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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4章吳越隨手給鄔副部長的人情
上下級相處，尤其在公開場合講究一個度，甭管你吳越多大的背景，鄔明昱畢竟是副部長，他和你客氣叫禮賢下士，你跟他平起平坐，就是沒大沒。
「那好，今晚也沒啥重要的活動嘛。」鄔明昱用征詢的目光看了一邊的鄒峰一眼。
既然鄔副部長同意了吳越的宴請，那市里自然就不會再安排活動。鄒峰笑了笑，點點頭。
所謂魚有魚路蝦有蝦道，鄒峰也有他的關系絡，鄔副部長的隨員中就有一位正廳級巡視員和他熟識。
當這位巡視員從他辦公室離開後，鄒峰嘆了一口氣，難怪鄔副部長如此放低身架嘍，地方相對京都還是閉塞，吳越是懷老義子的消息這在京都已經不是太大的秘密，可他直到今天才得悉。
有這樣一位背景通天的下屬，幸或不幸還真難清。不過到目前為止，他和吳越還沒發生過正面摩擦，這就夠了。也許市里有人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也許沒人知道。
最好暫時沒人知道吧，如柏中逸市長？鄒峰暗自一笑，撥通了柏中逸的電話。
「柏市長，我是鄒峰。中靜的事有了一點消息。」
「哦，鄒***，你我听著。」
放下電話，柏中逸心頭的火氣一下騰了起來——弟弟的落馬都是因為一個叫魏東的人，而此人正是幾年前在龍城龍王府酒店襲擊吳越和章家老爺子的主謀。弟弟包庇了此人，讓他逃月兌了警方的圍捕，從而也為自己埋下了禍根。
盡管鄒峰的很委婉，可他能听出魏東的落絕對和吳越月兌不了干系。吳越你厲害，記仇記了這麼多年，隱忍不發，關鍵時候一出手就把他弟弟給毀了。據鄒峰，專案組已經查清他弟弟非法斂財二千多萬的事實，看來判個二十年有期徒刑還算輕的了。
中靜這一輩子徹底完了，自己以後怎麼有顏面對地下的父母？柏中逸鼻子里呼著粗氣，眼神漸漸凶狠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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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龍城龍王府酒家三樓大包廂里，氣氛極為熱烈。
「這里幾年前，我還血戰了一場。」吳越指了指樓下。
鄔君豪一邊倒酒，一邊恭維，「以越少的身手，自然是對方吃虧嘍。」
「互有輸贏。」吳越笑指著左肩，「我這兒讓一個女人用尖刺戳了個對穿。」
「哦，還有這麼厲害的女人？」鄔君豪顯然不太相信，「後來呢？」
「後來那個女人逃了，不過幾年後她還是死在了我的手里，連同她兩個殺手同伴。一個被我捏碎了渾身的關節，另一個被我『亂』槍打成了馬蜂窩。而她更窩囊，被我吊起來成了同伴『射』擊的靶子。」
吳越伸手做了個抓掐的動作，唬的站在一旁的鄔君豪連退了幾步。
「所以吳***今日是帶我們來故地重游了。」鄔明昱舉杯跟對面的韓智彪、劉林兩位示意，「來來，隨意些，先干一杯。」又吩咐鄔君豪，「豪，你的任務就是倒酒，完不成這個任務的話，罰你不能吃菜。」
韓智彪是中午接了吳越的電話，特意從省城趕來的。他不得不驚嘆吳越的辦事能力，短短一周時間，省委組織部就已找他談話了，秋奕辰***也和他見了面。不出意外的話，幾天後他將走馬上任石城政法委***、***局長。
韓智彪認識鄔副部長，不過彼此不熟，只有單純的上下級關系。也許吳越把他叫來是跟鄔副部長熟悉一下吧。
原本韓智彪、劉林面對鄔明昱是有些拘謹難以放開的，只是吳越也在，借著他的氣場上下之別可以暫時拋在腦後。
幾杯酒下肚後，鄔明昱講了些京都的軼聞，大家談興越發濃郁，氣氛也更為輕松。
「豪，坐下，坐下。你也來一杯，鄔副部長給了任務，我也給你一個任務。」吳越招招手，給鄔君豪倒了一杯酒。
鄔君豪看了父親一眼，見他沒有反對，就在吳越邊上坐下了，一面笑道，「越少有啥吩咐？」
「吩咐談不上。」吳越『模』出煙打了一圈，「我呢，本來有意去石城工作，現在這個艱巨的工作有韓副廳長接手了。但是這副擔子扔給韓副廳長，我就太不地道了。」
「吳***的意思？」鄔明昱一時也想不出吳越的用意。
「喀嚓。」吳越取出打火機給鄔明昱點上煙，又把打火機遞給鄔君豪，「豪，你的圈子我不太熟悉。你回去幫我傳個話，有誰喜歡來石城鬧騰的，盡管來，我等著他們。呵呵，也是一種熟悉的方式嘛。」
「越少，你這話放出去，誰來鬧騰豈不是雞蛋踫石頭？」鄔君豪訕訕一笑。
「大大方方來我歡迎，想來石城擺威風的，我就讓他威風掃地。」吳越加了一句，又對鄔君豪笑笑，「玩是玩不出名堂的，你要是自己願意，去石城俱樂部怎麼樣，我跟天嬌打個招呼？」
