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清秀,皮膚白淨的丫頭身子一震。黑亮的眼里含著委屈,磕頭道「福晉,奴婢不是誰的人,奴婢是替你委屈,才會說出來,現在京城好多人都知道,世子爺他在莊子上」
「住嘴,你閉嘴。」齊珞怒道,神情更加嚴厲,深吸一口氣,她的心中也有一分的懷疑,可想到楊康待自己的好,楊康不會觸犯她的底線,開口道「世子爺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明白,你一個內宅的丫頭,哪來的消息?說出你背後的主子,我饒你一命,若不然」
「福晉,奴婢萬不敢隱瞞您,奴婢哪還有什麼主子。」丫頭連連哭泣的磕頭。齊珞見到她這樣,腦子突然清醒上不少,放松心情,悠然的靠在身後大紅墊子上,輕撫自己園滾滾的月復部,淡然的問道「還不肯說實話嗎?那對姐妹的事情,楊康早就同我說起過,我也是知道的,就看著誰趁此蹦出來,我萬沒想到竟然是你?」
丫頭身子一震,不敢相信的抬頭看著齊珞,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勢,心中有些慌亂,蠕動著嘴唇,低泣「既然福晉知曉,那是奴婢多事了,奴婢真真是好心。」
「是好心,好心到,想讓我傷神,進而同楊康起嫌疑紅臉。」齊珞接過秦嬤嬤遞上的果汁,抿了一口,舌尖舌忝舌忝嘴唇,柔聲道「這種好心,我還真是要不得,你還不肯說實話?還是你覺得我是面人兒?」
「奴婢奴婢」丫頭還想辯解,齊珞拿起旁邊放著的她經常把玩的古董花瓶,甩到了地上。碎片飛濺,笑盈盈的開口道「秦嬤嬤,這丫頭笨手笨腳,竟然弄碎了我心愛之物,攆到莊子上去,我再也不想見到她「
「是。」秦嬤嬤應了一聲,命兩個有力的婆子上來,拉走不停掙扎喊冤的婢女,齊珞右手托著臉頰,突然出聲「等一下。」
「福晉,您還有吩咐?」秦嬤嬤躬身問道,齊珞眼里含著一抹笑意,再次看了一眼婢女,移開目光,笑道「她既然這麼關心那對姐妹,就不妨讓她去伺候她們好了,也不能慢待那對姐妹,別人會說我們莊親王府沒個規矩。」
秦嬤嬤目光一閃,自然曉得齊珞的用意,一揮手,婆子們拉著婢女離開。又上來兩名俏俾悄聲收拾地上的碎片,秦嬤嬤靠近齊珞低聲問道「福晉,府中的人是不是再重新查一下,奴婢怕,還有放肆惹您心煩的人。」
「不用了,哪家王府不如此?」齊珞低頭看著手掌,輕聲嘆道「那丫頭本來我還挺喜歡的,沒料到竟然是哎,看來還是你們在我身邊我才放心。」
「福晉,這事您早就知道?」秦嬤嬤按著齊珞腫脹的小腿,齊珞舒服的眯著眼楮,搖頭道「以楊康的脾氣,他怎麼會告訴我?最多私下處理也就是了,我這麼說,是因為我相信他,我相信他的承諾,他做不到此時找別的女人。」
「您心中有數就成,奴婢也覺得世子爺不會如此。」秦嬤嬤扶著齊珞起身,像往常一樣,攙扶著她在屋子里踱起步來,走了一會齊珞覺得有些疲憊,停住腳步,嘟囔道「不走了,我累了。」
「福晉,這可是侯爵夫人交代的,在臨盆之前,每日都要走上小半個時辰,而且奴婢听說,這還是您定下來的。當初侯爵夫人有二爺時,也是如此。」秦嬤嬤心中好笑,此時耍懶的齊珞同剛剛處置奴婢的樣子,截然不同,齊珞眨動著眼楮,她自然知道生產的艱辛,所以才會多鍛煉,可是挺著肚子,走動起來還真是費勁,秦嬤嬤再次開口「您也得為世子爺,為候爺夫人想想,他們可都離不得您呢。」
