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剛想問她，就听到一陣車鳴聲。
加長型的銀色寶馬。
再看了看眼前的女生，凝脂般的肌膚泛著粉色的微光，精致如洋女圭女圭般的穿著，原來真的是有錢人家的公主。
怪不得那樣輕易就說出了教她畫畫的請求，跟男孩子打得交道多了，就以為全世界的男生都要圍著她轉了罷。
女生看他的表情還是一貫的安靜，眉眼處隱有模糊的笑意。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就說︰「不好意思學長，家里司機來接我了，今天謝謝你教我畫畫。」
說完就低頭越過他一路小跑著離開。
臉頰上還泛著淡淡的紅暈。
陳以航望著她奔跑的背影，恍惚間又看到了那抹跳躍的馬尾。
那個被拒絕的男孩子說……她叫楊昱美？
轟得一聲。一記悶雷。
綿密夏雨開始侵襲大地，就像一抹冰涼的霧氣籠罩山野，慢慢將樹梢草地浸潤濕透，連腳下的泥土都像是飽蘸了水分的海綿，松軟潮濕。
陳以航蹙眉望著寶馬離去的方向，肩膀微微發顫，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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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擦擦頭發吧，免得著涼了。」
女生乖巧地接過司機遞來的毛巾，忍不住回頭望了望雨簾里的男孩子，可惜四處都是霧茫茫的一片。一下子就雨下得這樣大了。
小心翼翼地擦拭掉沾了水珠的畫，滿腦子都是那抹飄逸出塵的少年身影。
心驀地一緊。
忘記告訴他自己的名字了。
她霎了霎眼睫，總感覺他不大喜歡自己。也許，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叫什麼。大家都說，陳以航待人溫和有禮，他興許只是實在看不過去自己幼稚的畫畫技術罷了。
心里有些酸澀。女生吶吶地緊緊握住手里的畫，一路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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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披了雨衣，回到家的時候陳以航還是濕的不輕。
女乃女乃听見孫子推門進來，男生站在玄關握著門柄的手一直沒有松開，等到里面響起聲音問著︰「小航回來啦？」陳以航才彎腰換下濕漉漉的球鞋。
「今天下午的戲曲台看了嗎？」洗完澡後的男生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問女乃女乃。
「今天沒看了，外面雨下的怪大的，吵鬧鬧的。再說老是那幾出戲，哦喲，我再喜歡看也不想看了。」
「那都做了什麼呢，悶不悶啊。」
「悶不悶的，都習慣啦。」女乃女乃說︰「倒是中午你藺阿姨的女兒過來玩了下，才三歲半，哦喲，可愛是可愛的來……就像你表妹囡囡以前那樣，哦不，還是我們囡囡更漂亮。」
陳以航不動聲色地為自己倒了杯涼水，換了個話題︰「雨好像吹進了房間里，我去關下窗子。」
然後默默走進房間里，記得關上了門。
電話那頭連「嘟嘟」的聲音，都像是說不出的陌生。
「囡囡啊，我是航哥哥。哥哥想問你，這個周末來哥哥家玩好不好啊？女乃女乃一直想看看囡囡呢。」
「但是媽媽說讓我以後都不要去啊——」八歲的女孩子仍然女乃聲女乃氣地重復著大人教她的話︰「她說女乃女乃已經跟我們沒有關系了，哥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