就是個窩囊廢,嘴上叫他一聲鄉長,那是客氣,其實那把他放在眼里。今天見這窩囊廢也敢擋她的道,又氣又惱,一低頭就往他懷里鑽,一面還大叫,「朱福根這個老流氓,『模』我***啦。這個臭不要臉的老流氓!」
旁人都知道戴冬香是在耍潑,誰也不當真只是大笑。
「你胡言『亂』語什麼!」朱福根好不尷尬,趕緊撒手。
戴冬香趁勢頭一低沖著朱福根胸口一頂,朱福根措手不及,一個墩坐在了泥地上。
「賠我家狼狗!多管閑事的外地佬,今天老娘和你沒完!你不要逃,有種不要逃。」戴冬香皮球似的彈到吳越面前,一手叉腰,一手點著吳越的鼻子,回頭瞥見本家的幾個幫閑也趕了過來,膽氣更壯了,掄圓了胳膊就要扇吳越的耳光,嘴里還罵罵咧咧。
朱福根同志倒下了,吳勇同志站了出來。
「戴冬香,嘴巴放干淨些,這是縣委吳***。」吳勇擋住了戴冬香的胳膊。
媽呀,這個管閑事的外地佬是縣委***?戴冬香的氣焰一下就沒了,她可以不把文廟鄉的干部瞧在眼里,卻沒膽子跟縣委***叫板,就算她橫行鄉里的丈夫牛老三見了縣里的大干部也得低頭哈腰裝孫子,逢年過節變著法送禮走門路。要不這生意能做得長久?
今天這事被縣委***撞見了,想要大事化事化了,看來有些困難。戴冬香情急之下,扯掉發箍,披頭散發的往地上一躺,滿地的打滾,一邊干嚎,「哎喲,鄉干部打人了,我起不來了,我的腰斷了。哎喲、哎喲!」
牛家的幾個幫閑沖上來推搡吳勇,他們都是拿牛老三錢,幫他看家護院的,戴冬香被人欺負了,還能不動手。至于吳勇,算個球啊,牛老三還擺不平他麼?
文廟鄉派出所所長季國富帶著幾個民警和治安員也趕了過來,陳勇***親自報的警,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得闖。
「把他們全部銬起來,等到鄭校長傷勢鑒定後再做處理。」吳越冷哼一聲。
季國富一手拉起戴冬香,一手『模』出手銬就砸了上去,「老實點!」
民警、治安員一看所長動了手,也個個不示弱,把牛家幫閑揪住上了手銬。
來得早的知道,這次派出所敢銬戴冬香是因為縣委***的命令,來的遲的村民就納悶了︰喔唷,太陽西邊出來了,派出所也管牛老三老婆了。
這邊剛安頓好,吳越就去看鄭校長的傷勢,鄉衛生院的醫生帶了『藥』箱過來,正在清創。
「情況怎麼樣?」吳越問。
「吳***,好幾處撕裂傷,需要去大醫院動手術,咱們衛生所沒有這個條件。」醫生推了推眼楮,「另外還要及時注『射』防疫針,這樣深的創傷必須注『射』防疫血清蛋白。」
「老陳,部隊聯系了沒有?」吳越又問陳勇。
「聯系了,直升機馬上就到。」
「再跟人民醫院一聲,準備最好的外科醫生,最好的病房。」
鄭校長听到要派飛機來接他去縣城,費勁的伸出手抓住吳越的手掌,「吳***,別、別,我沒事的,擦點『藥』,消消毒就行了。明天有個工程隊來學校修繕危房,我不能不在家,還有好些工作沒有安排下去——」
「鄭校長,工作總會有人干的。你把傷治好了,才能更好地工作嘛。」吳越輕輕拍拍這個蒼老的中年人的手,盡管他很堅強,可劇烈的疼痛和大量失血還是讓他的身體時不時的抽搐。
牛老三院子的狗嗅到了同類死亡的氣息,一齊狂嚎起來,扯的鐵鏈「嘩啦嘩啦」人的響,學生們都『露』出了驚恐害怕的神『色』。
「這種烈『性』犬不好好管理的話遲早又要惹事。」吳越轉過頭,「斃了!」
陳勇點點頭,走了過去,幾聲清脆的槍聲後,院子里太平了。
五分鐘後,登陸大隊的直升機盤旋降落,鄭校長由衛生院的醫生陪護者送上了飛機。
十分鐘後,一支三十多人的『迷』彩服分隊到達文廟鄉『政府』。
「吳***,濱海市南廠區***分局許凱亦向你報到。」為首一個四十多體格魁梧的中年人立正敬禮。
