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齊珞昏了過去。康熙身邊的弘旻想要跑近,凌柱雖然也很擔憂,但他看見齊珞只是肩部中了火硝,應該沒事,一把拉住弘旻的胳膊,輕聲道「不要去添亂,此時你安全,你額娘才會安心。」弘旻眼里紅紅的,幾分淚光閃動著,想到齊珞往日最厭煩他哭泣,強忍著不讓淚水滾落,看著正同御前侍衛交戰身著草綠色緊衣的刺客,眼里爆發出仇恨的光芒,恨不得想要上前撕碎了他們。
弘歷的手也被康熙緊緊的抓著,臉色比剛剛更白上幾分,小身板微顫緊咬著嘴唇,眼里透著滔天的怒氣瞪著刺客,康熙低頭看著弘歷的表現,心下滿意,抿著唇看看護在他身前的胤祀,不由得攥緊右手。胤禎雖然也護在康熙身前。但卻大聲的命令護駕的侍衛如何擒敵,可是卻沒有人听他吩咐,而離康熙兩步遠的凌柱發出聲音不高的話語,侍衛反倒能听得進去。
胤禎臉色不是不好看,停住嘴不再發話,看見勝局已定,視線落在倒地的胤禛和齊珞身上,當時在眾侍衛保護中沖了出去,那種不顧一切的沖動真的讓胤禎心里震撼不已,等到她撲倒胤禛抓住他的脖領子仿若河東獅吼,後來清醒過來那可笑的理由,都讓胤禎覺得是那麼惹人心動,當她怒責時,那雙水潤的妙目是何等的漂亮恐怕只有她身下的胤禛才曉得,但胤禎同樣明白,她回頭望過來的那絲尷尬羞澀眼神,里面透著祈求希望他們不要記得她所言,胤禎永遠,不,恐怕當場的每一個人都不會忘。
胤禎閉了一下眼楮,額娘,你可知你到底讓我錯失了什麼?胤禛自從娶了齊珞後身子越發的硬朗,而且發絲黑亮,甚至就就連嘴角的皺紋都少了,想到他腦後辮子里的白發,他比胤禛在年歲上可是小上不少,剛剛的一幕幕在他眼前重現。以前光看重她出挑的容貌,看重她身後的致遠公爵府,今日發生的這一切胤禎才明白,沖出去的人是雍親王福晉,是齊珞,只是她,同任何人都無關。
胤祀同樣心情也不平靜,擔憂害怕撕扯著他,胤禛是倒下了,可是卻是被一個柔弱的齊珞撲倒,抬頭望了一眼碧藍無雲的天空,這難道就是命?從小就受盡委屈,藏著心事,和悅的拉攏眾人,努力了那麼久,真的很不甘心。馬蹄聲由遠及近,胤祀明白近衛軍已經出動了,這次功虧一簣,在他心里不曉得是該怨恨沖動的雍親王福晉,還是該羨慕胤禛的好福氣,胤祀掩去眼底的羨慕。還是怨恨多一些,這樣的機會恐怕不會再有。
齊玨騎馬趕到先看到無恙的康熙凌柱,目光落在雙雙倒地的胤禛齊珞身上,凌柱的神情無礙,齊玨稍稍安心,翻身下馬「奴才救駕來遲,望皇上恕罪。」
「這些刺客都要給朕活口。」康熙面色猙獰,陰狠狠的聲音不高的輕言「朕倒要瞧瞧是哪個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行刺朕,幕後主使朕要千刀萬剮,尤其是向老四開火硝的,朕要誅他九族。」
炎炎夏日康熙的幾句話讓人心生寒意,胤祀努力控制著有些僵硬的身子,不敢露出分毫。「奴才遵旨。」齊玨听聞火硝,眉骨跳動,火硝只配近衛軍和護軍營,怎麼會外泄?應該會有一場風暴襲來,「近衛軍,將眼前宵小之人捆綁,尊皇上旨意,留活口。」
近衛軍的加入徹底讓局勢一邊倒,尤其是這些虎噴近身搏斗是他們的看家的本領,不一會就將刺客全部制服,為了刺客擔憂自裁,刺客的下巴全都被卸了下來,此時包抄過去的另一隊人,將遠處放箭,放火硝的人全部擒獲,壓到康熙身前。
確定沒有危險之後。齊玨向康熙復命,康熙擺手,護在身前侍衛和皇子散開,眯著眼楮,看著身前伏地的刺客,「致遠公。」
「奴才在。」凌柱單膝跪倒,康熙深吸一口氣,攥緊拳頭「朕將他們交給你,不管你用何手段,朕都要從他們嘴中知曉幕後之人,子時之前,朕就要結果,你明白嗎?」。
「奴才遵旨。」凌柱鄭重的磕頭,他不會讓傷害到齊珞的人就這麼得逞,本來他就一頓子火沒處發泄,他們正合適。
「八阿哥,你有話要說?」康熙銳利的眼神掃過胤祀,冰冷的開口「還是對朕的旨意有何不滿?」
「兒臣不敢。」胤祀低頭,輕聲道「致遠公才干極佳,又對皇阿瑪忠心耿耿,只是行刺之事,關聯到四哥四嫂,只交給他」
「你是怕朕的致遠公因公徇私。還是妄加罪名?嗯?」胤祀跪地連連磕頭「兒臣不敢,兒臣不敢。」
凌柱想要說話,康熙抬手止住了他,朗聲說道「致遠公凌柱,是朕可信可用之人,朕對他放心,絕無疑心。」
