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殿,外面的陽光十分的刺眼。齊珞忍不住伸手擋住了眼楮,康熙龍驤虎步腳下生風,並沒有回頭留下來一句「跟著朕。」齊珞腳踩三寸高的花盆底,身上又穿著厚重的親王福晉朝服,怎麼能跟得上越走越快的康熙?望著前方的康熙,齊珞緊咬著下唇,難道這就是對她的懲罰?
康熙仿佛心有所感,回頭望見齊珞正額頭冒汗的小跑跟隨,見康熙停下,齊珞長舒了一口氣,諾諾的低聲喚道「皇阿瑪。」康熙看了看太廟的方向,暗自嘆了一口氣,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跟上。」
齊珞渾身已經香汗淋淋,康熙不會帶著她徒步逛遍紫禁城吧,她能不能申請換一雙平底鞋?李德全低聲道「四福晉,皇上讓你快一些。」蠕動著嘴唇,齊珞恨不得將花盆底月兌下來砸向康熙,但這也只能她自己想想,狠捶一下有些發麻的雙腿,努力的跟上康熙的步伐。
亭台樓閣,恢弘的宮殿。齊珞此時已經疲累的根本無心欣賞,也不曉得走了多久,康熙突然在一個大殿門口停了下來,齊珞收住了腳步,暗自慶幸,要是再多走一步她絕對會趴在地上。
擦淨臉上的汗水,好在今日只是略施脂粉,若不然一定會是個大花臉,齊珞四下打量,這個大殿看著不大,應該不是皇宮的主殿,可是卻透著幾分的肅穆。還沒等齊珞看清上面的匾額,就听見已經進了大殿的康熙聲音傳來「愛新覺羅胤禛福晉,鈕祜祿氏進來。」齊珞沉底的愣住了,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弄得這麼復雜?
「四福晉,您還是先進去吧。」李德全低聲提醒,齊珞慢慢的走了進去,等她剛一踏進大殿,李德全就將殿門關上,吱嘎 當一聲,讓本就膽小的齊珞心中害怕,但被康熙盯著她也不敢退出去,大殿了有些昏暗,康熙親自將火燭點燃,齊珞定楮一看,心中更是害怕。她的正前方有兩個明黃色的蒲團,在長長的案上,擺了好些個靈牌,高低三層的靈牌前擺放著各種祭祀供果香爐,幽暗的長明燈微微跳動著。
康熙跪在蒲團上,將燃著的魂香放在額前,然後起身插到香爐中。沉聲道「胤禛福晉近前來。」
齊珞從來沒有見過康熙如此肅穆莊重,二話不敢說,上前兩步跪在蒲團之上。離近才發覺,供奉的原來是皇帝皇後靈牌,努爾哈赤,皇太極,順治,以及他們的元後。
齊珞垂下眼簾,看著仿若黃金打造的地磚。康熙站在一旁沉聲道「你可知曉朕為何讓你跪在這?」
「兒媳愚鈍。」康熙幽暗深沉的目光落在齊珞身上,半晌過後才開口道「那兩個那拉家的秀女在復選時你就應該瞧見過,當時為何不將她們直接撂牌子?你是朕親下旨意共掌選秀的親王福晉,難道連這點氣魄都沒有?你開火硝時的果決哪去了?」
「皇阿瑪,兒媳」齊珞想要開口解釋,卻說不出來辯解的話,難道對康熙說自己想要看戲?重重的磕頭道「兒媳知錯。請皇阿瑪責罰。」
「鈕祜祿氏你是朕給胤禛親挑的福晉,選秀之事你處置的還算合朕心意,但朕今日罰你是由于你的不作為,你聰慧謹慎這是朕看重的,但是卻看不清大局,心計上也不夠果決,致遠公曾同朕將過一句話,‘危險要消滅于萌芽之中’雖然粗俗,但卻很有道理,你是他的愛女,這話也應該听說過,那拉氏只是小事不值得一提,將來若有大事你該如何?」