「我走還不行嗎?」。齊珞賭氣的重新走動起來,對古代生孩子,她很害怕,興許怕死,興許怕無法再對父母盡孝,怕無法再被楊康寵著疼著齊珞又走了一會,開口道「我想去琴房。」
「福晉,您還是小心點好。」秦嬤嬤低聲勸道,齊珞搖頭指著肚子說道「是他想听我彈箏,不關我的事,我是為他著想。」見到齊珞一本正式的頑皮模樣,秦嬤嬤無奈的搖頭。小心的扶著她來到琴房,齊珞命她推開窗戶,正對著新移植來的幾株海棠,雖然沒有開花,卻結著花骨朵兒,齊珞在擺好的琴架旁做好,省下鋪著厚墊子,很舒服,少刻功夫,琴房里傳出悅耳的箏曲。
楊康回到王府,管家一見到他就將今日的事說了一遍。楊康臉色鐵青,顧不得多言,轉身急速向齊珞的院落跑去,脖筋凸起,滿頭是汗,秦嬤嬤覺得一陣藍影閃過,被他抓住胳膊問道「齊珞,齊珞如何?她生氣沒?」
秦嬤嬤楞住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低聲回道「福晉沒有生氣,世子爺放寬心,福晉在琴房,您听,這箏音未亂,福晉心情很好。」
楊康此時才平復焦躁不安的心情,立足傾听箏音,慢慢的一抹笑容涌上唇邊,深吸一口氣,向琴房走去,見到神情恬靜的齊珞正彈奏著古箏,忍不住從後抱住她,低聲道「齊珞,你能相信我,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齊珞手上動作沒停,箏音越發的平緩柔和,輕笑道「你是我的丈夫,我難道還會相信外人?楊康,你對我的情意,是真是假,我分得清楚,又怎麼會誤會你?」
「府里應該徹底的清理」齊珞突然手上用力,平緩的箏音轉為激昂,動人心神,掩蓋住了他們夫妻之間的話,齊珞壓低聲音「楊康,你是世子。更重要的是執掌近衛軍統領,我是致遠侯爵的愛女,莊親王府又怎麼能沒有密探?水至清則無魚,皇上的人得有,皇子們的人也得有,四阿哥的人更應該有,這樣咱們自在,他們也會安心,莊親王府又有什麼秘密怕人知曉?」
楊康環緊齊珞,在她耳邊低嚀「有妻如此夫復何求,夫復何求。」隨即低聲說道「那對姐妹應該是九阿哥安排的,同八阿哥也月兌不了干系,我送她們離開返鄉,那個惹事的丫頭,不管是誰的人,都不能留了。」
「送她們離開我並不反對,那丫頭還是攆到關外的莊子上去吧,若是處理了她,不處理旁人,這些阿哥會多心,既然能留著密探,又何必惹麻煩,警示一下,讓他們不敢太過分也就是了。」齊珞淡淡的說道,那丫頭到底是誰的人,並不重要,殺雞儆猴也就是了,楊康忍了半晌,低聲道「我想她可能是四阿哥」
齊珞手停頓一下,馬上繼續彈箏,勾起嘴角道「不會,不是四阿哥,定然不是他。」
楊康目光一閃,對于齊珞相信胤禛,他還是有那麼一絲別扭,但更多的是欣喜,齊珞不會瞞著他,有話將在當面,反而更讓他安心,四阿哥的志向在皇位上,他自信會比四阿哥待齊珞更好,而齊珞的心也在自己這,又何必在意那些莫須有的事情?齊珞一向大氣,不同于一般貴婦,對心中有百姓的四阿哥心生敬佩,也是當得,她既然肯相信自己,難道自己還沒有她心胸開闊?低嘆道「你說的對,定不會是他,四阿哥做不出這事。」
齊珞淡然一笑,靠在楊康的懷中覺得很溫暖安心,柔和的箏音,相擁的二人,窗外即將盛開的海棠,構成了一幅唯美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