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靜幽雅的溫泉莊子內,一名身襲淡藍色旗袍,面容清麗肌膚白皙,頭上梳著規整的發髻,上面插著一根瓖珍珠的金簪,耳朵上綴著小顆圓潤的珍珠的少女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杯泡好的香茗,腳步輕快的走在花石鋪成的小路上,轉過長廊來到了一個懸空在湖面的亭閣里,一個身著青色劍袖衫劍眉朗目的齊玨正拿著狼毫練字,旁邊放著一對老虎形狀的鎮紙。
「二爺,您要的香茗。」少女將茶杯輕輕的放在了旁邊,微微探頭看著紙上的字,想到什麼,輕聲說道「二爺,剛剛老爺那傳話來了,雍親王福晉來了封家書。」
齊玨執筆的手頓了一下,平靜了心神,將字徹底的寫完,才放下筆,眼里帶著遺憾「雲兒,這幅字可惜了。」
「奴婢該死。」雲兒雖然請罪,但是臉上卻沒有任何的擔心,反而眼里帶著絲笑意。果然,齊玨揮手道「算了,再寫就好了,誰也比不得姐姐重要。」站起身,雲兒上前撫平齊玨衣服上的褶皺,輕笑了一下道「奴婢就曉得二爺惦記著四福晉,可巧今個就來信了。」
齊玨眼神略略一閃,京城的消息他不是不曉得,要不然他們一家也不會躲到莊子上來,此時姐姐來信,應該是為了那個王府有身子的格格吧。快步來到凌柱的書房,沒等通傳就邁步走了進去,看到凌柱眼里帶著笑意拿著封書信在看,有些心急的說道「阿瑪,姐姐說了什麼?她到底如何?」
凌柱最後掃了一眼書信,然.後遞給齊玨,嘆氣「她倒是什麼也沒提,只說了雍親王的體貼,讓我們不用擔心。雖然雍親王帶她們母子去了園子養病,可是你姐姐終究還是受了委屈。」齊玨粗粗的將信看了一下,細細的想了想開口道「阿瑪,按姐姐說得雍親王也是逼不得已,看來應該是那些流言傳到了皇上那,所以皇上才不過,那雍親王府里的格格倒是挺有運氣的,可是她身份低微就是生下兒子,雍親王也不會看重。」
看了一眼齊玨,凌柱輕聲說道「你.不懂,你不明白你姐姐真正在乎的是什麼。」感到齊玨的疑問,凌柱站起身,思索了一下,喃喃的說道「這事不能就這樣算了,要是將來皇上再如此安排,那齊珞該會更傷心,要真是沒有感情的婚姻,她也會痛苦,而且真的多出幾個兒子來,看著也不順眼,到時候恐怕麻煩會更大。」
「齊玨,我們回京。」凌柱拍了一下.齊玨的肩頭,眼中帶著堅決的開口「是應該回京了,要不然皇上那還不曉得怎麼想,如今這樣的情況我再不去宮中走一趟,也交代不過去,畢竟我疼女兒的名聲還是很盛的。」
齊玨關切道「阿瑪,皇上會不會要是您真的惹皇上.動怒,姐姐那也沒有好處,我覺得雍親王做的已經足夠了,而且以京城現在的狀況,您這一回京」
「齊玨,今天阿瑪說得話,你要牢牢的記住。」凌柱看著.齊玨鄭重的說道「當臣子的不能沒有缺點,不能向皇上隱藏自己的喜勿,只有弱點全都被皇上掌握,為君者才能放心。你既然立志領兵,那這些就應該牢牢的記住,兵權自古以來都是最扎眼的。我,世襲五代的致遠公,唯一的弱點就是家人,皇上雖然總說我兒女情長,可是就是這樣皇上才能更信任更放心,你姐姐是我最疼寵之人,這點皇上一定會明白。」
齊玨點頭「阿瑪,我會記得你說得話,姐姐以前也.曾經說起過,只是沒有您說得這麼透徹,我會想明白的。」
凌柱眼中帶著.欣慰的說道「你一向聰慧,阿瑪對你很放心,你要明白,咱們公爵府既不缺名也不缺銀子,有赤子之心反而好些,你姐姐教你好多東西,有有用的,有些純屬胡鬧,這些你要仔細分辨,等想得通透了,阿瑪就可以徹底的放心了。」
深吸一口氣,凌柱眯了一下眼楮嘆氣「為臣之道,可是一門很深厚的學問,你要慢慢的體會才行,厚黑學,看來當初真的沒有白看。」
凌柱一家收拾齊整之後,坐著馬車返回京城。再城門處,遇見了一身戎裝的楊康。齊玨翻身下馬行禮,楊康看著身體長高了很多的齊玨,眼里帶著笑意道「幾日不見,你看著倒是沉穩了許多,也更有英氣了一些。」
