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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兒來看,這麼多好東西。」青峰將兩個乾坤袋放在桌上,將里面的東西一件一件地取了出來。
霜兒此刻正在織布,聞得喊聲,便放下了手中的活,只見,桌子上擺了一把七弦古琴,一支碧綠的竹笛,一支黑底金紋的洞簫,一把蟒皮胡琴,一把玉石琵琶,盡是些樂器。可她卻一點兒也不高興的樣子,反倒有些不喜之色。
「怎麼了?」青峰關切道,「莫非有什麼事不順心?」
「峰哥哥,這些莫非又是傷了什麼人得來的?」霜兒問道。
「誒?怎麼會呢?我讓莊呂賢給我尋來的。」青峰一陣心虛,這些東西都是哈哈兒和嘻嘻兒的,他早將這幾件樂器之外的東西收走了,本是想讓霜兒拿去玩,沒想到還是讓霜兒看出端倪來。
霜兒一臉狐疑的看了看那些東西道︰「顯是有人用過的東西,且都是些法器,峰哥哥所可是真的?」
「你這話得,好似我騙你一般。」青峰撅嘴道,「有人用過也不稀,我輩怎能用凡俗之器,這法器可難找得很呢,我想你女孩子家會喜歡才會去找的。」
霜兒听他埋怨,心下也歉然,便道︰「那便彈個曲子與你賠禮吧。」完便取過那玉石琵琶,彈撥了兩下,試了音準,正坐道︰「我不會唱曲,只會彈,你可別笑我。」
話音一落,只見那芊芊細指在琴弦上一撥,一陣弦鳴,青峰便覺飄飄然,那玉指在那琴弦上每撥動一次,青峰臉色便紅潤一分,幾個段子下來,他便好似喝醉了一般,滿眼地迷離,霜兒見他不對,忙按住琴弦,放下琵琶,使勁地晃了他幾下,可他卻毫無知覺,霜兒不得已只得送他一個耳光。
青峰吃痛便立馬醒了,驚道︰「好險好險,居然是件**的凶器。」
「嚇死我了,這些東西還是收起來吧。」霜兒取過乾坤袋便一件一件擺了進去,「莊家與你的東西怎麼看都不仔細看就收了,雖已降服了,可防人之心不可無。」
「是,是。」青峰尷尬地點點頭。
「峰哥哥前幾日給的樹根好難種啊,你它會長成一大片,我特意開了個窪地……」霜兒開始嘮嘮叨叨起來,這段日子不是制符就是煉丹,青峰忙得團團轉,倒是讓霜兒覺得有些冷清,抓著這空閑便嘮叨起來,青峰怎受得了她婆婆媽媽這許多話,听了幾句便有事走了。
與其听霜兒嘮叨,還不如花心思修行,這段時日他也收獲不,得了兩段靈骨,修行便不似以往那般慢騰騰的,一個月又破了兩處天竅,兩個天竅所成的氣穴圍繞著氣海運行,好似伴月之星,只是新的顯了些。
這一個月收獲也不止于此,青峰還了解到自家羽化經功法在這南瞻部洲究竟有多稀。那莊家許多道家經文都是放置在人庫之中的,故他當日未得見,但翻了一番後,便發現了許多自己不知的事。原來南瞻部洲修行功法雖各異,卻都是先成金丹,再成元嬰,最後元嬰化神這個練法,與羽化經,或者天一門的套路完全不同。
南瞻部洲的功法的煉氣煉的都是地煞竅穴,每進一個境界,地煞竅穴便要擴大許多,只是沒有開天竅這回事。此外南瞻部洲的羽士修金丹,修元嬰,修元神,均是一個煉神魂的套路,而羽化經的神魂乃是靠天竅溫養而擴大的,天竅便是神魂之竅,南瞻部洲修地煞竅若不成就元神,肉身毀滅縱使能逃出神魂,也要從頭修行,而羽化經不同,即便奪舍,也能保留修為。
