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的瞬間 《絕望的瞬間 》 第11章—誰說男人不能以性愛來懲罰女人呢?

作者 ︰ 詩憶

言語是男女之間的利刃,為了避免爭執,我不由得選擇沉默以對。

但他無法容忍這種理性的訴求,時常想要挑.戰所有我希望享受清靜的時刻,我始終不明白,為何小程總是一副充滿焦慮的樣子,好像他無法在一個兩人獨處的空間安靜下來,又像是過度揣揣不安,或許他本身就是個性急躁的人,因此會一直逼我表態。

小程喜歡熱鬧,他的朋友很多,有些是學校的同學,有些是校外的朋友,更多的是一些上流社會的富商豪門,或者是這些有錢人的子女,每回讓他帶著去見見世面,都讓我的自卑感更甚;我努力忍受著格格不入的感覺,跟著他去遍了各種的剪綵、展覽、會議,大多數的場合,我一個人也不認識,只是學著那些人的舉止,虛情假意地微笑,或者是裝作自己懂得比本來的知識學問更多,而他急於將我介紹給那些人,必定在我身上掛著「女朋友」的名餃。

我不喜歡那種裝腔作勢的模樣,頂多是當他的玩伴,跟著四處來去,排解無聊和寂寞的日子。

最可惡的是,有一次他把我帶去昂貴的餐廳吃飯,與一對陌生的夫婦同桌。

中年婦人嘗試著與我攀談,神色凝重︰「羅小姐,妳平常都在做些什麼?」

我隨口回答︰「上課,還有打工。」

「妳半工半讀,應該很辛苦吧?」

「還好,我只是賺點零用錢,打工還可以提早學習社會經驗。」

中年男子以一種懷疑的表情看著我︰「你們交往很久了嗎?」

讓人厭煩的問題。

「我跟小程只是朋友,他──」

小程在桌子底下用鞋跟踢了我一下,安靜的聲調中帶有一絲威脅的口吻︰「我們交往一陣子了。」

我對著那兩個陌生的中年男女,嚴肅的氣氛讓人失去聊天的興致,我無奈地瞧著他們,這對夫妻也一本正經地打量著我,他們衣著優雅,談吐不俗,和我先前見過小程的朋友並沒有多大不同,原以為這對夫妻也是他的好友之一,沒想到,事後他的說法卻嚇了我一大跳。

「他們是我爸媽。」

「什麼?」

「我把妳介紹給家里的人,其實只是想要表示我的心意。」他微笑著問我︰「妳應該明白吧?」

我不想明白。為什麼我們只是單純的性關係,非得把彼此逼到這份上?

或許是以為得到了我的默許,小程時常帶著我去參加他的家族聚會,我穿戴著滿身他買給我的首飾和新衣,覺得一切都很荒謬;跟他也不過就睡過幾次,認識了不到半年,我們都這麼年輕,沒必要談論婚嫁啊,何以他會如此認真呢?

我將心中的不滿明白地告訴他︰「你真是強人所難。」

「我們正在交往,妳見見我的家人朋友,這有什麼不好的?」

「你這樣太過份了。」

小程似乎不覺得他做錯了什麼︰「我喜歡妳,想跟妳一直在一起,這哪里會過份?」

「我的意願不受到尊重。」

听了我這麼說,小程有些愕然,但他很快恢復過來,過了幾天,沒再提起家人的事情,也不帶我去那些極其彆扭的場合了。

我們之間,在某種程度上或許算是有些進展,我已經習慣有他在身邊的日子,不知為什麼,我認為自己就是無法喜歡上小程,無論他買給我什麼禮物,或者是為我做任何事情,我都覺得他是有所企圖,基本上我不覺得自己很適合他,他也應該明白我們之間生活環境和觀念上的差異,可是就算在一起將近一年,我還是覺得對他的追求感到萬分顧忌;或許因為他是獨子,或許因為他有家世,或許因為他將來要繼承家業,又或許是他的態度過於強勢,但這麼多的或許,可能抵不過我或許一點也不愛他的臆測,我只是被他所追求,沒必要一定得回應。

他的生日在八月,那是暑氣逼人的夏天,他沒有和父母一同去歐洲遊玩,卻把時間都留給了我,我覺得有些感動,就打算買個蛋糕幫他慶祝,沒想到他說一眾朋友早就想一起開個生日party,我也沒多想,隨便打扮一下,就跟著他去了新竹的家里。

