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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8章想吃唐僧肉?我先叫你們現原形(一)
「撈好處?」灰塵散去了些,吳越本想離開了,听到店老板這麼,停下腳步,『模』出煙遞了一根上去,「老板好好道道?」
看見吳越來了興趣,店老板倒警覺起來,沒伸手接煙,先好好打量了吳越幾眼,「你也是吃公家飯的?」
「是呀,在金牛區文化局上班。」
「喔唷,原來是領導。」區里的文化局,倒沒有啥大不了的。難怪拿出來的煙才只有二十塊錢一包,老板心里不以為然,嘴上卻恭維著。
吳越哈哈大笑,指了指店門外半新舊的京都吉普,「老板真會話,你見過坐著破吉普的領導?」
「領導就不要謙虛了。」店老板心里越發坦然,接過煙點上,吐了個煙圈,帶著幾分同情的語調,「不過起來文化局還真是清水衙門,要不然幾位領導也不會在我的店吃飯嘍。」
「到了飯點,城中心那些高檔酒店門口公車私車多得多。」『政府』工作人員混的還不如自己,店老板越越來勁,「俗話,女怕嫁錯郎,男怕入錯行。都是一樣吃公家飯的,一要氣死人的。」看著吳越直搖頭,「兄弟你也一表人才,何必委屈在這種單位,找找門路換個工作,干啥不在文化局強?」
這個飯店老板實在搞笑,居然真把吳***當做文化局普通工作人員了,還一本正經的指點吳***。
馮玉軒畢竟老成持重,臉上沒半點異樣不還在邊上頭一點一點,似乎很認同店老板的法。
楊逸、柳幼男背轉身,一個掩住嘴,一個抱著肚子,相視偷笑。
「所以呀,我听到老板,撈好處,眼楮就紅了。」吳越隨手拉過一張條凳,招呼馮玉軒一起坐。
店老板眼楮翻翻,「眼紅也沒用,人家有這個撈錢的錢。」手指著警車過去的方向,「過去一里不到,就是蔬菜基地,他們警車往路口一停,路障一放,過往運菜的大車輛全要接受檢查。超載有吧,超高超寬有吧,拿錢放行。沒超載,轉載也符合規定,那你車況怎麼樣?隨隨便便找個岔子錢又來了。啥問題也沒有的,想走?慢著等等再,等我檢查往你再走。等不起呀,幾個時一等,新鮮貨也成了次等品,還能賣出價?」
「那咋辦?干等著急?」吳越『插』上一句。
店老板擠擠眼,一笑,「有辦法啊,當然人家錢是不收的,這違反紀律。」
「給煙?」吳越問。
「煙不就等于錢嘛。低于二百一條的,拿不出手,一條太氣,起碼兩條吧。」店老板有些忿忿,又有些向往,「百多輛車呀,一輛車弄個二三百,十幾萬到手了,香煙抽不完了。『女乃』『女乃』的,老子累死累活一年還沒這個數。」
「錢誰來出?」吳越又問。
「種菜的啊。又不關運貨的事,交警出動,明擺著就是搞錢的。」
吳越的臉不知不覺陰沉了,「這麼瞎搞,種菜還能賺錢?」
「嘿嘿。」店老板笑了幾聲,「也不經常搞,中隊一年搞兩次,市里交警支隊搞一次。好處大家要分一點嘛,再也不能一下子就把這幫浙湖佬榨干了。」
店老板的語氣中帶有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這一點吳越品味得出︰龍城幾個蔬菜基地搞承包的,大部分是來自浙湖省的農戶。這些年龍城高速發展,菜農確實賺到了錢,于是乎就成了某些部門眼中的唐僧肉,也成了當地村民的眼中釘。
