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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了,焦雙清不會是把黎紅衛整死了吧?馬駿嚇得兩腿有些發軟,不由分就向門衛室跑了過去。
門衛室的門開了,焦雙清捂著肩膀走了出來。他笑著對馬駿︰「打電話,通知公安局刑警大隊,焦雙清在抓捕偷竊犯的時候被嫌疑人剌傷了,傷勢很嚴重。」
馬駿低聲︰「你也不用這麼做啊?要扎到了什麼要害部位怎麼辦?」
焦雙清咳了幾聲,︰「我有分寸的,正好我想請個假休息一段時間。嘿嘿。」
接著他又對侯和老王︰「侯,如果你真的是清白的,你就好好地證明你的清白,要跟他劃清界線,到時該怎麼,你應該明白。我休息一會。」
偷盜罪沒有成立,襲警到是人證物證俱全,黎紅衛以妨礙公務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兩年半。
一天晚上,武大山把馬駿找了去,史縣長要單獨召見他。馬駿來到史湘蘭的家時,發現她的家里還有一個人,準確的,是一個女孩。這女孩跟史湘蘭長得很像,尤其是那雙眼楮,細細的,即使是不笑不嗔,也是媚態畢現。一張粉女敕的臉蛋上童真未消,嘴巴翹翹的,雖然身形苗條,但胸部卻發育得相當成熟。
史湘蘭介紹︰「這是我的女兒胡娜,剛剛初中畢業,來,娜娜,這是媽媽的同事,姓馬,快喊叔叔。」
胡娜一笑,眼楮更細了,象兩瓣妖嬈的龍井茶芽。她脆生生地喊道︰「馬叔叔你好。」
馬駿心里有些發笑,自己史湘蘭了20歲,她的女兒只大七、八歲,就成了她女兒的叔叔,到底,是史湘蘭不肯認老,女人嘛,都這樣。雖然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既然被人當成了長輩,就要做出長輩的樣子,他稍稍彎了一下腰,對胡娜︰「娜娜你好,你放暑假了吧,在家里是不是悶得慌?」
「是啊,在這里人生地不熟,連一個聊天的人都沒有。這幾天在我表哥表嫂家住著,和他們沒有共同語言,煩吶。」胡娜撅著嘴巴抱怨道。
「一個孩子家,整天煩,我都听膩了,過幾天把你送到外婆家去散散心。好了,你回房里去看電視吧,我有事,要跟這位馬叔叔談。」史湘蘭看著自己的女兒,雖然臉上有些慍色,但目光里,還是滿含著一個母親的慈愛。
「你要是膩了,就把我嫁了吧,這樣你就省心多了。」胡娜笑著。
「你這鬼丫頭,怎麼當著客人這種話,還不快進房去。」史湘蘭叱了女兒一句,然後搖著頭對馬駿︰「唉,這孩子。」
馬駿笑道︰「畢竟是孩子嘛,您就不因為這個生氣了。」
「這孩子,從到大,總在她的外婆家和表哥家輾轉,我沒有時間管她啊。她的轉學手續,老齊已幫忙跑好了,暑期結束後就該上縣高中了,不過她的學習成績不好,正尋思著找個好點的老師輔導輔導,我這成天忙得暈頭轉向的,現在你這麼一,到是想起來了,你記得給我聯系一個好的老師,我付講課費。」史湘蘭囑咐道。
馬駿點點頭,︰「我記下了。」
「光顧著話,連茶也沒有讓你喝一口。馬,你坐吧。我給你倒茶。」史湘蘭拿著茶杯走向餐廳。
馬駿一下子回過神來,連忙攔住史湘蘭,捉住她的手,︰「史縣長,這可使不得,哪能讓您給我倒茶,我自己來吧。」
史湘蘭的胳膊被馬駿抓住,一時怔在那里。馬駿剛開始沒有會過意來,後來發現自己的兩只手竟抓在史湘蘭有些發福但絲毫不顯累贅的手臂上,柔軟的觸感從他的手掌傳了過來,心里一酥,他盯著史湘蘭的臉,才想起她縣長的身份,雙手觸電一樣地縮了回來,在空中微舉著。
史湘蘭看著他窘迫的神情,「撲哧」笑了。她︰「在單位,我是領導,在家里,你是我請的客人,哪有客人自己倒茶的?你先坐,也沒有什麼茶葉,就給你倒一杯白開水吧。」
喝了幾口水,馬駿問︰「史縣長,您今天喊我來,一定是有什麼事吧?是不是關天黎紅衛的事?」
史湘蘭幽幽地︰「這樣懲治他,會不會太狠了?」
馬駿睜大眼楮,吃驚地問︰「您還同情他?連我听了都恨他恨得牙癢。」
「你想過沒有,他坐了牢,我在鄉下的女兒怎麼辦?我最愧對的就是她,現在,我都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我真想找到她,向她懺悔。黎紅衛再怎麼混蛋,也盡到了一個父親的責任,畢竟是他把女兒帶大的,」史湘蘭完把頭扭向別處。
馬駿明白了史湘蘭的心思,他︰「史縣長,要不這樣吧,先讓他在里面嘗點苦頭,嚇唬嚇唬他,讓他不敢再來找您鬧事,然後給他弄個保外就醫什麼的,只要他安分守已地做人就行了。至于您的女兒,如果您需要我幫忙,我就去問一下這個人,讓他提供您女兒現在的聯系方式,找到她後,如果她願意,就把她接到您的身邊,您看怎麼樣?」
「如果能這樣,就再好不過。」史湘蘭笑了笑,︰「武大山把事情都跟我講了,多虧了你和那個□□。焦現在大概出院了吧?真是個有智有謀的人。現在,我想私下看看他,你跟我一起去吧。」
從焦雙清家出來,已經快到午夜了,馬駿讓武大山中途停了車,跟史湘蘭道了別,一個人走在了燈火斕珊的街頭,走著走著不禁想起了高雅,她現在恐怕早已睡了吧,在貧窮的異鄉,她過得好嗎?穿過這一條巷子,就能看到縣委大院的門樓了,他租住的那個家,就在縣委大院的旁邊,等著他一起度過這孤獨的長夜。
馬駿想到這里嘆了一口氣,明天是周末,記得要幫史湘蘭的女兒胡娜找老師,還有跟焦雙清去一趟百里之外的監獄,找黎紅衛打听她大女兒的下落,千萬要記住了,哎,記性真差。忙一點好啊,可以忘掉很多東西,包括孤獨和寂寞。
巷的盡頭閃出了一個女人,迎面走了過來,高跟鞋的篤篤聲在靜寂的巷上空,發出清脆而有規律的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