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心然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蘇沫想了想,問她︰「你們發生什麼事了?」
她苦澀地搖搖頭,為這一場雲泥之別的感情。
「你呢?沫沫你會不會在乎身份、或者地位。」
蘇沫觸及她無神的雙眼,毫無預兆地笑笑︰「我不記得以前的我了,可是現在,在乎又如何,不在乎又如何?」
「我常常在想九年前,為什麼我要那樣子堅持活下來,也許是舍不得某個人,也許是……不甘心。我忘記了很多事情,甚至連我自己原來長什麼樣子都記不得了,哪怕現在站在我面前的是我的父母、朋友、姐妹、戀人,他們恐怕也都認不出我了。最開始的時候我還會覺得難過,可現在時間久了,什麼事情對我而言,也都好像無所謂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起身給她沖蜂蜜茶,語氣淡得仿佛說的都是別人的故事。
宋心然坐起身來接過,出神地喝完茶後,突然咧開嘴角朝她笑道︰「謝謝。」
經過了這件事,蘇沫常常會去劇團看心然彩排。她這才知道,宋心然是單親家庭中長大的女孩子,母親這幾年病痛纏身,她迫于生計和龐雜的醫藥費不得不四處接演出,常常熬夜練舞,最多一次連續跳了七天,最後直接昏倒在了演出後台。
生活越是坎坷性子反而越是陽光,蘇沫想,高子喬這家伙眼光還真是好。
周末。
蘇沫剛拉開店門,卻意外瞧見了站在階梯下面的頎長身影。
純白棉質T恤,翻下的領子邊緣有淺藍色的條紋,滿身都是陽光的味道。他恰好轉身看見她的身影,忽然就揚起唇角︰「沫沫。」
竟是顏東。
蘇沫怔了怔,片刻才回神笑著朝他招了招手︰「什麼時候回來的?」
顏東眼里的她,依舊笑得純潔美好,這讓他怎麼相信他不在的那些日子里,照片上那些已經真實發生的過往。他手提包里的十幾張恆荊酒店的照片,無一例外記錄了蘇沫和陳以航所有難堪的曖昧。它們仿似無數針刺插在他的背上,針針染血。這一路跋山涉水回國,他是那樣急切地想要親口問問她,可當她真真實實站在了他的眼前,他忽然又沒了勇氣。
心里疼得發顫,面上卻只能假裝毫不知情。
蘇沫由著他自己逛了一圈店後,像只小貓一樣懶洋洋眯眸瞧他,想要討些表揚︰「你覺得這些設計怎樣?」
顏東點點頭︰「襯你的氣質。」
蘇沫扔了一本書過去,「心不在焉。」
顏東沉默著撿起書,又接過她泡的茶,竹葉青的清香還是無法讓他沉靜,他終是定定抬眸逼上她的視線,一字一頓的語氣里滿滿都是生疼︰「這座老宅對你就那麼重要?」
重要到……你需要用身體去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