某些部門忘了市委市府三申五令的服務菜籃子工程的文件規定,先伸手就伸手,變著法去伸手;當地村民也忘了那些來自浙湖省菜農當年的辛苦,當年那些都是低產地、拋荒地,求人承包也找不到人的。現在看到菜農發了家,一個個夜思日想要搶過來自己承包。
「盧松岩整天在干啥?在其位不謀其政,我看讓他早點退休算了!」吳越站了起來,手一揮,「老馮,打電話叫他立即過來,告訴他不要坐著他那輛卡迪拉克的警車招搖過市,低調些。」
「吳***,盧局長不具體抓交警支隊這一塊。」馮玉軒聲的解釋了一句,他所見到的吳***從來都是和風細雨的,猛然見他動怒,一下吃驚不。
「抓全面工作更難逃其咎,讓他來看看,回去給我好好整頓。」吳越目光向外看了看,「這里是女山湖區吧,讓***、區長也過來,我要問一問,他們是怎麼落實市委市府下發的文件精神的。」
「吳***,那市蔬菜辦的要不要叫過來?」楊逸『插』上一句。
吳越點點頭,「叫過來,光收管理費不知道服務,這個蔬菜辦我看也是名存實亡的機構。」
這位到底是誰呀?店老板被剛才一幕搞得稀里糊涂,他不認識吳越,可知道盧松岩的大名。盧松岩當了近十年龍城***局長,他的大名龍城不知道的不多。
眼前的年輕人不是自己是金牛區文化局的嗎,文化局干部能讓市***局局長召之即來?听口氣還要狠批一頓似的。
吳越瞥見傻愣愣站一旁的店老板,笑了笑,又遞上一支煙,「對不起,剛才和你開了玩笑,我姓吳,在市委工作。感謝你呀,為我們提供了一些真實的情況。」
市委工作的?店老板木然的接過煙,腦子里還是一片漿糊︰口氣很大,可坐了破吉普到他店里吃飯的能是啥了不得的領導?
盧松岩忙著打電話沒空理會,楊逸就把吳越的身份跟店老板介紹了。
「市委副***?」店老板一個激靈,慌忙道,「***,吳***,瞧我剛才和你瞎些啥。你別全信,我也是听來的。」又沖進里屋端來一張靠背椅請吳越坐下,一面嘴里喊著服務員,「泡茶、泡茶,梅,把我藏冰箱里的碧螺春拿出來泡。」
「別忙。」吳越笑著擺擺手,指著面前的長條凳,「你也請坐,不要有顧慮,對于群眾的檢舉反映,我們會保密的。」
「吳***,你抽煙。」店老板『模』出自己的煙,敬了一支煙。
「哦,特醇南京。看來老板混得不錯呀,我香煙還搞一個檔次嘛。」吳越大笑著接過香煙。
店老板點著火,抖抖索索送上來。
吳越低頭接了火,又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這個動作讓店老板一下就輕松了許多。
「老板是本地人吧。」吳越問。
「我是土生土長的女山湖人。」
「哦。店里生意怎麼樣?」
「馬馬虎虎,一年也就十萬左右。」
「這個收入不馬虎嘍,都像你一年掙十萬,女山湖就沒人眼紅種地的菜農咯。」吳越巧妙的引入下一個話題。
「眼紅有啥用?吃得了這個苦嗎。」其實店老板也有些眼紅,不過吳越在面前,他自覺不自覺就正義起來,「只看到他們賺錢,不想想有幾年他們虧損那會,一個個看笑話拍著胸脯,幸虧沒去承包。現在人家打好了江山,想撿現成便宜了。人吶,就是這種東西,嘖嘖。」
「蔬菜基地承包期大部分是三十年吧。」
「吳***的沒錯。」店老板扳起手指想了想,「這才十年不到吧,人家蓋大棚修道路修溝修渠拉電線,投入不少,要把人家趕走,想想還真是缺德。」
「這個基地的土地大部分是紅旗街道濱湖社區的吧?」