說是朋友聚會,也僅僅是不到十人的小型餐會,來此的每個人都是他從小到大的好友,不然就是親戚,我只能慶幸他的父母不在家,並且被這豪奢的場景感到有些不適應;小程的家很大,豪華壯麗的獨棟透天房子,已經讓人咋舌,這里還有著游泳池和健身房,寬廣的庭院據說有一千多坪,而在某種層面上,我厭惡這些有錢人,憎惡他們總是能輕易實現自己的願望,我卻得面對需要奮鬥的未來,充滿了無助與徬徨。

小程的朋友,看起來都很友善,我和他們聊得很愉快,卻听見他們私底下談論著我,說我運氣好,遇上小程這麼癡情的人,雖然外表看起來花心,對「女朋友」倒是極為認真。

有個笑聲爽朗的男孩靦腆地拿了瓶礦泉水給我,告訴我小程和他從幼稚園就認識了,還講了許多他以前和小程搶女朋友的故事,他對我說︰「妳笑起來很好看。」

「真的?」我知道自己長相平凡,但听到他恭維自己,忍不住拋了個笑容給他︰「第一次有人這麼說呢。」

小程插嘴道︰「她是我女朋友,笑起來當然好看。」

我覺得這樣的邏輯很牽強,故意跟他唱反調︰「跟這些交往多年的朋友比起來,我只不過認識你一年而已。」

餐桌上人人言笑晏晏,我也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何不妥,只是偶然瞥見小程的臉冷硬起來,好像我在別人面前含糊否認了我們之間的關係,讓他感到怫然不悅。

晚上大家打橋牌,一群大男人之中,就我一個女孩子混居其間,看著他們吃吃喝喝,有幾個還大肆暢飲小程家的ox名酒,我覺得有些疲倦,吃了點東西就回客房打算洗澡睡覺了,小程他家很大,客房有十幾間,幾個朋友住一晚也沒什麼,他幫我安排了其中一間,於是我跟著他家的菲律賓女佣進了客房,這房間的佈置是水藍色的,感覺起來很有格調,我正從旅行袋拿出睡衣,就見小程風一般地衝了進門,一臉的酒氣。

「妳現在就給我答案。」

「什麼答案?」

我對這種威嚇的口吻感到十分不耐煩,還有些莫名其妙,實在不明白,為何一向冷靜的男人,在我面前都變得如此粗暴蹣頇,總是喜歡大聲小聲來役使他人。

「妳剛剛為什麼讓我在朋友面前下不了台?」

「你想太多了。」

「讓我出糗,妳很高興嗎?」

「我只是要求彼此坦誠而已。」

我不想搭理他,逕自走進浴室,他想來這一套,我只有回個相應不理。

小程顯得十分憤怒,他一把推開淋浴間的塑膠拉門,用力之大,讓兩扇門撞得「踫踫」作響。

「有話等一下再說,我現在要洗澡。」

「妳剛才那是什麼意思?」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妳心里很清楚,」小程憤怒地說︰「妳屬於我,卻為什麼還在別人面前否認我們的關係?」

「雖然我的人是你的,但我的心還不是。」

「妳為何對我這麼殘忍?」

「那是你自己疑心病作祟。」

「妳欠我一個解釋!」

「解釋什麼?」

「我欠妳情,妳已經有了;我欠妳尊敬,妳也有了;我欠妳誠懇,妳他媽的也有了!」他吼著,用我第一次听到的粗話怒吼著,手指透過濕漉漉的水花,一把將我從蓮蓬頭下方拉了出來,我光著身子,赤腳差點在熱潮的浴室里面滑倒,他毫不憐惜地搖著我,問道︰「怎樣?說話啊!每次我要跟妳談談,妳就拒人於千里之外!」