其實,兩方基本的修行方法都差不多,都要在地煞竅穴內運行周天,只不過羽化經會用這些積蓄破天竅,而南瞻部洲的功法則是溫養擴大地煞竅穴。兩相較,自然是羽化經高出了許多,天竅收納法力靈氣的量完全在地煞竅穴之上,兼之能溫養神魂,即便沒有什麼金丹元嬰也不會南瞻部洲的功法差,而且羽化經之優越的地方還不止此。南瞻部洲的這些功法練到最後壽元完全不上羽化經。羽士不開竅不結丹,在靈地過活,壽元多止于兩百歲,這壽元與功法無關,但與居住靈地有關,居于靈地之人壽命都要高出尋常人許多,饒是凡人也可活一百二十幾歲,只消生活在靈地,便可保持容顏體能不致衰老,許多凡人一百多歲還和四五十歲一般,羽士更甚,不過一百歲者都是一副二三十歲的樣子。待及成就金丹,便是以金丹壽元為準,也得看成丹時的功法,金丹平均都有四百余年的壽元,更有甚者,五六百年也不是不可能,待到元嬰便要看元嬰壽元,元嬰壽元尋常都有千余年,化神後元神便近乎長生了。
看著雖驚人,但起羽化經可就差遠了,羽化經的道法計算壽元很簡單,神通境每開一竅得一年壽元,羽化境則是兩年,半天境三年,無相境四年,無色境五年這樣合計算上他原本的壽元便有了一千多年,四聖境後更是百倍翻算,踏入玉清境者都有一萬兩千多年壽元,像青陽真人那般絕頂之人算起來竟有近一萬八千年壽元,大羅境上便是天地同壽,而修成元神不過是神魂長生,一對青峰便知自家功法好處,那些道法經書他看過就還了回去。當然,這金丹元神的套路也不是完全沒有優勢,溫養地煞竅穴增強體魄,肉身羽化經要強上許多,但青峰卻覺得既然都拿肉身做舟楫了,花力氣去煉肉身有何意義?
另一個收獲便是得了許多煉器的書籍,莊家煉器乃是副業,雖高明不到哪兒去,但青峰但想那帝俊碎成一塊塊的,若能修復,與他來就是一大助力,便將煉器的經書都收來參詳了一番。這煉器之事細細研究一番後,他倒來了大興趣,煉器或者煉寶與煉丹有些相似,也都是先練器胎,或者寶胎,然後依照各式器方寶方以各式材料成器成寶。
世間法器都是按照法寶的模樣做出來的,方那世俗道家最常見的三清鈴便是按照傳中的太上玉清劍山帝鐘所制,那三清鈴也被羽士煉制成了各式法器。這樣不用動腦子也知道法器法寶差了許多,但兩者區別也非單純是威力差距,大凡法器都只消羽士注入法力催動便可,但法寶卻是配合道法而成,催動都有些法門訣竅,各有祭煉手法,若是不懂法決和祭煉手法,殺伐法寶還能憑寶體有所施展,但那鏡鐘塔鼓之類的稀貨便連法器都不上了。當然,法寶有道訣配合使出的威力便是法器的百倍不止。
他細細琢磨了一番後便知道了要修復帝俊便要先給這劍柄灌滿靈氣,然後將碎片接上去,他也試過用拘靈陣灌靈氣,不過很快就打消了這念頭,這劍柄想要能自行收納靈氣,除非器靈再生,眼下最好的方法自然是放在他氣海處溫養,不過顯然他立馬便會被吸成人干。那帝俊本不是什麼吸靈邪劍,乃是損傷過重,才變成這般,、。
不過既然要接合帝俊,他自然是需先練練手再,總不能讓別人去煉這寶貝,這等寶貝一旦亮出自家不知要被多少人惦記,他便找了莊家直接要了所有的煉器材料。對于青峰的要求,莊家自不是敢忤逆,自從青峰處得了許多丹藥,他們便知這位「上仙」神通廣大,心中對于這位「上仙」煉器也有幾分期待。
