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烈的傷勢雖然沒有大好,卻並不影響他發好施令。
深更半夜的時候,一直睡不著的他剛有了點睡意,就被吵醒了。而看到自己的兒子雙眼緊閉的躺在那里,面如金紙,一顆心再也經受不住,差點昏死過去。
「這是怎麼回事?軍醫,傳軍醫!」
「啟稟西門將軍,屬下等人依照王爺的吩咐,端了王允的一萬親兵之後就帶人去了王爺指定的埋伏地點,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這次居然是陳前親自領兵前來,而他不知修習了何種妖法,西門少將軍拼盡全身功力,也沒能傷了他。」
西門烈一邊听著,一邊冷靜了下來,真不愧是久經沙場的戰神,冷靜下來的他,眉宇間又恢復了往日的殺伐果斷,凌厲狠絕的氣質。
看了眼自己躺在那里的兒子,問道︰「那王爺呢?王爺怎麼還沒有回來?」
「屬下不知,將軍恕罪。」
「不知?!馬上帶人,營救王爺,救不回人,你們也不用回來了!」
「是,屬下這就帶人前去營救。」
走至門口,迎面看到的是匆匆趕來的莫夕顏。
「參見王妃。」
「免禮,我听說西門少將軍受傷了,情況如何了?」
那位護送西門戰回來的副將額上冷汗唰唰的往下流,不過還是打算硬著頭皮將剛剛的話再說一遍,西門烈便說道︰「王妃,小兒正在這里,您還是過來看看吧?」
「你先下去吧。」夕顏對著那位副將說道。
徑直走向西門戰,伸手探向他的脈搏處,暗自送了一道木靈氣過去,瞬間,他的面色便好了許多,夕顏這才說道︰「他只是功力消耗過大,後繼無力,丹田有些損傷,不過問題不大,會好的。」
在听到西門戰的丹田有些損傷的時候,西門烈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心里著急的不行,丹田是每一個練武之人珍而重之的地方,若是受損,豈不是他的武學生涯就要止步于此了。
看了看夕顏,不知為何,她說可以好,他便相信。想來也是可笑,他堂堂一個戰神,睥睨戰場二十余載,居然會莫名的信任一個小丫頭。或許是她的氣質讓人不得不信任吧!
那雲淡風輕的模樣,出塵卻也吸引著人去靠近。
不過,丹田損傷,這個人便算是廢了,因為這是任何神藥都無治好的。
夕顏看了看擔憂不已的西門烈,笑了笑說道︰「先把他放到榻上吧。」
「好。」
西門戰依舊是雙目緊閉,因為夕顏剛剛的那一道木靈氣,氣色已經好了許多,西門烈將他扶起,夕顏便順著他的膀胱經,將木靈氣一絲絲的送了進去,集中精神力,努力的控制著木靈氣,一點一點的幫著他修復著受損的丹田。
兩個多時辰之後,天色已經大亮,夕顏才收功。
精神力的高度控制,讓她有些疲累。
「西門將軍,還沒有王爺的消息嗎?」
夕顏心里有些戚戚然,怎麼可以在自己想通,想要跟他一起面對戰場的風雲,帝都的陰謀詭譎的時候,他卻一聲不吭的遇險了。
雙手緊握,夕顏有些恨自己。她修仙修的有什麼用?可以醫治別人,卻不會殺人,連自己在乎的人都保護不了。對于柳靈玉,她想要讓她月兌離莫家那個沒有人性親情的地方,可是這麼久了,她什麼也沒有做到。如今,李辰玦生死不知,她痛恨自己沒有自保殺人的手段!
她不是沒有問過青龍和小靈芝,有沒有什麼適合她修煉的術法,可是他們都說沒有,小靈芝說沒有,她或許還可以相信,可是青龍這個上界聖獸說沒有,打死她也是不信的。
不過既然他不肯說,夕顏也不屑于逼問。
夕顏暗自下定決心,從現在開始,她要修煉武術,她如今才深深的明白,武術是多麼的重要,不僅自保,也為了保護想保護的人。
正在這時,帳外響起了吵鬧的聲音,夕顏敏銳的捕捉到了王爺兩個字,急忙奔了出去。入眼的,是李辰玦被一名他的親衛背著,昏迷不醒的趴在那名親衛的身上。
那臉色,比之剛剛西門戰的面如金紙有過之而無不及。夕顏放出的精神力都快要探不到他的呼吸了,眼淚就這麼流了下來。
她不明白,為何自己會這樣。她喜歡他沒有錯,成親之後相處的短短五天,她沒有心動,來到這里,再次相見,卻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每一個修仙者的感覺都是很敏銳的。那五天的相處,雖然他也是極盡溫柔,或許愛護亦有之,可她感覺到的更多的卻是厭惡,笑容魅惑卻不達眼底,她明白,他是為了讓自己在這個王府里生活的艱險才如此的,所以她能夠保持本心,能夠跳出他的溫柔陷阱。
可是,邊境再次相遇,他已經沒有了那時的算計,陰冷,眼底的笑意是那麼真實。他甚至會胡攪蠻纏,會耍賴撒歡,這一切都讓夕顏無所適從。
在這里的相處點點滴滴,都讓她充滿了感動。她迷戀這樣的李辰玦。這樣的他讓她覺得自己在這樣一個異世,不是孤單一人的。前世的她,沒有談過戀愛,但是她明白自己不是那種憧憬白馬王子的小女生,會輕易陷入溫柔之中。
可是自他帶兵出去之後,不過短短一天一夜的時間,那種牽腸掛肚,那種啃心蝕骨的憂心讓她明白,自己或許不是喜歡他,而是比喜歡更多一點,但她卻不能確定,那是否就是愛,她只知道,她想他,擔心他,想看到他!
