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日,齊珞見沒有人登門拜訪。對這秦嬤嬤得意的說道「我就說嘛,那種話怎麼有人信?我看你「還沒說完,紫英回稟」福晉,八福晉到訪探望。「齊珞張著嘴,咽下要說的話,神情十分的沮喪,對于八福晉她真不曉得怎麼應對才好,秦嬤嬤想了一下,慎重開口說道「福晉,您要曉得皇子福晉少有子嗣,其中又以八福晉最為急迫,哪怕有一線可能她都不會輕易放棄,而且她出自安親王府,您還是要見一見。」
齊珞開始梳妝打扮,收拾停當之後,扶著秦嬤嬤向客廳走去,「八福晉她唉,我哪有法子,要是有法子的話,我還真的挺想幫她,她的那種性子真的難得。就連我也做不到。」
「福晉,您心慈,有這種想法也當得,可」秦嬤嬤低頭壓低聲音「也要多為王爺著想,老話將夫貴妻榮,您應付過去也就好了,萬不可有實言相贈。」齊珞暗自搖頭,秦嬤嬤雖然通透,但總歸是古人,八福晉無子也只是八阿哥的一個瑕疵而已,康熙要是真看重八阿哥,怎麼會一個側福晉都不指,安親王府雖然是個鐵帽子王府,可現在聲勢也大不如前,以康熙獨斷專行的性子怎麼會在意一個小小的王府?八阿哥應該是被康熙放棄了,只是可憐的八福晉白白擔著那種名聲,八阿哥對她是有幾分情意在的,可能這樣她才更痛苦焦急。
進了屋,八福晉主動起身,屈身行禮「給四嫂請安。」齊珞楞了一下,連忙笑著扶起八福晉「快不要如此,同我客氣什麼?」八福晉相攜齊珞安坐,隨意看了一眼齊珞,眼里難掩羨慕嫉妒,就連有身子都比旁人更嬌媚一些,臉上的皮膚雖然及不上往日卻還很光潔細膩,將目光停留在她微凸的月復部。雖然曉得失禮,但怎麼也收不回不目光。
齊珞眼中有絲憐憫,將茶杯向八福晉那推一下,溫和的開口「八福晉,你」八福晉回神笑著說道「稱我閨名楚焱即可,我痴長你兩歲,可按規矩還得稱你四嫂,咱們也是閨中密友,就不用如此客套,私下里互稱閨名可好?」
「那就按楚焱所說。」齊珞覺得這樣也很好,要是楚焱能稍稍影響到八阿哥,等到胤禛登基時,八阿哥能懂得放棄取舍,那胤禛也不會太多為難他,更何況八阿哥能力也是好的,不僅多一分助力也可以不用讓雍正背負著罵名。不過,楚焱能對他有那麼大的影響力嗎?齊珞疑惑的看著楚焱,她在珠光寶氣的圍繞之下更更多了幾分尊貴,可惜看之下眼角處也有些許的皺紋,抿著嘴角處也有些細痕,眼神雖很銳利。但偶爾露出幾許疲倦,可身上卻不改往日的高傲,揚著頭腰板也挺得很直,齊珞此時覺得她才像一株迎風綻放的紅梅,不畏任何艱難險阻,迎風傲立。
在封建禮教下的堅持真是太難得了,哪怕被人議論婦德有虧,是妒婦,楚焱也毫不退讓,齊珞靜靜品著茶水暗自感嘆。楚焱沉思半晌,輕聲說道「齊珞,說實話,我真的很羨慕嫉妒你,這無關出身爵位,而是你能有子嗣,也不瞞你,我是真的真的很想要一個孩子,身上有我和爺血脈的孩子。」
看著楚焱眼中有淚光閃現,齊珞安慰道「楚焱,我也不曉得怎麼說才好,真的不像外面傳的那樣,惜月和雅晴有身子這事真的是趕巧了,你還是不要急,有些事越是放松隨意,可能結果就越好。」
楚焱猛然拉住齊珞的手,眼中帶著懇求的說道「齊珞,算我求你了,你有什麼法子就告訴我好不好?我一定不會忘記你的情意,真的我不是知恩不報的人。」齊珞的手被她攥的生疼。可是看著她這樣又不忍掙月兌,「楚焱,我真的沒有秘方。」
楚焱起身借著勢跪在齊珞面前,齊珞連忙站起用手使勁的拉楚焱起身,可楚焱卻仿佛鐵了心一樣就是不肯起身,哀求「齊珞,你就告訴我吧。」
看著掙扎間齊珞身子不穩,秦嬤嬤連忙上前扶住齊珞,眼中帶著亮光的開口「八福晉,您這是做什麼?要是讓外人曉得成什麼樣子?」秦嬤嬤幫著齊珞硬是扶起了八福晉,稍稍用力讓楚焱松開齊珞的手,親自扶著八福晉重新坐好,然後跪在她面前請罪「八福晉,奴婢剛剛越舉了,請您責罰。」
齊珞揉著淤青的手腕,仔細的看了一眼楚焱,再掃了一眼秦嬤嬤,心下枉然,果然還是不夠成熟,看著楚焱要說什麼,搶先開口訓斥道「秦嬤嬤,我一向很是倚重你,你今日所作所為實在是太沒有規矩體統了。你這樣豈不是很丟皇子福晉的臉面?」
緩和一下語氣,齊珞輕笑著問「八福晉,我會好好的懲治她。」轉瞬語氣嚴厲的對秦嬤嬤哼道「杵在這做什麼?還不下去領罰。」秦嬤嬤低頭向齊珞磕頭,轉身向紫英使了一個眼色退了出去,出了房門,秦嬤嬤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過,八福晉你的算盤打錯地方了。
