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們說︰「這世上原來是有鬼魂的,人死後四十九天之內都靈魂回家的,夜黑關燈時,就能見到親人的鬼影,跟生時一模一樣!越親的人越能看得分明!」
此時,師付就扔掉手中玩弄的捉鬼桃木夾,氣呼呼的說︰「世間哪有鬼?都二十一世紀了,應該相信科學,破除迷信!如果有鬼,我一定捉來關在籠子里,讓大家欣賞,到底是長的猴樣還是蛇樣……」
村人氣死了,呸呸的吐著,指著師付說︰「小子滾遠點,村里阿秀家,小心她夜里回家要賞你鬼饃饃吃!」
師付涎著笑臉道︰「鬼饃饃?天呀,山珍海味呢?拿到了,也舍不得吃,物以稀為貴嘛,到市面拍賣去,準得高價,嘻!」
師付這幅拿鬼神來取笑的滑稽樣子,引得村人極大的反感,許多白發老女乃女乃都合十默念︰「神啊,原諒這小孩沒見識的話吧!多燒二炷香……」
師付當時人長得瘦小,青瘦的臉龐,只一雙眼楮細長而流光,可惜眶深陷,眼圈周圍還透黑灰的光。
平常的人是看不出來的,村里有個陰陽先生賴布理的眼最賊,他表面對師付的大膽豎指稱贊︰「好,英雄出少年!你臉青瘦灰暗,正是人間少見的陰臉,而你眼圈黑氣透出,正是陰陽眼呢?最容易踫鬼了!今晚你就能見鬼了!敢不敢去試!」
師付剛听了有些糗,但已經在村人面前充大膽了,就只能勇往直前了,硬著頭皮說︰「好,我今晚就守在東頭陳家門外,看阿秀可鬼魂回家來,我想跟她討鬼饃吃呢!」
陰陽先生就笑了︰「我再助你一臂之功,我收集有7年前9月9慧星劃過時童子牛在子夜拉的尿,在你眼圈涂上一層,就能提前開了你的陰眼,包準見鬼就靈!」
師付就挺臉擠眉,陰陽先生打開瓶子蓋,毛刷沾著牛尿在他眼圈周圍涂了一圈,村人驚叫一聲,只見他眼圈周圍是綠幽幽的一圈光芒,慢慢退到眼球瞳孔里,也變綠了。
此番給他眼圈涂牛尿時,心里高興極了︰「看你小子牛,今晚見鬼別怪我害你!」
畫好後,師付說︰「我走嘍,到西頭陳家旁的老樹底下去睡個懶覺,等天黑了,好見鬼!」
說完吐吐舌頭就去了!
看著師付遠去的蹦跳背影,村人都議論紛紛︰「這小子鬼肚大,別出什麼事才好!讓鬼驚到魂了,會出人命的!」
「喲,別操這份心呀!瞧他那牛牛樣,見鬼對他才是福氣呢?」
可不,此時躺在阿秀屋外槐樹下青石板上,翹著二郎腿的師付,正啃著油油的雞腿,喝著黃酒,舒服在晚霞里優哉游哉著。
旁邊那滿臉青春痘的十八握著酒瓶給他斟酒,哈哈的︰「唉,師付呀,多喝點,酒壯英雄膽呀,今晚見鬼,望你如武松打虎一樣打鬼!」
師付吐了口雞骨頭,骨刺就濺在他臉上,他躲著抹開了,師付說︰「有你這麼夸人的嗎?阿秀是女鬼,我為什麼要打她,疼她還來不及呢?生前她對我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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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那滿臉青春痘的十八,握著酒瓶給他斟酒,哈哈的︰「唉,師付呀,多喝點,酒壯英雄膽呀,今晚見鬼,望你如武松打虎一樣打鬼!」
師付吐了口雞骨頭,骨刺就濺在他臉上,他躲著抹開了,師付說︰「有你這麼夸人的嗎?阿秀是女鬼,我為什麼要打她,疼她還來不及呢?生前她對我這麼好!」
十八這家伙,因為他老爸十八歲那年生了他,所以都叫他十八,這家伙愛好武功呢!
因為缺錢買村里邀喝叫賣的冰糖葫蘆,流涎的口水讓他膽大包天,禁不住扭斷鎖頭從壓著衣服的箱底去偷爸爸放的錢,卻模到一本發黃的《少林童子功》的武功秘藉後,經常在草地里站樁練功,或在家里打木人樁。
啪啪啪的,小手都打的紅腫。將破皮的手又泡在特制藥材里,繼續啪啪的練,吵得村里深夜都回響著這打樁聲。
跟村里一個老寡婦被黃鼠狼精纏上夢里的叫喊聲︰「啊呀呀,啊哎呀」遙相呼應,吵得村人第二天都睡眠不足,商量著如何鏟除這村里兩個大喇叭。
村里由于地勢低,青丘山多狐、多山精、多黃鼠狼,夜里睡覺都在枕邊放紅布包著的「驅邪符」,誰知這寡婦因為思春太急,將紅布擦干淨了扔馬桶里,所以遭了黃鼠狼精也是咎由自取。
這十八練功倒有先見之明,後來三王村和四六村因為爭一塊香血地,而大打出手。
注︰香血地,是二村交界山腳一塊草地,一直都青青翠翠著。
某天忽然變得光禿禿的,還散發著特有的香味,讓人聞了如醉如痴。
有地理先生說,這是塊風水寶地,葬中的人以後必定出大學生。
村里的王老五先葬了,而隔壁村的丘老六晚了一步,提著老爸的骨缸也要葬。被王老五阻攔了︰「我先葬的,這地就是我的,誰也不能搶我家的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