青峰雖是煉器初哥,但他有煉丹的經驗,隨便撿了一本圖樣,調上材料,點上伶仃火就上手煉法器飛劍的劍胎了。這起步他想象的要容易許多,畢竟不似調和草藥般費神,伶仃火雖不適合礦物,但至少他自家火法生出來的要好一些,煉煉這些最次的材料不成問題。沒煉多久,他便發現這煉器費功夫的地方,那就是法力,煉器雖不費神念,但法力消耗煉丹多了幾倍都不止,這一個劍胎還沒煆,光是他提煉提純礦石便休息了兩趟。他算想這鍛胎必然更花力氣,特意調息了一番又碎了幾個靈石才動手。鍛劍胎需按照那些法器圖樣所著的例混合各式金水成型,這他本覺得在丹爐里調十氣容易多了,只消將溶出的金水以神念固定形狀,再以法力成胎便可。不過這便是難度最高的地方,所謂法力成胎便是在胎體未成前在金水中留下圖樣所著明的核心符篆,這核心符篆便是在灼熱流淌的金水中留下一個似符般的印記,便似一件永久可使用的符般。除了需要對符的精準操作外,還需要大量的法力支持,越是高級的靈礦煉化的溫度越高,強度越大,鐫刻所需的法力也越多。不過還好青峰修的羽化經本來就尋常差不多修為的羽士法力充裕些,他還可以用化靈陣爆碎靈石增加周身靈氣濃度,提高吐納效率,這初級的劍胎倒也難不倒他。
五把劍胎也不過幾日功夫便成了,這煉器成胎之後便要附篆,這是將各式符篆鐫刻劍胎表面,加強法器的工序。符篆之事本該是難不倒青峰的,但畫破兩把劍胎後他便注意到了這附篆並非想象那麼容易,以他的本事將符篆寫成黃豆大也不是難事,劍胎本也是符篆越多越好,但這數量也有個限度,附篆的難度便在于這限度若無經驗便極難把握,需以神念觀測劍胎動靜,以防意外碎裂,器胎碎裂若是純金屬之物雖可再鍛,但往往不如第一次鍛制時好,特別是兵器類的法器,器胎太差的話斗法便易損傷,若是損了器胎便要重新鍛制。青峰有了兩次經驗以後終于附成了後三把,之後便是鍍料上胎,這工序一般法器都麻煩得很,各有各的講究,但飛劍這種兵器在這步反倒簡單許多,只需將那些金料煉成水一般鍍上便可,最後便是打磨開光,這飛劍打磨可不是用磨石而是以真火及法力碾壓,而開光也不是飛劍專利,各式法器都有這一步工序,法器都需靈物開光使其獲得一絲靈性,這靈物也是千百怪,青峰所煆三把劍的開光靈物都是三種靈獸的血液,這些莊家自然是有得。
青峰煉成三件以後便拿了自家之前地庫所得飛劍一,立馬就將那些飛劍放一邊去了,他自家手段顯然莊家這些次物好多了,他附篆都是按著最大限度附的,他能刻三十個的胎體,尋常飛劍只有二十幾個。他自然是取了自家出手最好的那一把,另把樣式好看的短劍卻給了霜兒用的。至于那兩把碎胎他也重鍛了一番,雖不上那三把,但也莊家那些好一些,這剩下三把連著他強奪的那些飛劍統統還給莊家時,莊家一干老長老幾乎有些難以置信,青峰居然把拿去的東西還給了他們,不過想了想也釋然了,光那三把新劍的手腕,便是看不上他家的東西了。
算來青峰雖奴役了莊家,但除了偷偷奪了人家先祖的尸體外也沒有太過分的事,到底也幫人滅了陰火;雖然取了許多藥材,卻也為莊家煉了許多丹藥,莊家一群人拿了丹藥都跑去閉關了,算起來也是莫大的好處;雖然取了煉器的材料,但卻將成品還了還將以前所得都退回了,莊彥等人這時心中也五味陳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