沒等鄔君豪回答，鄔明昱瞪了他一眼，「听見沒有，吳***給你機會呢。你整天在京都無所事事，東游西『蕩』的給我和你爺爺惹麻煩，是該做些正事了。」指著鄔君豪，看看吳越搖頭嘆氣，「吳***，出來也真不好意思，為了這個不爭氣的子，他爺爺有時可是氣的飯也吃不下。」
「楚三姐？」鄔君豪心里有些害怕，楚天嬌的厲害圈子里誰不知道？若是一個不心，惹的她不開心，可有著樂子受呢。
吳越向韓智彪、劉林使了個眼『色』，他兩人趕緊起身借口上衛生間去暫時離開包廂。
「豪，天嬌難道是魔女呀。」吳越笑問。
不是魔女勝似魔女。鄔君豪肚子里嘀咕了一聲，這話他不敢講出來，面上嘿嘿笑笑。
「你呀，也只有楚老的孫女才能管得住。」吳越的示好，鄔明昱欣然接受，他生怕兒子拒絕，搶先答應了。兒子要是去了楚老孫女那邊做事，干得好的話，等于順利進入了三老的外圍圈子，這對于兒子、對于他，甚至對于整個鄔家都是好事一樁。
「鄔部，我是這樣考慮的，既然天嬌有心擴大俱樂部規模，我就索『性』投資一點。豪，我給你5%的假定股份，你要是干得好，一年後股份就變成真的。這樣一來，你大也算個股東，天嬌還能吃了你不成？」
「5%？」鄔君豪似乎不在意。
吳越呵呵笑道，「嫌少？我準備投資兩個億呢。」
兩個億的5%那就是一千萬呀。只要豪好好干一年，就能得一千萬！鄔明昱連忙搖手，「吳***，這樣不妥，不妥呀。」
「有啥不妥的，我沒有精力去管理，豪就是我聘請的管理人員嘛。至于給多少，那是我個人的私事，和你鄔部沒有關系喲。」
一千萬，他只要老老實實的干一年就是光明正大的千萬富翁了？鄔君豪一下也懵了。鄔家子弟大都從政，極少經商的也只是開個不大不的公司而已，資產千萬有不過不算太多。老實，他從到大衣食無憂，可手里就沒有余錢的時候。
「越少，這麼大的人情——」包廂里沒有旁人，鄔明昱也改口稱呼吳越了。
「鄔部，你也許知道錢對于我來只是個數目。豪或許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是我相信他還是能適應這個崗位的。」吳越看了看空著的位置，「這兩位還不來？」
吳越這一句出來，表示私下的談話已經結束。鄔明昱揮揮手，「豪，你去看看，這酒還剛開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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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謝謝你呀，你幫我解決了一個大問題。」酒宴結束，和鄔明昱父子告別後，韓智彪緊緊握住吳越的手。
「我這也是敲山震虎，至于效果如何，我也不敢保證。」吳越拍拍韓智彪的肩，「麻煩不會一子就沒的，我把鄔君豪留在石城也有這樣的考慮，有些事情他出面調停，遠你我出面要好。」看了看劉林，「***系統的一條線基本暢通了，以後的發展，看自己吧。」
韓智彪湊趣道，「劉局這次不錯啊，***部打黑先進個人，記一等功一次，龍城***系統集體嘉獎。」
「我是背靠大樹好乘涼，算不得本事。」劉林擺擺手。
吳越大笑，「何必分彼此呢，分得太清做不得朋友嘍。」
這一晚，鄔明昱下榻酒店的房間里，燈火亮倒了接近黎明。
鄔明昱和兒子鄔君豪談了一個晚上，這次難得的良機他要兒子牢牢把握。
「爸，我知道了，你的我都會背了。」鄔君豪呵欠連天，頗有些不耐煩。
「怎麼？听你老子講幾句你就心煩了？這樣的機會，你以為天天有啊。這是隨手人情，越少需要我做什麼，需要你做什麼？你真把自己看的重要，好像少了你就不行？」
見到父親發了火，鄔君豪趕緊坐坐正，一邊賠笑，「我知道，這是越少看得起我，不，看得起鄔家。我明天回京都，就把越少交待的事辦了，然後馬上趕回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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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場之上，迎來送往是常事，鄔副部長的考察也只是常事中的一件，並未在龍城掀起多大的風『潮』。
吳越看似失禮的舉動也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被人淡忘，最多在某些人心目中落了個政治雛鳥的印象。
「鄒***，這份報告柏市長不太滿意呀。」陳辰拿著一份報告進了鄒峰的辦公室。
《關于成立聯合調查組，徹底整治龍城礦業的請求報告》，鄒峰接過翻了翻，放在辦公桌上，淡淡一笑，「吳***還真是閑不住。」
「鄒***，一下子抽調國土部、稅務局、礦山辦、監察局等十幾個部門的人員，其中大部分還是市『政府』序列的。難怪柏市長有意見了，這不是手伸得太長了？吳***是分管組織人事的副***，其他部門只是起個協調的作用。他倒好，當主業了。」
