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站在了院子里好半晌,覺得齊珞的那句話仿佛把渾身的力量都抽空一了一樣。胤禛向皇宮的方向看了看,長長的嘆息了一聲,慢慢的向書房走去,在半途中,胤禛停下了腳步,神情冷峻的看著高福吩咐「剛才發生的事,爺不想听見任何的閑言閑語,旁邊的那些奴才仔細甄別了,要是有多嘴的,就都清理干淨吧,爺不想听到任何對福晉不敬的話。」
「是,奴才會處理妥當。」高福低著頭,絲毫不敢看胤禛一眼,低聲哎哎的問「主子,江南之事」
胤禛眼楮里閃過一絲銳利,攥緊了拳頭「爺,爺在想一想,這事不能急。」胤禛調轉了方向向佛堂走去,到了佛堂門口,胤禛吩咐「不許讓任何人來打擾爺。」進了佛堂,高福在後面關上房門,站在佛堂門口輕輕的搖頭,福晉倒真是膽大竟然當著下人的面敢直呼主子的名諱,高福雖然不曉得福晉最後對主子說了什麼,但是從主子臉上觀察一定不會是什麼安慰的話。如今還好清理那些看到這一幕的奴才,高福突然覺得福晉在自己主子的心里真的越來越重要了。
胤禛在佛堂內先點燃了金身佛像前面的香燭,拿起佛像前放著的佛珠,那串經常捻動,佩戴了很久的佛珠。跪在佛像前的金黃色的棉布蒲團上,胤禛一邊誦讀著**一邊捻動佛珠,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雖然嘴中念著佛經,但是腦子里還是不由的想著齊珞的各種容顏,高興的,生氣的,悲傷的,可人的,撒嬌的想到了當初在獅子園時的日夜相處,想到了在自己懷中舉著火槍是的樣子,甚至想到了大婚時剪斷的花燭胤禛額頭上涌出了層層的細汗,手里的佛珠越捻越快。
胤禛此時覺得自己的腦子里除了齊珞和弘旻之外好像什麼都沒有了一樣,想到了弘旻叫阿瑪,胤禛用雙手抱住了頭,冰涼的佛珠自然靠在了胤禛的太陽穴上,就是這樣胤禛還是沒有冷靜下來,最後胤禛的腦海里再次閃現齊珞帶上紫色珍珠耳墜時的樣子以及那句貼面的你不是個男人,你不是個男人。
胤禛閉著眼楮,雙手緊握佛.珠,猛然睜大了眼楮,看著佛像,雙手用力將佛珠扯斷,佛珠散落一地,胤禛站了起來,看著佛像有些激動「我不是個男人?我愛新覺羅胤禛什麼時候不是男人了?弘旻我也心疼,我說過會護著你,可是如今這樣,皇阿瑪不讓動,你讓我怎麼做?而且」胤禛低頭看著地上滾動的佛珠「而且,只有這樣才能護的住你呀,只有這樣才行,你明不明白?皇阿瑪先是皇帝才是阿瑪,你不會明白的,你一向被保護的很好,你怎麼會明白帝王之家的事,在皇室死一個人,哪怕這個人是皇子福晉都太容易了。」
深吸一口氣,胤禛低著頭開始將.散落的佛珠一顆一顆的撿起來,等到都收集全了,胤禛將佛珠攥在手心里,眼楮里閃過狠決「太子胤礽,八阿哥胤胤,十四阿哥胤禎你們我一個都饒不了,一個都饒不了,還有德妃,我的母妃這已經是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了。
將佛珠一把灑向空中,胤禛轉.身離開了佛堂,推門出來,看見天色一晚,胤禛看了眼內宅,輕聲說「去書房吧。」高福提著燈籠照著路面,胤禛從新回到了書房,開始批閱公文
高福將蠟台向胤禛那靠了靠,然後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站在門口,看著窗欞上胤禛在燭光中映照出來的孤單影子,心里覺得有些酸澀。感到有人靠近,高福連忙回神,看見一身紫色旗袍,頭上戴著精巧銀飾的紫英提著食盒走了過來,行禮後,紫英將食盒遞給高福「高公公,這是福晉讓廚房給王爺準備的吃食,里面還有豆漿,這些都交給你了。」
高福愣神了一下,有些遲疑的問「這是福晉讓你送.來的?」紫英有些嗔怪「那是當然,福晉擔心王爺的身子,特意讓廚房備下的,高公公不相信我嗎?」。
「沒有,沒有。」高福連連搖頭,接過了食盒,紫英看了.眼高福解釋道「高公公,我曉得你在想什麼?福晉的性子有任性,但是對王爺那是真的關愛得不得了,致遠侯府一向重視親情,福晉自然也會那樣。」說完後,紫英就離開了。高福端著食盒進了書房,胤禛頭都沒抬「爺現在還不想用飯,你先出去吧。」
高福輕聲回稟「.主子,這是福晉讓人送來的,還囑咐您一定要用呢。」胤禛頓住了筆,有些驚喜的抬頭「這真是福晉讓人送來的?」高福肯定的點頭,胤禛放下了筆靠在了椅子上,高福將食盒里的飯菜擺了上來,雖然像往常一樣簡單但是熱騰騰的飯菜卻讓胤禛的心里升起一絲的暖意。