齊玨謙遜的說道「世子爺過獎了。」凌柱此時也下了馬車,上前打千,楊康快走兩步扶住凌柱「致遠公,不必如此多禮。」看著凌柱的氣色很好,楊康開口說道「致遠公這是剛從莊子上養病歸來?你身上有傷還是要多保養才是,京城可是遠遠比不得莊子上舒坦。」
凌柱听明白楊康的意有所指,嘴角露出笑意「多謝世子爺掛心,我這次回京就是想向皇上請個安,皇上寬宏大量恕了我的過錯,還派了太醫為我治傷,怎麼也要親自來磕頭謝恩才行,不能失了臣子的本分。」
「致遠公的忠心,皇上必定心中有數。」楊康低聲說道「京城風大,致遠公身子剛剛痊愈還是要小心一些。」
凌柱閉了一下眼楮,同樣輕聲說道「這些事我明白,世子爺也要多加注意,只要忠于皇上,那麼自然一切風浪可平。」
楊康笑了一下,拱手向凌柱道別,上馬對著齊玨說道「你即已回京,過幾日來莊親王府,我有好東西送你,那柄你惦記了許久的寶刀,趕明就給你了。」
齊玨眼里帶著驚喜,挑挑眉道「謝謝世子爺,我一定會去莊親王府拜望,順便陶些好物件,世子爺可不要心疼才好。」
楊康輕輕的搖了搖頭,打馬離開,凌柱輕嘆「他倒是個常情之人,只是終是無緣,強求不得。」齊玨點點頭,想了一下輕言「阿瑪,我還是更喜歡姐夫,雖然性子有些冷,可是有他在姐姐身邊,沒有人能欺辱她,莊親王府可是要復雜些,那里的水太深了。」
凌柱重新上了馬車,看著車外京城繁華的景象,喃喃的說道「樹欲靜而風不止,京城看來真的是熱鬧,皇上,你是否會感到傷心呢?這些皇子哪個把你當阿瑪?」
凌柱返京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有心奪嫡的皇子們那。九阿哥搖了搖扇子,雖然天氣還沒熱起來,但是他身體偏胖,最是耐不住熱的人,有些煩躁的說道「這個凌柱現在回來是做什麼?難道看不出來就連四哥都躲了出去?他此時回京,真不曉得他到底怎麼想的。」
十阿哥滿不在乎的悶聲說道「管他回京來做什麼,難道他還當他掌著護軍營?爺看他這是向皇阿瑪討好來了,要真是失了皇阿瑪的寵信,哪個還能把他放到眼中?」
九阿哥點頭,看著八阿哥沉思的樣子,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八哥,凌柱那就是個混人,護軍營雖然難拉攏,但也不是沒有法子,那個閔成興許這次就能為了他,我可是下了大本錢的。」八阿哥挑了挑眉,九阿哥神秘的笑了一下「八哥,等事成了我在告訴你,這個閔成還是挺知趣的。」
八阿哥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用手指輕輕的敲了兩下桌子,溫潤細長的眼楮閃過一絲亮光「這個凌柱,我是真的沒有琢磨透,九弟還是不能小看了他,畢竟他同那兩家王府有些交情,又得皇阿瑪的寵信,疼寵的嫡女又是雍親王福晉,這樣的身份,可是同四哥相輔相成,四哥雖然養病去了,凌柱此時回京恐怕大有深意,還是要謹慎一些的好。」
看著九阿哥有些許的不在意,八阿哥搖頭接著道「九弟,我仔細的想了一下,才發覺其實我們都小瞧了凌柱,他將四嫂隱藏的很好,四嫂掌管著偌大個雍親王府滴水不漏,這豈是沒有能耐之人?可是在閨閣中卻毫不顯名,這應該是凌柱有意的壓下,再加上當初御前請求免選,看來凌柱根本就無意將他的掌珠嫁給皇子。如今他已經是世襲五代的公爵,皇阿瑪平定三番,不可能再封異姓為王,所以她疼四嫂是真,不想同皇子們牽扯也是真,可是陰差陽錯之下,到如今這個局面,讓他不得不卷在其中,好在四哥仿佛以孤臣自居,否則也是一個勁敵。」
九阿哥合上了扇子,敲了一下額頭「八哥,要是你按你所說,凌柱此次回京還是為了關于四嫂的那些流言,要真是如此我還真沒見過疼女兒到如此地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