「許局長,你好。」吳越和他握手,又介紹陳勇,「這是濱海縣政法委***、***局長陳勇同志,你們今天的行動听陳***統一安排。」
陳勇也和許凱亦握手,一面笑道,「現在的安排是大家去食堂吃一頓,不過沒啥好招待,大鍋面管飽。」
許凱亦招呼部下進了食堂後,低聲問,「吳***、陳***,行動啥時開始?」
「不急,天還沒黑,海上還沒起風呢。」吳越笑了笑,揮揮手,「吃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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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漸漸黑了,海面起了風,沒一會就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這樣的天氣,本該沒有漁船在近海晃悠的,可今天很反常,離文廟鄉東屯村十幾海里的海面上飄飄悠悠好幾條不到百噸的漁船。
來時走的不是一條道,走著走著就匯成了一支船隊,目標直撲更遠處的荒涼島。
這幾艘漁船在島一側匯集起來,點亮了燈火,沒多時,一艘更大的海船駛來,雙方用燈火互相應答了一陣,漁船發動,向海船靠去。
海船的側舷窗開了,一桶桶柴油推了出來,沿著跳板滾向漁船。
漁船上的幾個頭目爬上海船,和『操』著半生熟華夏語的船員匆匆交談,一面把鼓囊囊的包塞過去。
船員拉開包,看到花花綠綠的鈔票,略數了數,就往邊上一放,取出酒開了,倒了幾杯遞給漁船的頭目。
天黑、風急、浪高,誰也沒留意,船體另一側幾十個穿著黑『色』潛水服的登陸大隊戰士從海面躍出,迅速攀爬上船,一會後就控制了海船的各處要害。
與此同時,另一批戰士也控制住了幾艘漁船。
文廟鄉吳越所在的臨時的指揮部,電台開始呼叫。
「吳***,海上的行動告捷。」陳勇大聲報告。
「好,包圍陸地所有目標,仔細搜查,不放過任何一個嫌疑人和證物。」吳越下完指令,立即給留守縣城的孔立打電話,「老孔,我是吳越,請召開緊急常委會,通報打擊走私行動的初步成果。對某些同志實施必要的監控,必要時可以先行羈押。」
「吳***,我明白。」電話里,孔立的聲音很沉著,但也隱約夾雜著興奮。在現在這個敏感的特殊期,吳越搞這麼大規模的軍地聯手打擊走私的行動,不亞于『亂』糟糟昏沉沉的濱海政壇突起了一道龍卷風,兩相對,濱海縣班子的戰斗力就凸顯出來了。
「許局長,立刻包圍搜查牛老三的住處。」陳勇也給整裝待發的許凱亦一行人下指令。
戴冬香和幾個幫閑被扣在了派出所,家里只有幾個看家的,見到三十多個身穿『迷』彩服的持槍進門,別抵抗就連屁也不敢放一個。
牛老三家走私物品沒有,藏在地道里的三只保險箱,除了鈔票就是賬本,賬本上記錄著這些年來他打點各路神仙的孝敬費用。
賬本很快到了吳越的辦公桌上,吳越翻看著,笑笑,「這個牛老三不但是他們牛家的賬房先生還是整個文廟走私集團的外交官嘛。」聲音漸漸冷下去,「很好啊,這個證據很扎實。」
手向王永銘招了招,「王副主任,把賬本上的涉及的人員名單按照省垂直管理機構、市、縣和職務分類,盡快搞出一張清單來,我要向省委、市委匯報,向孔縣長通報。今天晚上有些人睡不得安穩覺了!」
「吳***,我馬上統計。」王永銘拿了紙筆刷刷疾書。
好家伙,吳越雙手抱著站在一邊看︰濱海海關關長臧俊以及手下科處領導四五人,濱海市委副***蘇佳龍,濱海市***局海防大隊大隊長夏成希,濱海縣委副***龐柏,濱海縣***局副局長汪嘉風……大大的官員四十多人。