「皇阿瑪聖明。」胤祀此時也不敢多言,越多說越錯,康熙沒再理會跪地的胤祀,快走兩步來到已經坐起身的胤禛近前,在他抱著昏過去的齊珞。胤禛此時眼里沒有任何光亮。面上很平靜但卻不曉得在想些什麼。
「老四,老四,胤禛」康熙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高,胤禛毫無波瀾的眼楮回望,康熙心中嘆氣,明白胤禛應是想到當初的那拉氏,這也是他命令齊珞跟隨的緣由,齊珞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做出了最讓人震撼心動的決定。「你福晉如何?」
胤禛此時才仿佛回過神,手微微輕顫放到了齊珞的鼻尖,感覺半晌才可以確定,眼里透出驚喜,盡量控制顫動的聲音,沙啞的說道「皇阿瑪,她,她應該只是暈過去,她的肩膀中了火硝,許是無事,應是無事,一定不會有事。」
說到最後,胤禛眼里已經恢復往日的神情,里面更布滿了層層疊疊不可散去的陰鶩,嘴唇幾乎抿成一道線,慢慢的起身,打橫抱著齊珞,齊玨弘旻等想要上前,都被胤禛用凌厲的眼神喝止,康熙眼前出現敏容離世時的情景,他除了暗自感慨外,並不擔心胤禛如同順治帝,他和胤禛都是一樣的,心里裝著祖宗基業,雖然動情動心,卻永遠不會忘記身上應承擔的責任,看著胤禛懷里的齊珞,康熙忍不住露出羨慕之情。
「雍親王。」凌柱此時上前,輕聲道「她需要診治。您還是請旨先行,不要耽擱了。」
「致遠公說的對,朕準你先行。」康熙點點頭,「謝皇阿瑪。」胤禛抱著齊珞在齊玨的幫扶下上了馬,固定住懷里的齊珞,揚鞭疾馳而去,齊玨輕輕揮手,十名近衛軍同時騎馬追隨胤禛,以防再出意外。
「弘歷,你額娘不會有事。」弘歷筆直的站著,望著騎馬遠去的胤禛,康熙模著他的腦袋安慰,弘歷抬頭,蒼白的小臉涌出一絲笑意,沉聲開口「皇瑪法,額娘不會有事,她不會離開弘歷,只要還有她在意之人,就不會離開。」
康熙手頓住了,在意之人,就不會離開?會是那樣嗎?敏容也是?低聲嘟囔「不,她是在意朕的,她一定是在意的。」眾人中只有離康熙最近的弘歷听的一清二楚,弘歷眼里的疑惑稍縱即逝,輕輕搖搖康熙的手臂,「皇瑪法,你不舒服?」
「沒事,朕沒事。」康熙在眾人的保護下,回到本就不算遠的行轅。剛一進行轅,覺得場面有些許的混亂。康熙遇刺的消息讓行轅之內的眾人心情浮動,尤其是雍親王一臉嚴肅的抱著昏迷的四福晉歸來,只留下冰冷的一個命令「傳太醫。」不理任何人回到帳中,而隨後而歸的近衛軍,更是站在帳篷門口一聲不知,眾人有心上前詢問,又恐被懷疑被牽扯上,正在左右為難之時,康熙安然無恙的出現,眾人心下安定,紛紛跪地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天佑大清,天佑吾皇。」
凌柱向康熙示意,帶著刺客下去審問,康熙直奔胤禛的帳篷,跪地的閔成垂下眼簾,攥緊拳頭,緊咬著牙根,雙目欲裂,望不見康熙的背影才慢慢起身,低頭沒有看八阿哥,悄悄的下去安排,好在當時多了一個心眼,留了後手。
十阿哥湊近胤祀,輕聲問「八哥,到底怎麼回事?四嫂救了皇阿瑪?」
「是四嫂救了四哥,在侍衛的保護下沖出去救了四哥。」十阿哥挑眉,低聲感嘆「四嫂倒真是難得,此後必會更得四哥的寵愛,遍數宗室親貴,再也找不出一個如她這樣的,不,興許八嫂也會。」胤祀停下腳步,輕聲自問「會嗎?她也會?」
十阿哥雖然想說是,但也不敢確認,只能悶著頭不再言語,胤祀甩開心思「算了,還是先去瞧瞧四嫂,她若是出事,那」停住口,胤祀心里有一絲的惋惜,若她真的出事,倒也是好事,起碼將公爵府同雍親王府割裂開。
靠近帳篷就听見康熙怒吼的聲音「什麼?你再給朕說一遍?中毒?怎麼會有毒?她吃的用的哪樣有毒?昏睡解毒湯飲不了?朕還留你何用?」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胤祀嘴角微微上翹,一臉悲痛挑簾走了進去。
ps這章內心獨白有些多,有點像番外,主要是想寫眾人的感覺,所以請各位親見諒,還有行刺的問題,呵呵,其實康熙是知道的,但是胤禛現在不知道,至于主使,呵呵,八阿哥也不是蠢人,不會留下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