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
我正趴在自己的床上,清肅正為我的後背上藥。我能感覺到他崩緊的手指隱忍的怒氣。笑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沒兩天就幫我治好了。氣什麼。」
「就為了這東西,把自己傷成這樣?」清肅一手勾著那塊純金腰牌,語氣陡然降了幾度,滿屋子被他凍得幾乎刮起了雪花。
我生怕他把我拿命換來的腰牌用內力給熔了,急急忙忙搶在手里,卻不小心抻到了後背。頓時眼淚汪汪地看著清肅,道︰「我這不也是沒辦法。」
清肅忍了忍,忍了又忍,終于忍不住,甩袖將我扶好,蓋上被子,一轉身,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將清肅氣跑之後,我嘿嘿一笑,將金牌拿到手里,摩挲一陣。將一直掛在脖子上的玉佩拿下來,雖然這玉佩是跟著宗政澄淵的那句「當我的王妃吧。」到手的,當時我便不相信那個算無遺策的人會簡簡單單的見一面就給我一個定情信物。盡管那時候他才七歲。
隨著與他相處的時間越長,我越加深了這個想法,這其中,一定有我不知道的陰謀。
想了許久,還是一頭霧水,看來只好等白凡的消息了。將兩者放在一起看了一會,各自貼身收好。剛想躺下睡一會,卻听到一陣衣袍被風刮動時產生的獵獵聲音。不禁警覺地四下張望。
還沒等看到什麼,一雙溫良如玉的手遮住我的眼楮,淡淡的蓮花香傳進我的鼻子,手腕上環著的桃木珠輕輕攪動著我的發絲。
香爐中的沉香緩患地燃著,空氣靜謐散發著安詳的氣息。
沒有殺氣。
于是我靜靜地沒有尖叫,也不能尖叫。只淡淡問︰「都多大了,還玩這麼幼稚的游戲?」
「無趣,還以為你會怕的。不過,其實也知道你不會怕的。」
清越的聲音帶著別扭的話語傳進耳朵,遮著我的手挪開,一張絕世的面孔出現在我的面前。
「人都說殤丞相詭計無雙,原來卻還是童心未泯呢。」我忍著痛,翻身坐起,伸手去取掛在一邊的外袍,卻被一陣劇痛拉扯著,垂下了手。
「你的王爺還真是心狠呢。」殤夙鸞說著,伸手幫我取下那件月白色外袍,輕輕地抖開,小心地披在我身上,末了,還體貼地將我散在衣內的長發攬到外面。
我靠在軟墊上,挑眉看著坐在我床邊的殤夙鸞,笑道︰「丞相倒很會照顧女孩子。還很會幫女孩子找夫婿呢。」
「豐夜真哪里不好?」殤夙鸞伸指搭在我的手腕上探了探,笑說︰「幸好,只是皮外傷,沒傷到骨頭。」
我任他搭著,實在是累了,不想和他多做糾纏,說︰「不知丞相所來為何?」其實,我還想問他怎麼進來的。不過一想算了,問了他也不見得答,答了也不見得防的住。
「我來,就是想看看你。」殤夙鸞笑如清泉,道︰「看你沒有大礙我就放心了。」
鬼才會信你的鬼話。我雖然心中暗想,但依然裝做感激的樣子道︰「多謝丞相關心。」
「還有。我明天回國。因為放心不下你,特地讓夜真好好照顧你。」殤夙鸞突然語重心長地說,別有意義地眨了眨眼楮。
我覺得自己的冷汗一下就打濕了衣服,強笑道︰「不敢勞七殿下記掛。」這分明就是說,你小心了,我特地留下那個豐夜真和你過幾招。
「小事。」殤溯鸞長身站起,看了看穿外,笑容如蓮花一層層地綻放開來。身子如風一般飄到我的身邊,在我促不急防的情況下,修長的食指輕輕在我唇上一點。接著托起我的頭,飛快地吻了我一下,在我耳邊小聲道︰「你的王爺回來了。我先走了。在酆國等你。」
說完一晃之下,已身在數丈之外的屋檐上,對我遙遙招了招手,身姿瀟灑從容。
我透過窗子看著他,突然陽光一晃,屋檐上空空如也,人已不見了。只看見宗政澄淵的的身影穿過長廊。正向這邊走來。
在酆國等我,這是什麼意思?
挑簾進屋,宗政澄淵見我正在倚床半躺著,臉色微紅。可能以為我發燒了,皺眉過來將手放在我的額頭上,道︰「真是弱不禁風。這麼點傷病成這樣。還不躺著去。」說著不由分說將我放躺在床上。
我翻個白眼,不是都說古人保守。怎麼我遇見的這些人都不把「男女授受不親」放心上呢?想著,人已躺下,隨手抓個軟枕抱在懷地,一手枕著頭,懶洋洋道︰「有事?」
看我有點虛弱的樣子,宗政澄淵蹙眉道︰「方才殤夙鸞來過來?」
「王爺知道?」我沒怎麼覺得意外,隨口答。
「哼。」宗政澄淵冷哼一聲,面沉如水,低聲說︰「他將豐夜真放在宮中,也不知打得什麼主意。」
這下我可真正吃驚了,一個質子,如何可以進住王宮?不需要避嫌嗎?
「用什麼理由?王爺同意了?」我問。
「皇上的伴讀。太後同意了。」宗政澄淵伸手將我落在頸邊的發絲梳到身後,別有寓意地一笑,道︰「我倒也不反對。放在宮里,進出的人有都數,也不怕他翻了天去。」
十九歲的王子給三歲的孩童做伴讀。真是亂世,指鹿為馬,什麼事都有。
不過想想也對,凡事有一利便有一弊。將他放在宮中雖然可能會與太後有些來往,也不知道太後那邊打得什麼主意。不過單憑他們,也不見得能翻出多大的浪花。也就隨便了。只問︰「馮紫菀,王爺預備如何處置?」
「那要看她如何做了。」宗政澄淵把玩著我的發絲,眸中忽現寒光。
看來是凶多吉少。我想了想,道︰「王爺是想用她鏟除馮白啟?」
「你有什麼好主意?」
「沒什麼主意。這種事王爺最擅長。不歸怎麼敢在王爺面前班門弄斧呢?」
我呵呵一笑,看見端著盤子挑簾進來的幽韻,道︰「再加副碗筷吧。」看向宗政澄淵,我淺淺一笑︰「王爺今日在這用膳吧,也嘗嘗幽韻的手藝。」
宗政澄淵眯起眼楮看了我一會,笑道︰「你想去看馮紫菀?」
我正被幽韻伺候著洗手,聞言知道他看穿了我的想法。微微笑說︰「不會誤了王爺的事的。我去見她,不過就是些女人之間的事。」
不錯,是女人的事。那個沈流丹,我還沒忘呢。只不過,經過這一次,她肯定不會再輕易動手,卻必定更加恨我,這不是件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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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多舛,我最終逃離不了後宮的殺戮,如若善良多情不是真正的出路,便讓我劍斬蒺藜,踏出一條冷漠無情之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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