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凌柱走後,胤禛又仔細的看看方子。從旁邊的盒子里拿出一份密報,嘴邊含著一絲淡笑,將紙張撕得粉碎,隨後暗自想該將差事交給誰來辦?玻璃,鏡子,這可都是賺錢的玩意兒,「李德全,傳裕親王保泰。」
「喳。」胤禛明白其實交給允是最恰當的,可他怎麼也不會放心,這種方子若是流傳出去,那就白費了凌柱的一片心意,也白費了她的「皇後今日狀況如何,太醫請完平安脈後怎麼說?」
「回皇上,太醫回稟娘娘一切安好,只要不傷神,傷元氣,必是無礙,而且太醫親自煎了補藥,給娘娘補身子,仿佛還要施針,被娘娘攔下了。」
「皇後讓朕給嬌寵慣了。一點苦都吃不得。」胤禛雖然嘴上這麼說,眼里卻留露出一分的自得。裕親王保泰詫異的進宮面見雍正,暗自盤算,他沒惹事一向很老實听話。
直到胤禛將方子遞給保泰,又吩咐幾句才明白,保泰身上透出興奮,眼中也閃爍著亮光,楊康執掌護軍營,他還是很羨慕的,雖然是經商制造透明度更高的玻璃,以及鏡子,以他的敏銳自然曉得這也是顯名的機會,低頭保證道「請皇上放心,奴才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胤禛又吩咐了幾句,並再次喚來了允祿,協同保泰一起處理此事,隨後下旨,命他二人具為內務府總管,鏡子和玻璃為內務府特制,旁人不得插手。
允听說之後,捶胸頓足,他不缺銀錢,允祀奪嫡失敗之後,由于胤禛多次下令不許結黨勾連,並派人看著,因此他們的關系也淡上一些。他的兄弟都獲封為郡王,而他只是個貝勒。心中的郁悶只能通過賺銀子發泄。
「九哥,平安就是福氣。」十阿哥留下這麼一句話,提著鳥籠子搖頭晃腦悠閑的離開,允嘆了一口氣,雍正不找他麻煩就好了,其它事想也沒用,對于允祀他也算做到仁至義盡,看看身邊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們,也開始緊閉府門不理俗事。
玻璃,鏡子一出自然財源滾滾而來,保泰如今是世襲罔替的裕親王,自然也不缺銀子,又一心想要做出一番大事,所以催促手下很緊,上行下效,再加上他們都曉得雍正的脾氣秉性,自然不敢貪污銀錢,胤禛得到稟報很是滿意。
齊珞自從暗自處理完這些事,就不在關心,她將更多的目光投注在後宮之中,平妃李氏果然沒讓她失望。處事沉穩,對于耿氏宋氏的小動作,風輕雲淡的化解開來,每次來永壽宮請安也很規矩,瞧不出任何得意之情。
放下茶盞,齊珞輕聲感嘆「她倒是個難得的,也是冷靜聰慧之人。」秦嬤嬤在旁接道「若不如此,娘娘又怎麼會挑中她?奴婢也讓人打探了,平妃娘娘對柔嫣格格極好,真如同親生一般,柔嫣格格小小年紀也很懂事,很有平妃娘娘的風韻。」
「我明白你的意思,柔嫣還小,將來如何尚還說不準。」齊珞露出一分的感慨,皇後生活還是磨練人,看看桌子上擺放的棋盤,上面黑白交錯,手指捻起一顆黑子放在一角,想到當初康熙微服出巡到府里時的情景,從棋子到下棋之人,這一路行來,也很不易。
「娘娘,剛剛公爵府派人來說」紫英疾步走進,有幾分焦急的開口「英武侯夫人和瑞郡主要生了。」齊珞手壓到棋盤,不小心將幾顆棋子撥落于地,起身向永壽宮外走去「輕車簡行,我要回公爵府。」
秦嬤嬤張張嘴,見齊珞的樣子就知曉是攔不住的,可如日頭已將落山。宮門也將要上鎖關閉,皇後此時怎能出宮?開口勸說「娘娘,您莫要著急,和瑞郡主一定會平安,您」
齊珞已然走出五六步遠,秦嬤嬤咽下了後面的話,能攔住她的也只有皇上一人,可皇上見明黃色的衣袖閃進永壽宮,秦嬤嬤拍了一下額頭,這還真是趕巧。
「你這要是去哪?」胤禛微皺著眉頭攔在齊珞身前,「啊皇上齊玨的夫人將要生產,我不放心,想要去看看,您不用擔心,我去去就回。」齊珞錯開身子,想要繞過胤禛,卻被他拉住胳膊,耳邊響起他不悅低沉的聲音「你是朕的皇後,哪能輕易出宮?」
胤禛不听齊珞解釋硬牽著她邁進永壽宮後殿,齊珞見旁邊的宮女內侍眾多,也不敢過分掙扎,低著頭心不甘情不願的隨著胤禛的腳步,直到他松開手。齊珞也只是低著頭看著腳尖。
「朕知曉你惦記英武侯的夫人,她不會有事。」見齊珞肩頭輕晃,胤禛沉聲吩咐「李德全派人去公爵府,有消息立刻送進宮中。」
齊珞低頭蹭到胤禛身邊,抬頭時眼里已然隱現著一絲淚光「皇上,我知曉我是皇後,也明白此時出宮不合規矩,可可我真的想阿瑪和額娘了,以前在潛邸就算不常見,也能听到音信,如今身處深宮。想要見上一面實在太難了,封後大典之後,就沒有再見過他們」眼中的淚水越聚越多,仿佛即將決堤的大壩一樣,下一刻恐怕就會淚珠滾落。
胤禛別開視線,拍了兩下椅子扶手,猛然起身走了幾步,沉聲道「朕听聞致遠公身子微恙,念皇後一片誠孝,恩準皇後去公爵府探望。」
「皇上。」齊珞一下子從後環住胤禛的腰,蹭著他的寬闊的後背,腦子清醒了不少,皇後此時出宮,必會被人議論紛紛,可他卻將一切攬在身上,自己又怎麼忍心?