吳越向省政法委諸友之***匯報過後,又撥通了谷明偉省長辦公室的電話。
看到這個熟悉的號碼,谷明偉的秘書王達成沒有半點遲疑馬上轉給谷省長,
「吳,這一打了好幾條大魚嘛。」這種事還不夠讓谷明偉驚訝,他輕松的下了指示,「省下派機構、直屬單位的涉案人員,由濱海市委留置作進一步調查,省委調查工作組明早赴濱海。其他的,你全權負責,證據確鑿的,立即宣布雙規。不要談越級越權,我給你這個臨時權力。」
吳勇、朱福根作為當地『政府』負責人是一直陪在吳越身邊協助工作的,兩人看著、听著,背上的冷汗止不住的直冒出來。
兩人滿月復心事,似乎心有同感,相對望了望,都是愁容滿面。
一會後,像是下定了決心,吳勇抬頭看了看吳越,吶吶道,「吳***,我,我。」
吳越正關注各處行動的進展,回頭一看,「有事?吧。」
「吳***,我向你承認錯誤,我也拿過牛老三的好處,每年香煙和酒算算要上千。吳***,你處分我吧。」吳勇瞄了一眼不遠處的賬本,垂下頭不作聲了。
朱福根接上,「吳***,我也有同樣的錯誤,牛老三的香煙和酒,我也有一份的。」
「基層工作的難處,我理解。水至清則無魚。」吳越搖搖頭,嘆了口氣,「你們倆寫一份檢討給我就可以了,過去的,既往不咎,從今以後吸取這個教訓村吧。」揮揮手,「你們先出去,做好圍觀群眾的工作,有些可以解釋的,去解釋一下。」
這算是處理還是不處理?吳勇、朱福根還在磨磨蹭蹭,腿里灌了鉛一樣,走不動道。
「還不快去工作?」陳勇瞪了一眼,拉著兩人出了門,等走出一段,拍拍兩人的肩膀,「踏實些,吳***既往不咎,你們就過關了。檢討要深刻一點,記住啊,要交到吳***手里。」
「噯、噯。」兩人趕緊點頭,心里一松,腿腳就輕便了許多,陳勇還想叮囑幾句,一看兩人十幾米開外了。
「吳***,吳勇和朱福根同志還算老實人。人家一拿都是幾萬、十幾萬、甚至幾十萬,他們那點還根本上不了賬本呢。」陳勇回到屋里,笑著搖頭,遞煙給吳越。
吳越笑了笑,接過煙。
突然,電台一齊呼叫,「001,001。」
王永銘拿來一個步話機給吳越,吳越听了幾句,放下步話機,「老陳,跟我去新蘇村,飛機馬上到。」
新蘇村有一個走私貨場,四四方方的高牆,四角還有碉樓,據偵查里面可能藏有一些槍支彈『藥』,可行動這樣迅疾隱蔽,應該不會出啥簍子呀?
陳勇咦了一聲,「行動遇阻了?」
「本事大啊,公然武力對抗土炮都拉了出來。」
「誰走漏的風聲?」
「老陳,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去現場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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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蘇村那個走私貨場,一面臨海,一面對著大片荒野,以前上面掛了個棉花加工廠的牌子,也有車來車往的,像是真做棉花生意。不過無關人員是進不去的,真要誰傻的進去做棉花生意,苦頭就有的吃了。
這個建築四面沒有隱蔽物,就連荒野上的青草也給人割得干干淨淨。
此處是行動關鍵的一節,由老虎團團長林玉江親自指揮包圍清查,可沒料到,人還沒靠近,冷槍就打過來了,兩三個戰士掛了彩。
緊接著,四座碉樓的洞口『露』出了土炮黑黝黝的炮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