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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勞立寬的辦公室外,馬駿帶著邱林正在焦急地等待著。現在萬事俱備,只等著財政撥款了。勞縣長是常務縣長,所有的項目資金都必須要他簽字同意,縣財政才能將錢打到局里的帳戶,有了錢,由馬駿主持策劃的澤西節水項目區才能正式啟動建設。
進去的人好不容易出來了,馬駿帶著笑,向勞立寬打招呼︰「勞縣長,我來向您請示匯報來了。」勞立寬淡淡地笑了笑,︰「坐吧。」馬駿︰「勞縣長日理萬機,我就長話短,我今天來,是為節水項目資金的事,現在前期準備工作都落實到位了,就等著您同意後開鑼。」勞立寬︰「現在縣財政緊張得很吶,這樣吧,我先撥二十萬,你們先用,等財政緩口氣再。」
馬駿︰「勞縣長,我們的工作沒做好啊,沒有向您具體匯報項目的情況,這個項目,投入的規模很大,我們計劃在……」勞立寬的手機響了,他拿起手機,放到耳邊,听了一陣,然後大聲道︰「不行,這怎麼能行!你按我的辦,別跟我討價還價。」他把手機扔到面前的桌上,對馬駿︰「你揀重點的吧,我馬上有一個會要開。」
馬駿忙把項目區建設工程的投資計劃、建設規模、主體工程簡要地向勞立寬介紹,在此期間,勞立寬的電話不斷,馬駿想,勞立寬有可能一個字都沒有听進去。最後,勞立寬把靠椅往後滑了一下,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馬駿知道這是勞立寬不耐煩了。馬駿站起來︰「勞縣長既然要開會,我們就明天再來找您吧。」
勞立寬這麼做,顯然是對自己離開他的陣營而懷恨在心,只不過是礙于史湘蘭而沒有采取進一步的行動而已,項目資金專款專用,不能擅自截留。對這些,身為掌握財金大權的政府常務副縣長的勞立寬不可能不知道,馬駿到不是擔心勞立寬不給,而是怕經他這麼一拖,會耽擱整個項目的進程。
第二天,馬駿又來到了勞立寬的辦公室,他這次來,自己掏錢買了兩條中華煙,他把煙放到勞立寬的辦公桌上,︰「勞縣長,項目區真等著錢下鍋呢,省里三天兩頭來一個電話,要我們匯報進展情況,我們很被動啊,廳農水處的柯處長今天一大早就給我打電話,過一陣子要下來看,到時候拿不出樣子來,我們跟上面不好交待啊。」
勞立寬雙眉一挑,指著煙︰「馬駿,你這是做什麼?你把我看成什麼樣的人了,你這是搞□□知道嗎?我作主把你調到水利局去,是想好好地煆煉你,沒想到你下去才幾個月,就被一些歪風邪氣給帶壞了。」馬駿臉上帶著笑︰「不是您想的這樣,這煙是我私人掏錢買的,您對我有栽培之恩,我不能因為暫時離開了您的身邊而把您給忘了。」
「話可不要這麼,到栽培,我只是讓你的付出得到了回報,真正栽培了你的,是史縣長。」勞立寬喝了一口茶,拿起筆,︰「你們的申請文件呢?我給你簽個意見。」馬駿心下一喜,連忙把文件呈了上去,勞立寬龍飛鳳舞地簽上了意見,然後往桌子上一放,︰「這幾天我要下鄉鎮,縣里有重要活動安排,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就不要來找我了。」
馬駿連忙點頭,︰「我知道了。」等他拿起文件一看,發現勞立寬批示的意見只是部分同意,上面寫道,請縣財政按每月30萬元的標準,漸次撥付。馬駿暗里問候了一下勞立寬的母親,他︰「勞縣長,我們光先期的土建投入就需要200萬啊。」勞立寬瞪著馬駿,問︰「怎麼,你想跟我討價還價?」馬駿︰「勞縣長,我哪里敢吶,我只是向您反映實際情況而已。」
「每個月撥30萬,這也是實際情況。」勞立寬把手機往桌子上「啪」地一放,拉下了臉。馬駿再次暗地問侯了勞立寬的娘,打了個招呼,離開了他的辦公室。馬駿感到氣憤不已,做一件事真他媽的難,一開始是仰著頭要項目,然後是擠著笑求照顧,這些氣都可以忍,關鍵是這些氣忍了受了不照算,臨到正式開鑼的時候,還有人故意卡脖子。
馬駿想去找史湘蘭反映情況,走到她的辦公室門前還是停下了腳步,勞立寬不是不知道史湘蘭跟他的關系,他既然敢這麼做,一定是有恃無恐,萬一史湘蘭在這個問題上同勞立寬較起真來,達不到馬駿想要的結果,弄不好勞立寬會頂著拖上一、兩個月,要真是這樣,項目區的建設就會受到重大影響,對于以農業生產為主的示範區,誤一季相當于誤一年吶。
回到局里,馬駿把文件交給財務股的計華初,︰「老計,這筆錢這一兩天你負責跑下來。另外,我也跟易局打過招呼,準備調一個財務人員到項目辦工作,項目上的錢要建立專帳,加強管理。」計華初︰「馬局準備大干一場嘍。」馬駿笑了笑,︰「我再怎麼干,沒有錢也干不了,這以後跑錢的事,就交給你了,你可要多費點心思啊,勞縣長這一關把的不是一般的嚴。」
計華初︰「我有個想法,把堤防的出納艾調到項目辦去。給她下個死任務,讓她找勞縣長要錢。」馬駿不解,問︰「為什麼要選她,還給她死任務,她能完成得了?」計華初神秘地一笑,︰「馬局你听我的,絕對不會有錯。」
馬駿帶著這個問題問了一下已赴任的堤防總段段長汪啟,汪啟笑了笑︰「計股長這一招玩得高明,馬局,你要好好地接一餐酒,犒勞他,他可是給你解決了大問題。」直到馬駿找堤防段的出納艾金秀談話的時候,他才明白,計華初為什麼單單建議自己選她,原來她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