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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幾杯酒,葛太平看到馬駿有些不高興的樣子,問︰「馬駿,出了什麼事嗎?」
馬駿把養殖場缺錢的苦惱和在農業科的處境跟葛太平了,他補充道︰「葛主任您千萬不要以為我是向您要錢的,我知道您的日子也不好過,錢的事,我再想辦法。」
「想想自己好歹也是個科級干部,日子過得真是難啊,在你急用錢的關頭,還不了你的錢。」葛太平嘆了一口氣,給馬駿倒上一杯酒,︰「我有個主意,你可以讓你的堂哥申請農業產業化經營貸款,不過,這需要鎮里出面,你不是跟張天華書記交情不錯嗎?找他想想辦法,應該行得通。至于你在農業科的事,你放心好了,勞縣長私下跟我過,打算在這次換屆前提拔你。」
馬駿第二天下午跟葛太平請了個假,來到秀水找張天華。張天華一想,夏天的父親不就是秀水信用社的主任嗎?于是找來夏天,夏天猶豫了一會,︰「這事可以辦,不過這項目貸款可是要縣縣信用社審批的,那幫家伙可不好話啊。」張天華︰「這國明養殖場是我們秀水招商引進的項目,你要是談好了,這年底招商引進的先進個人,就是你的了。」
秀水鎮每年都要根據引資的規模,拿出1萬元到5萬元的獎金對招商引進的先進個人進行重獎,一听這話,夏天忙不迭地︰「張書記,我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我會盡力去辦的,不過,這活動經費您看……」
馬駿听出了夏天的意思,他︰「夏主任,明天我讓馬國明給你錢和項目計劃書,這事就有勞你了。」
夏天離開後不久,肖麗敲了一下門,提著水瓶走了進來。她看上去很憔悴的樣子,朝著馬駿笑了笑,倒上水,出去了。
馬駿問︰「張書記,肖麗現在的工作情況怎麼樣?」
張天華︰「哎,這孩子,最近不知為什麼?工作總愛出錯,以前她不是這樣子的。」
馬駿向張天華講了方強糾纏她的事,︰「張書記,您看不如把她換個地方,免得這方強總纏著她,現在每個鄉鎮不是都成立了個招商辦嗎?讓她進招商辦,然後派駐到國明養殖場,我再找個機會活動一下,將她調離秀水,離這個渾球越遠越好。」
張天華點了點頭,馬駿喜出望外地走上前去,握住張天華的手,︰「謝謝您了。」
張天華︰「馬上就要換屆了,昨天縣委冷書記已經跟我談過話了,就當是我離開秀水前,幫你做的最後一件事吧。」
馬駿問︰「這次您回城,到哪個局?」
張天華嘆息了一聲,︰「有可能是農業局。」
張天華的目光里滿是落寞,農業局在所有的縣直部門里,是個名副其實的窮單位,听由于工資低待遇差,職工三天兩頭上訪,看來,剛剛過幾天舒坦日子的張天華又要面對煩心的事了。
馬駿不好再什麼了,他告別張天華,來到了秀水鎮黨政辦辦公室。
黨政辦公室還是老樣子,在馬駿看來,沒有任何變化,就連他原先坐過的桌子上,擺著的一個仙人球盆栽依然擺在那里,馬駿看了看這個盆栽,他發現這仙人球甚至連長大一點的跡象也沒有。
辦公室就肖麗一個人。她笑著給馬駿倒上水。
「方強還來找你嗎?」馬駿點燃一根煙,問。
肖麗點點頭,滿月復的委屈從心底騰然而起,她的眼楮有些潮濕了,她︰「本來,我以為這段時間在沈姨那里住,就會好一些,沒想到他又跟著去找我,好在沈姨和輝趕了他幾次,他才去得少了,但是,我白天還要在這里上班啊,他有事沒事就來辦公室找我,明著是看報紙,有時辦公室的人出去忙了,他又開始軟硬兼施地求我,搞得我都沒有心思工作了,我跟金鎮長過幾次,金鎮長只是安慰了幾句,要做方強的工作,可是現在看起來,金鎮長的談話也沒收到多少效果,那個瘋子依舊如是。」
「這狗日的看來非教訓一下不可了。」馬駿一拍桌子,罵了一句,回頭對肖麗︰「你放心,張書記已經答應我,讓你到招商辦去,負責國明養殖場項目的跟蹤服務。以後,我再找機會給你換個工作,你就不要過于傷心了。」
「真的?」肖麗的眼楮突地被點亮,她情不自禁地拉起了馬駿的手。
馬駿點點頭。肖麗︰「晚上我請你吃飯,我一定要好好感謝你,你給我的幫助實在是太多了。」
肖麗請客的地點,定在了離政府不遠的紅梅酒家。
肖麗端著酒杯︰「馬哥,我不會喝酒,但是這杯酒我還是要敬你。」
馬駿笑著︰「你不要搞得太客氣了,我們兄妹之間,別見外。」
肖麗一口氣喝干了杯中的酒,她紅著臉︰「馬哥,我們之間,看來只有做兄妹了,高雅是個好女孩,我祝你們幸福。」
馬駿心里一顫,其實,他早就知道肖麗內心的想法,只不過肖麗親口出來,讓他不由得不受到震動,他低聲︰「肖麗,看來你的酒量的確不行啊。」
肖麗抬起頭,齊眉的劉海隨著她的搖頭而擺動著,她︰「不,我沒有喝多,我的都是真話,要是我高雅姐更早認識你,我會毫不退縮地追求你,像你這樣的好男人,這世上恐怕已經沒有幾個了。」
馬駿沉默著,他不知道自己如何勸肖麗,接下來,兩個人都一杯一杯地喝著酒,只到老板娘推門進來。
馬駿這才注意到,紅梅酒家的老板娘,是金正梅。金正梅冷冷地看了看他,並沒有話,上次她的錄像廳被查封後,她又另起爐灶,靠著弟弟在秀水鎮是常務副鎮長的關系,店里的生意一天紅火一天,她從金正紅的口中了解到,雖然馬駿與她的錄像廳被查抄並沒有什麼直接的聯系,但因為上頭要保馬駿,所以她的錄像廳查封了不,還被處以重罰,因此,她始終對馬駿懷有敵意,她是個睚眥必報的人。等馬駿接了帳,攙著肖麗剛離開,她拿起了面前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