「皇阿瑪,兒媳讓您失望了,兒媳知錯。」齊珞再次磕頭,康熙面向靈牌,帶著一分的疼惜開口說道「太皇太後的遺物,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有在意過,也從來沒有細閱看?」
「皇阿瑪。」齊珞抬頭看著康熙消瘦的背影,眼里帶著幾分的驚詫,隨即釋然,若沒有康熙默許,孝莊的那些手稿又怎麼會到她手上?難道這是康熙在教導她如何當好皇後?這是不是太早了。
「胤禛福晉,你在這給朕跪兩個時辰,好好的反省思過。」康熙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大殿的門瞬間的開啟又關閉,齊珞跪在蒲團上,看著靈牌心中發顫。額頭上冒著層層的冷汗,空曠的大殿之余她一人,攥緊拳頭,臉色再也不復剛剛的紅潤而是轉為蒼白,皓齒不由的打顫,她心中害怕,哪有心請思過?尤其是上面的靈牌仿佛眼楮一眼盯著她,齊珞覺得陰風吹來,心中更是緊張,喃喃道「額娘,阿瑪,胤禛,我真的好怕,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呀?」
康熙走出大殿站在台階之上,手扶著白玉欄桿,眼中透著一分的傷感「這還是按太皇太後的意思修建的,可她卻沒有踏入這一步。當初朕也曾帶胤礽福晉進去過,她是朕親自挑選的,是朕最滿意的太子妃,可是胤礽不爭氣,胤禛福晉雖有二福晉身上沒有的果決,但心機手段上卻要差上兩分。」
「皇上,您此次讓四福晉拜殿。宮中的人恐怕已然得到音信,不日將會傳遍整個京城。奴才擔憂四阿哥那」
「老四如果連這都應付不來,朕會很失望。」康熙拍了一下欄桿,輕嘆「皇子嫡福晉才能進去拜祭,三福晉和八福晉也曾經進去拜祭過,只是不會罰跪而已,朕就是要讓宗室親貴重臣們知曉,鈕祜祿齊珞才是胤禛的福晉,至于以後會如何,就要靠胤禛和她的兒子了。」
康熙捻動著佛珠,心中有些許的遺憾。她就不曾邁進此地。長出了一口氣,康熙緩步離開,李德全由于他的命令,只能等候在殿外。
落日的晚霞出現在天邊,大殿里更是昏暗一片,齊珞此時雙眼已經發紅,隱隱透著淚光,緊咬著嘴唇,抬頭看著靈牌開始動想西想,轉移那分害怕,僅存的理智讓她不敢將心中的問話說出來‘皇,皇太極,你最喜歡的真是海蘭珠嗎?孝莊在你心中又是什麼地位?還有順治,你真的為董鄂妃出家?努爾哈赤喜歡哪個來著?對,是葉赫那拉東哥,愛心覺羅家還真是出情種。’
慢慢的齊珞不再那麼害怕,壯著膽子開始仔細的打量著靈牌,嘴角露出一分笑意,動著嘴唇卻不發出聲音‘還真是奇怪,最後陪在你們身邊的,都不是你們最愛之人。’听見開殿門的聲音,齊珞忙跪好,李德全的聲音傳來「四福晉,兩個時辰已到,您可以起身了。」
齊珞蹭的一下起身,想要快步離開,但是跪了兩個時辰,雙腿又麻又軟,只能小步小步的挪出去,好不容易出了陰氣重重的大殿,雖然日頭已經偏西,但那絲暖意還是讓齊珞感動,暗自發誓再也不來這個地方了。
在宮中可沒有齊珞坐轎的資格,她也不想出這個風頭,哪怕再累也得憑自己的雙腳出宮,扶著紫英的手,一邊往外挪。一邊暗自埋怨康熙的不近人情,等到終于爬上馬車,甩掉花盆底,紫英跪下幫她輕按著腳踝和小腿,心疼道「福晉,你的腳有些許的浮腫,看來得養上幾日才會好。」