「基本都是紅旗鎮濱湖村的。對,現在叫街道社區了。」市委副***這麼親切的跟他話,店老板倍感有面子,話也多了起來,「蔬菜基地呢,肯定是對市里人有好處,可對社區呢,也有壞影響。環境有些髒,一到夏天蚊蟲也多。」一面又幫著分析原因,「其實再加些投入解決也容易,可是浙湖人也擔心干不長了,不再願意花錢。」
「誰群眾沒眼光,你們听听,老板的多在理?」吳越指著楊逸、柳幼男,「相反我們有些干部還沒有群眾的眼光和思想。人家一語中的,為啥菜農不願意整改環境,還不是擔心承包合同得不到保障嘛。」
幾個人正話,「砰!」一輛桑塔納喝醉酒似的和吳越停放在飯店門口的破吉普來了個親吻。
桑塔納車頭癟進去老大一塊,反光鏡也耷拉了,吉普車門整個掉了下來。
吳越他們還沒開口話,桑塔納里的人就嚷開了,「誰他媽停這兒的?害得老子車壞了!」
「誰的車,人呢,出來出來!咦,死了啊。」嚷的那人推開車門,搖搖晃晃從桑塔納里鑽出來,嘴里又不干不淨罵了幾句。
「這人誰呀,撞了車還罵人?」柳幼男站起走了過去。
「領導,我去我去。」店老板追上去,走在柳幼男前頭,看的那人腳步一個踉蹌,趕緊伸手扶住,一邊,「譚老六,你又喝多了?」
「老子喝酒關你屁事啊,朱來根,就你那破店,磕頭請老子過來,老子也不來。」譚老六斜眼看了看店老板朱來根,指著柳幼男,又指指坐在不遠處的吳越幾個,「是你親戚還是在你店里吃飯的過路客?欺負老子喝多了?沒多,老子清醒著呢,破車是不是他們的?」
見朱來根沒立刻回答,又揚起手給了朱來根一個耳刮子,「老子不管,要老子放一馬,你朱來根沒這麼大面子。」
朱來根這個氣呀,譚老六是他一個區的,以前就是個混子,前年剛放出來,不知咋整的,搖身一變成了社區巡防隊的隊長,手里還有十幾個混混跟著。他本想勸著他,不要***,畢竟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在他店里吃了癟,也許會把氣撒在他頭上。可好心沒好報無緣無故挨罵還挨打,他能不氣惱?
「你本事大。」朱來根一撒手。
「撲通!」譚老六一坐地上了,當下眼就紅了,爬起來就對著朱來根拳打腳踢。
柳幼男上前來勸阻,哪里拉的住瘋狗一般的譚老六,自己反而著實挨了幾下狠的。
「走,把這混蛋給拖開。」吳越幾步趕了過去,拎起譚老六往邊上一扔。
「哎喲、哎喲。」譚老六叫了幾聲後,嘿嘿笑了起來,『模』出手按了幾下,「兄弟們,快過來,朱來根店里,有人打老子了。」對吳越翹翹大拇指,「子哎,你有種,是好漢不要逃,人多欺負人少不算本事?」
見吳越根本不理睬他,又轉向朱來根,大拇指一翹,「你也有種,你也等著。」繼續嘿嘿傻笑一陣,聲音低了些,「朱來根,知道老子剛才和誰一起喝酒了嗎,社區方***、交警隊芮中隊,知道老子要干啥嗎?老子要拆了你的祖屋,叫你爺娘睡你車庫去。老子要平了你的祖墳,叫你祖宗變孤魂野鬼。」
吳越在旁邊,朱來根膽氣壯了不少,加上才受氣,嘴里也不饒人了,「你嚇唬誰,就憑你這個鳥樣?你朱爺爺的祖屋、祖墳都在蔬菜基地邊上,都跟種菜的談好落了紙的,你有啥本事動一動?喝酒喝的天高地厚也不知道了還以為你是紅旗的***主任?」
「呵呵,老子嚇唬你?」譚老六晃晃暈乎乎的腦袋,「告訴你吧,那一片的菜地快要改姓譚了,老子還要擴建呢。對不起啦,朱來根,正好要扒你祖屋平你祖墳。嘿嘿,菜籃子工程你個豬腦瓜听過沒有啊,你敢跟菜籃子工程過不去?」
「呦,吹牛不上稅。」朱來根譏笑道,「那塊地是曹秀國的,人家合同還有二十年,啥時成了你的?」