「英武侯齊玨此次若是得男就命名為謹睿,若是弄瓦賜名謹琳。」將齊珞拉到身前,手搭在她的肩頭上,低聲喝道「不許哭,快去快回,朕今夜在永壽宮安置。」
齊珞輕嗯了一聲,轉身離去,胤禛輕嘆一口氣,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棋盤,坐在椅子上,捻起一顆棋子思量半晌,才欲放上棋盤旁邊腳步聲響,胤禛並沒有抬頭,皺著眉頭道「朕不用茶水。」
只听柔柔的熟悉的聲音傳來「皇上,這顆棋子不能放在這。」齊珞伸手將他執棋的手抓住,啪的一聲棋子落在了棋盤左上角,胤禛反握著她的手,將她帶進懷中,輕聲說道「神來之筆?朕瞧著是愚招。「
齊珞暗自咬牙,怎麼會心軟在將出宮門前折返回來?是不忍見他由于自己的任性被旁人說長道短?是不忍讓好不容易月兌離朝堂的公爵府再次引人注目?還是還是不忍見他孤單一人?她也說不清楚,只是知曉身子不由控制的回轉永壽宮,見他獨自一人坐在殘局旁邊。剎那之間,她的決定並沒有錯。
「為何不去公爵府,朕不是準了你嗎?」。齊珞向後靠去,合上眼輕啟朱唇「因為你在這。」覺察到胤禛身子有些僵,齊珞唇邊綻放出淡然的笑意,他的臉上興許有些紅暈,真是可惜瞧不見,回不得頭。
「絲嘉會沒事,額娘早已安排好妥善的生產嬤嬤,而且她有齊玨相伴,我不擔心。」齊珞知曉應適可而止,主動岔開話,若是玩過火,吃虧的總是她。
「你你不是想見致遠公嗎?」。胤禛將她擁得更緊一些,齊珞眉宇間還是透出幾許遺憾,凌柱是外臣,進後宮很不容易,錯失了此次機會再相見也不知曉是何時候?而且眾人面前,皇後臣子的禮儀,又不能不遵,只要想起這點,心中也有一絲的悔意。
「總會見到的,阿瑪他更想我平順。」齊珞並沒有將話講完,他們雖然相知相許,但還沒到坦誠相見的地步,胤禛,這就要看你夠不夠努力了。
桌子上點燃跳躍的蠟燭,將兩人相擁的影子投射到掛著吳道子真跡的牆上,帝後幾乎合成一個的影子,要比旁邊的傳世名畫,更讓人覺得溫馨。
齊珞胤禛二人坐在一處分別執著黑白兩子,在殘局上較量著,齊珞很快就敗下陣來,她是無論如何在棋力上也算計不過胤禛,在他有幾分寵溺的眼神中,齊珞嘟著紅唇,頻頻的理直氣壯的悔棋,嘴中嘟囔著「說是舉手無回大丈夫,可我是小女子,應不再此列。」
胤禛嘴邊含笑,難得好脾氣的任由她胡鬧,這混亂拙劣的棋局仿佛是他下的最開心的一盤棋,難怪當初皇阿瑪總是拉著凌柱下棋,若是齊珞知曉胤禛此時的心思,一定會滿臉黑線吧。
不知過了多久,寢殿中傳出齊珞嬌俏的耍賴聲,以及胤禛無奈的低嘆,偶爾低沉的笑聲,倒也勾畫出一幅別樣的畫面。李德全站在殿外,听著里面的動靜,眼里透著欣喜,打探消息的內侍小跑過來,頭上的帽子都有些歪斜,喘著粗氣道「李總管,英武侯有嫡子了,和瑞郡主平安誕下一子。」
李德全面露驚喜,生性謹慎的他再三確定無誤,才跨進寢殿,低頭來到近前「啟稟皇上,皇後娘娘,和瑞郡主生下嫡子,母子均安,致遠公爵府弄璋之喜,奴才給娘娘賀喜。」
齊珞一下子跳了起來,晶亮的眼眸閃爍著狂喜「皇上,球球終于有了兒子,小球球小球球一定很可愛。」
「朕會讓你親見他們的。」胤禛拉住她輕聲保證,齊珞重新靠在他的肩頭,好奇的說道「不曉得小球球會不會如同球球兒時機靈可愛。」胤禛腦海里也不由得閃現球球當時在王府時的樣子,齊珞更是添油加醋的說起球球兒時的趣事,胤禛仔細的听著,心情很是放松。
Ps呵呵,我的故事會穿插著一些雍正的政策,以及蝴蝶效應,但是他們之間的感情戲也不少,呵呵,我還是更喜歡寫齊珞和胤禛之間的情事,靈感如潮,一點都不卡,希望大家不要膩,順便痛並快樂著的夜求粉紅票,算算好像又要到加更的章節了,這個月大神都去開新書,我趁亂拼一把,喜歡的就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