楚焱並沒有言語,而是盯著齊珞半晌,齊珞端著茶杯輕輕的磕了一下杯蓋,「八福晉,能來探望我。真是感激不盡,惜月雅晴當初也只是在王府喝了口茶就趕巧有了身子,外面那些愚人竟然傳成了那樣,這真真是好笑,八福晉一向聰明灑月兌,自是不會輕信,興許被哪個人不曉得分寸之人蒙蔽了也是有的。」
楚焱順著話,狠狠的開口「還不都是府里那個齊珍,竟在我面前嚼舌,我看在她是你堂姐的份上不想多過計較,沒成想她倒是越來越過分了。」
「八福晉此話不妥,致遠公爵府早同他們恩斷義絕,這事就連皇阿瑪都曉得恩準的,更何況他們家已經逐出宗族,所以堂姐之言,還望八福晉莫提。」抿了一口茶水,齊珞放下茶杯,捶了捶腰,疲倦的垂下眼簾,楚焱見到這般,也只能起身「四嫂神情倦怠,我就不打擾,今日之事楚焱一定會銘記于心。」甩了一下帕子,八福晉轉身離開。
齊珞扶著紫英送了兩步,「八福晉慢走,恕不遠送。紫英,你去恭送八福晉出府,省得讓人說,雍親王府沒有規矩。」八福晉听見雍親王府幾個字,停頓一瞬,回頭看了一眼齊珞,仰頭挺胸的離開。
齊珞覺得心中很是疲憊,秦嬤嬤上前兩步扶住了她,齊珞輕拍秦嬤嬤的手說道「今個兒多虧有你,要是傳言出去,那」秦嬤嬤扶著齊珞回轉房間,將她安置在榻上。才開口說道「福晉終究是心腸軟了幾分,八福晉倒是想要一舉數得,不過,也要看她有沒有那個本事,福晉不必傷神,這事奴婢會處置干淨。」
齊珞輕輕感嘆「真是可憐那株紅梅。」秦嬤嬤揉著齊珞手上青紫的傷痕,心疼的開口「紅梅?您還是不了解,不是奴婢背後議人短處,八福晉在皇子府一支獨大,給八阿哥生下兒子的侍妾一分體面都沒有,而齊珍更是連個有分臉面的丫頭都不及,這次八福晉在您這受了氣,依奴婢看,齊珍的日子恐怕更難挨。而且八福晉籠絡親貴重臣的手段極為出色,若不然八阿哥怎麼會只守著她?」
「我想歪一會,秦嬤嬤你先出去吧。「齊珞閉上眼楮,秦嬤嬤搖頭輕嘆,給她蓋好薄被,才悄聲退下,暗下決定,這事一定要知會給皇上,也讓皇上心中有數,八福晉竟然敢逼迫親王福晉?這張密信送上去,皇上恐怕會更不待見八阿哥幾分。
晚間用飯時,胤禛發覺齊珞沒什麼精神,細看她白皙的小手竟然有淡淡的淤青,心中不悅,弘旻在旁自然也看的一清二楚,皺了皺眉想要開口詢問,胤禛一個眼色過去,弘旻閉上了嘴巴,安靜的用飯。
飯後弘旻講了兩個在上書房發生有趣的故事,使得齊珞臉上露出了笑意,拉著弘旻的手叮囑他要好好用功讀書,弘旻乖巧的點頭。齊珞實在困倦,就歪在榻上,眯著眼楮看著胤禛親自教導弘旻,胤禛語氣雖然嚴肅卻能感到他對弘旻的滿意和疼愛,而弘旻也眼中含著敬重仔細听著胤禛的教誨,看到這樣的情形,齊珞放心閉上眼楮,昏昏欲睡。
弘旻親自給胤禛遞上茶水,輕聲說道「阿瑪,您放心,兒子不會給你丟臉。」接過茶水,胤禛微微點頭,看向旁邊的紫英,低聲問「福晉手上的傷是怎麼回事?」紫英感到胤禛的怒氣,心中一緊,小聲開口將事情說了一遍。
胤禛眯了一下眼楮,看向同樣氣憤的弘旻「這事你怎麼想?」
「阿瑪,八嬸的行為並不妥當,雖說求子心切,但怎麼能這樣為難額娘?」弘旻滿臉不悅,胤禛搖搖頭,看了一眼熟睡的齊珞,輕聲說道「弘旻,你額娘雖然容易心軟,可關節卻處理的很好,沒有讓你八嬸佔到便宜。」弘旻低頭思考著,半晌後抬頭驕傲的說道「阿瑪,弘旻懂了。」
胤禛滿意點頭讓弘旻下去安置,起身來到齊珞身側,輕輕踫觸她手上的傷痕,眼里透著精光,楚焱這事本王同樣也銘記于心。
齊珞微微顫動著睫毛,半夢半醒,胤禛低頭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低聲說道「爺去書房安置,你好生歇著。」輕拍齊珞兩下,讓她睡的更深,才轉身離開。
胤禛看見秦嬤嬤吩咐「福晉醒時,一定要給她手上上藥,今個兒,你做的很好,但以後還是要及時,爺不希望福晉身上再出現傷痕。」秦嬤嬤低頭應了一聲,胤禛才在高福服侍下回到書房。此時夜深人靜,雍親王府的側福晉和格格們又是一個失望孤獨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