「合同是個屁!」譚老六呸一聲,吐出一口濃痰,「老子這頓酒白請了?曹秀國算個***呀,浙湖佬,滾一邊去。他田畝數最多吧,芮中隊我擺平了,今天就整他,三十多車呢,全扣住,讓他賠到死去。」掙扎著爬起,嘴往朱來根耳朵邊湊,「方***也看著眼熱,我就出個面,啊哈,你個豬腦袋還不明白?」
這句話譚老六自認為的聲了,吳越卻听得真真切切,連聲冷笑。
「老馮呀,你听听。」吳越指指譚老六,「社區干部和這種貨『色』勾結,加上交警中隊暗中使壞,想把種菜大戶攆走了。就連扒人家祖屋,平人家祖墳也打著參與菜籃子工程的旗號。念的啥經,一本歪經、骯髒不堪的歪經!」
馮玉軒也皺著眉頭,「吳***,想不到情況這樣嚴重。」
「是呀,我們有些部門還在敲鑼打鼓,唱著太平無事呢。非要到蓋子捂不住了,事情一團糟無法收拾了,才會想起要動動尊貴的『臀』部,下去處理。」
「……」一輛明顯應該進收廢鐵場的車在吳越面前幾米停下來,好樣子還是經過一番努力才勉強停住的。
「吳***,對不起,對不起,這車車況不太好。」盧松岩從車里下來,頭上虛汗直冒,他是忠實執行了吳***的指示,可哪知道這車剛才險些就撞上了吳***。
駕駛員一臉蒼白,磨磨蹭蹭好一會才下車,還沒等站直身子,迎面就是盧松岩的像要吃人的眼神,這一下臉『色』更白了。
叫你低調,你就搞一輛報廢車出來?馮玉軒簡直沒辦法盧松岩,只好搖頭,「盧局,你也太低調了吧。」
盧松岩張張嘴,也無話可。
這時「轟轟……」七八兩摩托沖了過來,每一輛摩托上兩個人,都穿著山寨版警服。
「兄弟們,把他們抓起來,送到巡防辦公室。給老子好好招待招待。」譚老六神氣活現的指著吳越幾個,又點著朱來根的鼻子,「把他也抓起來,這家伙又大問題。」
「你們哪個敢動一動!」雖不知道具體情況,可這伙人居然要抓吳***,那還了得。盧松岩正難堪,找不到機會解月兌,撞上槍口還能放過。
「盧局,你也在啊。」來的一幫巡防隊員誰不認識鼎鼎大名的盧局長。
譚老六剛才正眯眼打盹,也沒注意盧松岩,听手下的一喊,酒醒了不少,上前配個笑臉,「盧局你好,不好意思,我酒喝多了,沒看到你也來了。」
盧松岩眼楮也沒朝譚老六看一下,他只等吳越發話。
「盧局長,這個人有大問題。先銬起來。」吳越完頭也沒回,走回椅子處坐下抽煙。
「銬起來塞車上去,你看著啊。」盧松岩吩咐駕駛員一聲後,也跟著吳越過去。
盧局長要銬人,那幾個巡防隊員誰敢上前,看看風向不對,相互使了個眼『色』,摩托發動扭頭就跑。
「盧局,噯,誤會,誤會。」譚老六叫盧松岩,可盧松岩壓根不睬他,再叫,被駕駛員頭上打了幾下,雙手銬著往車子里按。
「朱來根,你——」譚老六費勁的扭過頭惡狠狠朱來根,他不敢對盧松岩咋樣,可朱來根卻可以隨意搓捏。
朱來根回敬了一眼,「你本事大啊,撞市委吳***的車,還要抓吳***好好招待。老子好心想提醒你,你倒好,要扒老子祖屋平老子祖墳。」
市委吳***?譚老六嚇得酒醒了一大半,他好像想起自己似乎了一些不該的話,可具體了啥,他又忘了。
「朱來根,你給老子嘴巴——」「砰!」一句話沒完,譚老六的頭就和車子來了個對踫,「緊些」兩個字也撞進了肚子里。
盧松岩駕駛員劈手給了譚老六幾下,又對著他狠狠一腳,「進去!老子老子的,撞吳***的車、抓吳***?你是天王老子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