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扉畫這會提到她在英國打掉的那個孩子,本想在她受傷的時候讓白亮動搖。哪知,白亮看向她的眼神竟是帶著陌生且凌厲的狠戾。
施扉畫禁不住後退一小步,忍著腳上的疼痛,怯怯的看著白亮,
「小亮,其實你不要怪阿姨,雖然阿姨說我配不上你,就算孩子出生也不會承認,還會將我趕走。但最終拿掉孩子的人還是我自己……你不要怪任何人了……阿姨也是怕我告訴你這件事情,所以才……」
施扉畫說到這里,捂著臉痛苦的嗚咽出聲。
然,白亮盯著她的眼神卻沒有一絲柔和,反倒是越加凌厲。
施扉畫拿開手,奇怪的看著白亮。
白亮在她期待的眼神中,冷冷開口,「施扉畫!下面的話我只說一遍,你听好了!不想記住也要記住!」
他的表情這一刻冷的駭人,是施扉畫未曾見過的寒冽。隱隱的,施扉畫覺得自己這步棋走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首先,你在英國懷的那個孩子,我沒法保證是我的種兒!那天晚上我因為徹底康復,所以喝了太多酒,醉得一塌糊涂,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過什麼。而且那晚上屋子里不止我一個男人,大頭和周昌他們都醉在那里。我當時說過,孩子如果生下來,做過親子鑒定證明是我白亮的種兒,我自然會認,但我不會給你一紙婚約!
其次,現在孩子沒了,從我找到重陽開始,我就不想再听任何人在我面前提起我在英國的事情!特別是你那個流掉的孩子!你可以在我面前說這最後一次,但如果這件事情因為你傳到重陽耳朵里,我曾經怎麼把你趕出我在英國的公寓,今天也可以用同樣的方法讓你不再騷擾重陽!
我母親所作所為代表的是她自己,你也同樣!你們都是成年人,自己做的事情就要自己承擔責任!但是如果誰想就此事破壞我跟重陽之間的感情,恕我白亮、翻、臉、無、情!」
最後四個字,白二少說的咬牙切齒。
警告施扉畫是一方面,心底對重陽的埋怨也是另一方面。
只是不管他白亮怎麼氣重陽,怎麼不滿,在外人面前,他都會極力維護這段感情。他跟重陽之間的矛盾自然會關起門來自行解決,犯不著在外人面前發作!
這便是二少跟沉風的區別。
二少愛重陽愛了十年,他表達愛的方式有時候雖然幼稚暴躁,但在處理彼此間的感情上,卻懂得細細研磨,一寸寸去爭取,逐漸佔領對方的陣地。
而霍沉風,三十年未曾動容的感情,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經歷了上天下地無法用語言形容的變故,愛得深,恨得更深。
終究是一年前那份愛來的太快太猛,孤獨冷傲的心冷不丁被重陽的溫暖優秀包裹,便一股腦的投入進來,當他遭遇展小龍的死,想要全部抽回感情的時候,便犯了情感的大忌……信任。
施扉畫絕對沒想到白亮會這麼說。
她以為提到那個孩子,再加上自己如今受傷了,白亮至少會表現出一絲矛盾,但他統統沒有。他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其實都是在為趙重陽著想。為了趙重陽能好過,他白亮就是自私而**的。
施扉畫嫉妒、痛恨!
她都二十八歲了,她比白亮還大一歲,她等不起啊!白亮給了她一個通往成功的高度,她根本看不上其他男人!比如說一直暗戀她的周昌,還有在英國時那些色迷迷的老教授,她可以在他們面前扮演清高冷傲,但絕對不會正眼看他們一眼!
白亮的父親是軍政局的局長,未來很有希望成為全國第十個政要部門,到時候白興一就是部長了。而周昌的父親才是個小小的團長,如何能跟白亮的身家相提並論?
只是,施扉畫也比任何人都清楚白亮的性格脾氣是容不得一點沙子,不會輕易動搖自己的決心。
除非……除非趙重陽先跟別的男人結婚!
施扉畫忍住心底的恨意,一臉無措的看向白亮,臉上淚水連連,委屈卻又倔強,
「小亮……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也希望你能幸福,你喜歡趙重陽我早就知道,我從來沒想著要在你們之間挑撥破壞……我只是想到那個孩子……我會心痛,我會難過……對不起!對不起!我不麻煩你了,我自己照顧自己!」
施扉畫說完,不顧自己的腿還沒好,轉身就往回走,後果自然是摔倒在地上。
這出苦肉戲她必須演的逼真,否則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收場。
白亮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該說的話都說了,施扉畫如今這樣子是他母親造成的,他一開始說過要管她的,自然不會半路上扔下她。
白亮轉過身扶起施扉畫,施扉畫委屈的推著他胸膛,眼淚撲簌撲簌的落下,又是恨,又是不甘。
白亮扶她,她就推他,遠遠看著倒像是鬧別扭的小情侶,最後白亮看她臉色越來越難看,索性彎腰將她抱了起來,轉身大步的朝病房走去。
施扉畫這才別別扭扭的趴在白亮懷里,手臂緊緊勾著他的脖子,視線越過白亮肩膀得意的看向不遠處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重陽。
而背對著重陽的白亮根本不知道重陽什麼時候走出來的。
施扉畫覺得趙重陽現在出現,簡直就是上天賜給她的絕佳時機,從白亮彎腰扶她時,她就看到了重陽,所以才故意一次又一次的上演推開白亮,而白亮一次又一次的扶她起來,直到最後抱她的戲碼。
恐怕這會輪到重陽給白亮打電話了。
白二少剛剛將施扉畫放到病床上,手機就響了起來,施扉畫躺下來轉身沖著牆壁,唇角滿意的勾起。
白亮只顧看手機,並沒有留意施扉畫表情的變化。
待看到手機上顯示重陽寶貝四個字時,白亮眸子異常耀目,這一刻竟是忘了剛才重陽的隱瞞,快步走出病房,毫不猶豫的接起電話。
「喂。」白二少聲音拿捏著三分冷傲七分霸氣。
那邊重陽很平靜的問了一句,「你現在在哪里?」
如此耳熟的一句話。白二少嘴角抽了抽,沒好氣的說道,「我回部隊了。什麼事?」
不管白二少怎麼生氣重陽的欺騙,這會子也不會說他跟施扉畫在一起來刺激重陽的。可白二少這一次偏偏栽在這上面了。
那邊重陽似乎是頓了一下,繼而,平靜開口,
「如果你在部隊,那我剛才在醫院看到的抱著施扉畫回去的男人是誰?你白亮還有哥哥或者弟弟不成?」
轟的一下,白二少石化當場。
捉奸的……被反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