這樣的話，原本陳辰不應該，評論一位上級領導不是成熟的表現，可在鄒峰面前他無所謂，心月復嘛，自然可以暢所欲言，何況柏市長的抵觸不正是鄒***需要的？當然他自己也對吳越很感冒，這種感冒只是當著鄒峰的面也不便講而已。
「陳，以後不要隨便議論某個市委領導，這樣的習慣不太好呀。」鄒峰抬起手擺了擺。
怪，鄒***似乎不領情，看他的表情不像是笑，而是真的在批評。陳辰尷尬的笑笑，上前幫鄒峰的茶杯倒水。
「聯合調查組涉及的部門是大部門屬于市『政府』序列，可也在吳***分管範圍里嘛，他要用一用無可非議。柏市長應該理解，『政府』每一個部門都姓公，不是哪一個的私人自留地。」
「那是，那是。」陳辰趕緊點頭，又忍不住『插』話，「礦山整治，尤其是煤窯的治理是個馬蜂窩，只怕吳***——」
「陳秘書長，你對吳***有個人成見？」鄒峰不悅道，「他是市委副***，嚴格來也是你的領導。整治龍城礦業更不是為了他個人，我們市委要支持嘛，潑冷水、看熱鬧可不是一位***人應該做的啊。」
鄒***今天怎麼啦，以前凡事談及吳越，他不是這個態度呀，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究竟為了啥？陳辰納悶了，不過仍分辨道，「鄒***，我是擔心呀。整治以前也搞過幾次，可沒整治成功不，連主事的也給整進去了。」
陳辰的是前幾年的市委副***孫興水，他因為被人舉報受賄判了有期徒刑五年六個月，現在還在江南第一監獄服刑。
「孫興水自身不正怨得了誰？陳，不是該你『操』心的別瞎參合。」
听到鄒峰又叫他陳，陳辰明白鄒峰並不是真的生他氣，心里放寬了些，笑著點點頭。
「報告轉呈市『政府』吧，柏市長那邊的情況，你留心一下。」鄒峰在報告上寫下龍飛鳳舞的一行字︰已閱，同意吳越同志的建議，請柏中逸同志予以配合。
陳辰接過看了看，一樂︰龍虎斗？鄒***這是要坐山看虎斗呢。只是他心里還有些不明白之處，鄒***何必在他面前也掩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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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伸的真長，沒幾個月就伸到市『政府』來了。按照道理這樣的聯合調查組，應該有他柏中逸掛帥，市『政府』牽頭搞。一個市委副***，居然視他無物，公然『插』手市長該問該管的事。
鄒峰的批示很有意味呀，配合？他堂堂一個市長去配合一位副***？笑話、荒唐、滑稽！
鄒峰想干啥，漁翁得利？想得美，當他柏中逸是個政治低能兒？
柏中逸不動聲『色』的抽著煙，偶爾抬頭看看坐在他面前的市委秘書長陳辰。
「龍城的礦山、煤窯確實該整治了。有些地方頻頻出現生產事故，群眾意見大，干部也有反應。」柏中逸長長吐了一口煙，「吳***的建議很好，很及時嘛。鄒***的批示也很正確，這次我們市『政府』將會大力配合。我建議呀，索『性』聲勢搞大些，搞出真正成效來。不痛不癢的，群眾干部都有意見。」
「柏市長的意思是——」陳辰問道。
「吳***主抓，市『政府』有關部門參與配合，同時我們市『政府』會向省『政府』提交書面報告，決定要下，軍令狀也要立嘛。省『政府』有關部門就龍城礦業的無序違規也屢次下過整改通知，我壓力大呀，現在吳***挺身而出，求之不得呢。我們龍城一定要拿出決心給省『政府』看，成果要經得起省『政府』的考核檢查。一勞永逸，反反復復的，糊弄誰？」
老辣，陳辰暗自感嘆︰柏中逸這是要把吳越放在火上烤了。那些開礦開煤窯的那個是善茬，那個沒有點門路，你吳越想斷人財路，人家就要斷你官路。鹿死誰手還不知呢，保不準又是一個孫興水？何況捅到省『政府』，你吳越騎虎難下也得硬著頭皮騎，否則你是掄起巴掌抽自己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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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五日，龍城整治礦業聯合調查組第一次會議在市委第三會議室召開。
『主席』台居中是吳越，他兩旁是市委副***江若哲和市委副***、紀委***秦文林。
底下是聯合調查組全體工作人員以及龍城各區縣分管副職領導和國土、礦山辦的領導。
「文件下發了，大家應該都看過。」幾句開場白完了，吳越的目光掃視了會場一遍，等到所有人觸及他的目光變得安靜後，開始進入正題，「這一次市委市『政府』的力度大家應該體會到了，不是走過場，要動真格的！江***、秦***都在這兒，他們兩位到會，就是表明了一個態度，違法違規者不管是經營者還是干部，只要膽敢對著來，自有黨紀國法對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