胤禛拿起筷子一口一口仔細小心的吃了起來,就連一向味道古怪的豆漿胤禛喝起來都感到有些香甜。攥著杯子,胤禛覺得仿佛齊珞並沒有遠去,還是像在獅子園那樣緊緊的靠著她,信任著他,嬌俏的稱呼著爺。高福有些試探的問「主子,天色已晚,您是不是也要安置了?」
放下了杯子,胤禛開口「爺,爺還有公務,今個就在書房了,你先下去吧。」高福收拾完碗筷,低頭準備退出去,「安排給福晉的死士仔細甄別盡快的進府,你記住要是再出岔子的話,爺的手段就不只這些了,還有派去了也要遣人仔細的查看,萬不可疏忽。」高福後背一涼,低頭堅決的保證「請主子放心,奴才會安排妥當。」
胤禛並沒有繼續的處理公文,而是翻出了那個齊珞送的有些掉色的荷包,輕輕的撫模著「你會明白,你這麼聰明怎麼會不懂呢?爺給你幾天讓你想明白,你一定要相信爺,這事不會就這麼算了,一定不會。」
齊珞親自哄睡了弘旻和舞曦,並沒有休息,而是來到了書房,紫雲鋪好紙張,擺放好筆墨,就退了出去。齊珞拿起筆開始練字,雖然在寫字但是齊珞的腦子里還是在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齊珞停下了筆,用筆桿敲打著額頭,要是沒有康熙今天的賞賜,自己也不會這麼的激動,康熙這麼做到底算是什麼?齊珞將筆狠狠的摔在桌子上,可是看到紙張上剛剛寫下的那首上邪,齊珞有些吃驚但是又帶著些許的迷茫,將紙張攥在手中,搖頭靠在椅子上,腦子里想到了當初在獅子園時的情景,脆弱的有些天真的胤禛,真的很讓人心疼。
用手捂住自己的心髒,齊珞知道要是再在獅子園待下去,那麼自己一定會動心,到時候如今這種平靜的心思恐怕就會完全的打破。齊珞深吸一口氣,將紙張一下一下的撕的粉碎,帶著些許的慶幸又仿佛夾雜著一絲遺憾「還好,還好,發生這樣的事能冷靜下來,對清朝皇子動心,這是最悲慘的事了,你一定要記得,對他你只是崇拜,真的只能是崇拜。」
齊珞躺靠在椅子上閉著眼楮,腦子里想到了在府門口發生的那一幕,抬手將手腕放在了額頭上,感到手腕上帶著的檀木佛珠散發著淡淡的香味,齊珞將佛珠退了下來,放在額頭上輕聲自問「你真的敢闖皇宮嗎?你真的敢嗎?要是他沒攔著你,恐怕你也會縮回去吧,皇權至高無上,你怎麼會不明白呢?」睜開眼楮,齊珞從額頭上拿下佛珠,緊緊的攥在手心里,說出那種話恐怕在氣憤抱怨感到自己無能為力的同時,更多的是仰仗著胤禛對自己的那份疼寵和憐惜吧。
將佛珠拍在了桌子上,齊珞眼楮里有些嘲諷覺悟的說道「齊珞,你就是個膽小怕死,自私自利的女人,你沒有你想的那麼的無所顧及,你不配做母親。」覺得心里很是壓抑,齊珞快步沖出了房門,紫英看到齊珞稟告「福晉,按您的吩咐,已經將晚飯送到王爺那了。」看著齊珞的臉色十分的難看,紫英關切的問「福晉,您這是怎麼了?」
「那就好,以後按照我制定的食譜每天都給王爺送去吧。」齊珞緩和了下神情,低聲暗啞道「只要他不拒絕,就一直送下去吧,要是他拒絕了,那也許會」留下了發呆迷惑的紫英,齊珞去了練功房,站在大大的鏡子前面,用手輕輕撫模著鏡子里面的自己,輕笑兩下,用手指點點鏡子里自己的額頭「你就是那樣的人,想裝天真善良也是裝不了。」後退兩步,齊珞開始想象著現代迪廳里激昂節奏很快的音樂,開始在鏡子面前扭動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齊珞慢慢的停了下來,臉上的汗水打濕了散落的發絲,身上的衣服由于汗水粘膩著貼著身體,再次湊近鏡子,齊珞身體有些疲憊但是眼楮閃著堅定的輕言「保護好弘旻和舞曦,這種事不能在發生了,至于情愛」閉了下眼楮,睜開時眼楮里已經恢復了平靜「同他談感情,那種事不適合你這樣的人,這樣就好。」
ps這段冷戰的時間是胤禛和齊珞成長磨合的時間,冷戰不意味感情停滯不前,這段時間也是感情在逐漸加深的時間,我早就說過,齊珞和胤禛之間最缺乏的是信任,女人送來就不是他們之間的問題。這一期間會發生很多的事情,我其實覺得很精彩的。還有齊珞就是個有些自私的人,她並不善良,也沒有那麼大的勇氣敢挑戰皇權,呵呵,而且弘旻的傷並不重,真的不重,這事只有齊珞和凌柱知道,但是胤禛並不知道,所才會發生一些好玩的事情,冷戰也是很有喜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