真正見到了,卻沒有想到,他居然受了這麼重的傷!
陳前,李辰蕭、這些人統統是她的敵人!
親衛將他放到李辰玦自己的軍帳中的榻上,夕顏握著他的手,許久才呼出一口氣,還好,呼吸雖然極度微弱,卻還是活著的。
夕顏輸入了一道道木靈氣給他,然後便吩咐人照顧好李辰玦,她自己則去了西門烈的軍帳里。
看到夕顏來了,西門烈起身問道︰「王爺怎麼樣了?」
夕顏搖搖頭,說道︰「情況不好。」
西門戰已經醒來,而且看樣子恢復的不粗,臉色紅潤,根本看不出來昨夜才大戰一場,月兌力昏迷過。
西門戰收起嬉笑的表情,對著夕顏做了一揖,說道︰「王妃救命之恩,戰感激不盡。」
「哪是什麼救命之恩,西門少將軍太客氣了。」
「叫我戰吧,對于習武之人來說,丹田若是被毀,便等于被奪走第二生命,所以我說是救命之恩,絲毫不錯。」
夕顏點點頭,不欲繼續辯解,說道︰「戰,我將這段時間有異動的人都告訴你們,你們趁這段時間,不惜一切,拔除這些人吧。而且,我感覺,這些人力,不止只有李辰蕭的人,似乎還有第三方的人馬。」
軍帳之外,一個嬌小的身影鬼鬼祟祟,听到這里,帳外的人眼楮彎了起來,原來這次出兵是為了揪出內賊啊,這些中原的人,就是奸詐!掩嘴笑了一會兒,繼續听著。
忽然,感覺自己雙腳離地,「啊……」
胡靈歌驚呼出聲,這時的她竟然絲毫沒有當日戰場上的颯颯英姿,反而像一個沒有長大的鄰家女孩一般,單純可愛。
西門戰正在里面听著夕顏報出那些人的名單,忽然感覺帳外似乎有陌生人的氣息,悄悄的探出來一看,果然。
西門戰眼神凌厲的射向胡靈歌問道︰「你是誰?」
胡靈歌有些氣急,臉頰通紅,語氣不善的說道︰「你先放我下來!」
西門戰依言將她放了下來,說道︰「別想逃跑!」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說我要逃跑的?」
西門戰不理會他,繼續問道︰「你究竟是誰,胡虎族的探子?」
「誰說的?我是——」眼楮滴溜溜的轉了個彎,不行,不能說自己是胡虎族的公主,不然被他當做人質威脅父王怎麼辦?
「我是,我是附近的村民,那個上山打獵的,追一只兔子追到這里來了。」
西門戰又露出那種痞痞的笑容,伸出手,輕佻的勾起胡靈歌的下巴說道︰「倒是個美人,既然兔子進了這里,那你也留下吧,好好的,尋找你的兔子!」
胡靈歌睜大了眼楮,心里氣憤不已,這人是想留下自己嗎?可是他的動作未免太過輕佻,氣呼呼的準備罵過去的時候,西門戰卻又接著說道︰「哦,對了,尋找兔子的時候可要當心點,這軍營之中的男人,許久沒有踫過女人,若是……那便不好了。」
該死的!他居然在威脅自己!
「不就是一只兔子嗎?本公——小姐不要了,現在,不陪你玩了,再見!」
其實,胡靈歌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回事。雖然氣憤,卻也不反感他那樣的輕佻的動作。
西門戰嘴角一勾,「想走?那得得到我的同意!」
說完拔劍挺身,一招聲東擊西,點穴制住了她。
這時,夕顏和西門烈交涉完畢,也出來了。看到便是一位嬌滴滴的美人定身在那,而西門戰則緊貼著小美人,那樣的動作,還真是引人遐想。
「咳咳!」西門烈不得不出聲提醒一下那個臭小子。西門戰回頭看了看夕顏和西門烈,心里不知為何有些不自在。以前自己也是這樣的,怎麼今兒個就不自在了?難道是因為還有一個更美的美人在?也不對啊,這個美人可是自己好兄弟的妻子啊!
由于不太自在,臉色也紅了起來,這樣的情景看在西門烈和夕顏的眼底就又有一番意味了——他害羞了!
夕顏走近胡靈歌,輕聲問道︰「你叫什麼?」
她知道,在這樣的一個敏感的時刻,一個陌生的女子出現在軍營,實在能說明很多問題。
「我為何要告訴你?」
夕顏婉顏一笑,她記得李辰玦跟自己說過,胡虎族的部落首領似乎有一個嬌滴滴的女兒,「你是胡靈歌,胡虎族的公主。」
胡靈歌瞪大了眼楮,不可置信的問道︰「你怎麼知道。」
「猜的,還有,我們不會拿你做人質的,這點你可以放心,不過在這場戰爭結束以前,你可能都要留在這里了。抱歉。」說完,便徑直向著李辰玦的軍帳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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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編通知,明天v,所以今晚將這章先發出來,湊滿16萬字,我這人,有那點點的強迫癥貌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