齊珞滿月復的委屈無處訴,她只是稍稍的耍個小心思,將兩個那拉氏送到康熙面前,難道就要遭這麼大的罪?看著腫脹的腳踝,明了沒有個三五天的功夫是好不了的,齊珞的眼楮越發的紅了,薄薄的水霧逐漸凝聚成涓涓細流,抽抽有些發紅的小鼻子,一定要等到見到胤禛才能哭,只是不曉得他這個時辰回府沒有?正琢磨著,馬車停了下來,車簾被挑開,胤禛身著藍色瓖著金邊的袍掛,站在外面看著齊珞,目光從上到下,最後落在她紅腫的腳踝處。
齊珞淚水再也止不住,嗚嗚的哭泣著「爺,爺,皇阿瑪,他罰我。」胤禛身上涌起一分的無力,難道是凌柱崛起太快,就連皇家的規矩都不曉得?與其說在罰她,不如說在給她正名,胤禛伸手將齊珞打橫抱在懷里,向內宅走去,輕聲喝止「不許哭。」
齊珞更覺得委屈,將臉埋進胤禛的懷里,拼命的將眼淚擦在他身上,等進了院子,秦嬤嬤早已等候在屋子里,胤禛將齊珞放在塌上,隨即坐在椅子上,眼地閃過一分的驚喜,開口問道「你真的在那跪了兩個時辰?」
秦嬤嬤服侍齊珞解開朝服的動作停頓了一瞬,齊珞嗚咽的說道「嗯,那個地方皇阿瑪真的整整罰了我跪了兩個時辰,只多不少。」秦嬤嬤見到齊珞臉上的那分幽怨和委屈,搖頭輕嘆「福晉,這是旁人求都求不到的事情。」
「還有求在那個地方罰跪的?」齊珞滿月復的懷疑,胤禛苦笑連連,催促道「服侍福晉更衣。」秦嬤嬤加快速度,丫頭們端著洗漱的物什,在屋子里來回穿梭,不會功夫,齊珞清爽舒適的趴在塌上,秦嬤嬤帶丫頭們退下,胤禛靠近了床榻,半倚在塌上,將眼里還有淚珠的齊珞攬進懷里,安慰道「不哭了,齊珞,這是好事,皇子福晉之中,只有二福晉,三福晉以及八福晉拜祭過,那拉氏都從來沒有踏進,你在那跪了兩個時辰,再加上皇阿瑪的聖旨,以後你不會再比她們矮上一分。」
齊珞還是懵懵懂懂,她對古代這些規矩不是很懂,抓緊胤禛的衣襟,在他懷里蹭到一個舒服的位置心有余悸的抱怨「您不曉得,那個地方好可怕,總感覺有很多人在盯著我。」
「胡說,不許對祖宗不敬。」齊珞憋鱉嘴倦意襲來,閉上眼楮,在胤禛不算溫暖的懷中,卻覺得很安全,忍不住困意,胤禛的眼底露出一絲得意,低頭看著已然沉睡的齊珞,低沉的輕言「還是你提醒爺的,流言也是有用的,皇阿瑪果然出手了,你這兩個時辰跪來的是元後之位,你可知曉皇阿瑪給爺留了一個極好的緣由。」
Ps不知道親們懂不懂聖旨的作用?汗,我在多解釋兩句好了,胤禛當皇帝必然會冊封皇後的娘家為成恩公,康熙說過那拉氏一族不會升爵,這就意味著胤禛即使冊封那拉氏為皇後,那也名不正,還有就是康熙在選秀時說過的那些關于那拉氏救駕的話,也是有深意的,這次讓齊珞跪靈牌,也是康熙的意思,呵呵,總之我是親媽,親們要相信我。還有就是康熙本來打算帶齊珞去太廟的,可是那太嚴肅了,所以我就設計出一個大殿來,若是歷史有,那就是巧合,若是沒有,汗,就當蝴蝶效應吧。快到月末了,也不管是不是粉紅票了,訂閱,推薦票,點擊都成,呵呵。再多劇透一句,齊珞正式耍手段就要來臨了,希望到時親們不要覺得她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