我忍不住也吼回去︰「你這樣要我怎麼跟你談?」

他慢慢展露那副總是讓我大為不安的笑容,那是一種滿溢著慾望的微笑。「好,很好,不說就不說,我正好也沒想跟妳談話。」

「你想做什──」

他將我按向浴室牆壁,用力之大,讓我頓時一陣暈眩,只依稀感覺他的雙手撩開我溼透的頭髮,啃咬我的肌膚,那是狂暴的性慾,或者是控制的姿態,壓迫我不得做最後的掙扎。

**至此,已經變得猶如懲罰,我忍著強烈的快感,讓他從我身上得著他想要的,或者是從他身上得著我想要的。

那天一整個晚上,我們好像進行著一場長的戰鬥,以彼此的慾望和憤恨,在肢體與感官的肉搏中擁抱著彼此,不知過了多久,我們光著身體,從浴室一路到了床上,小程趴在我身上喘氣,我茫然地瞪著他,只覺得那雙眼楮微微有些潮濕,看不出來是淚水還是汗液,或者是氤氳在洗澡間許久的水光,但我知道那之中飽含了無比憤怒的赤紅血絲。

或許,那個體貼風趣、喜好炫燿所有物的男人,因為財富堆積起自信、傲慢和品味,只是我心中的一種無聊幻想,又或許,我只是貪戀他的熱情和付出,正如他現在貪戀著我的身體,並且持續對我所施展的報復手段一樣。

男人的**,以一種**的方式抽蓄著,我瞪著那浮現的陽物,沒錯,這膨脹的器官可以取悅許多女人,或許也同時能傷害更多女人,他順著我的目光,瞧著自己豎起的男性象徵,臉上的表情滿是嘲諷和驕傲。而那種笑容讓我不禁打了個冷顫。

他以一種俐落的方式再度進入我的身體,低語道︰「……這就是妳想要的吧?」

我不願回答,只是緊咬著唇,忍受苦楚和極樂之間的距離,而他不給我時間沉浸於疼痛之中,進入又撤出,幾近瘋狂地帶動著我,減輕了那些疼痛,並加大了每個衝刺之後攀升的快感,我隨著他的律動收縮、降服、渾身緊繃,直到我們兩人似乎都要爆炸了。

但就在此時,他忽然狀甚痛苦地嘶喊了聲,霎時停住動作,我等在那兒,焦慮地淌著汗,知道他已經掌握了這一刻的秘密;男人和女人身體的咒詛,不是智慧之果,而是赤身**地面對彼此,在這瞬間,我願意答應他任何事,也可以放棄所有的矜持,只盼他能繼續給予躺在這張床上應有的歡愉。

「妳叫大聲一點。」他喘息道,似乎難以言語,那東西在我體內不住顫抖著,他的心一定是堅冰所鑄,纔能在身體紐絞於自制的痛苦時,仍然有能力停止。

而我無法想像為何他要停下來。「啊?」

「我要妳叫大聲一點。」

「呃?」我重複道,用腿環住他的腰催促著,迷亂地試圖要他再度開始。「呃……為……為什麼?」

「這樣一來,他們就會曉得妳是我的……」他語氣中的興奮令我覺得更為難堪,但他雙手握著我的胸部,用力得令我幾乎痛喊出聲︰「叫啊!妳不是喜歡這種調調?」

「我──」

「哼,女人……」

他不知咕噥著什麼,將頭埋在我的髮中,繼續那種折磨人的節奏,而後咬緊牙關,深深推進我的體內,那種殘酷的撞擊,反而使得後面輕柔廝磨顯得更為**,我不知自己是在尖叫還是申吟,只是不停地呼喊出聲;每當我以為即將結束時,他又開始需索起來,不知經過了多久,我暈眩地漂浮著,陣陣熱息呼得頸項和胸口持續發汗,而後我感覺到他的在體內潑灑開來,終於將彼此拉緊的神經越過釋放邊緣。

我們的肢體交纏在一起,誰也動彈不得,過了許久,我纔想起他急得沒戴套,不知是忘了還是故意的,而自己尚在女人最恐懼的危險期中。

誰說男人不能以**來懲罰女人呢?當愛戀吞噬了一切,並且將憐惜變為憎恨的同時,我跟他還能怎麼過下去?

可是,這些憂慮都抵不過事後的疲倦,他摟著癱軟如爛泥的我,以一種佔有的姿態抱在懷里,而在昏沉的情況下,我早已無法抵禦對於睡眠的需求。

第二天,當我去樓下餐廳吃早餐的時候,他那群哥們已經在那里等著了,我注意到眾人異樣的眼光,而後我終於曉得了,原來這就是他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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