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驟然瞪大了眼楮!
第一次的親吻。
輕柔的仿似被一片羽毛拂過,奇妙的感覺霎時襲滿全身,一點點的酥癢,還有一點點的溫熱。他的唇瓣流連著移開,曖昧的吐息不斷噴在了她熟透的臉頰上。阿荏這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何時就緊緊抓住了他腰間的衣角,那樣子彼此相依的姿勢,像極了一個不舍的擁抱。懶
她「簌」一下抽回手,宛如一只受了驚嚇的幼兔。
陳以航卻只覺得甜蜜得好笑,他刮了刮她的鼻翼,一字一句望進她眼眸深處。
「阿荏,我喜歡你。」他輕聲說。
頃刻間,耳畔所有嘈雜的喧囂統統以光速化為振幅為零的響動,女生面色通紅,「你……」
少年看見她緊攥著手心,笑了笑,「如果你答應做我女朋友,就點點頭。不答應的話,就搖搖頭。」
心跳一百一、一百二、一百四。
就快要爆炸了!
在她心底,喜歡上一個人的感覺,是會希望自己能時時刻刻能看到他,呼應他的情緒,為他每次來去的悲喜而皺眉、微笑、或者莫名其妙地興奮。以前她一直在揣測他的心意,很多時候覺得委屈得要命,可是現在,陳以航親口告訴她,他喜歡她。他吻了她,他還問她願不願意做他的女朋友,這怎能不令她欣喜若狂。
楊頌荏終于在他安靜的等待里,極細小而微末地……點了點頭。蟲
男孩子的眼神剎那間無比柔軟。
他們,在一起了.
演唱會快要開始了。
「嗨!位子在這里!」高子喬站在前排位子上朝晚到的他倆揮了揮手。
一路擁攘著擠了過去,這才發現想要在如山的人潮中保護這兩個位子不被人佔掉是花了多少精力,高子喬免不了又將以航和她說了一通,非逼著他倆說謝謝才肯罷休。楊昱美則始終緊緊盯著他們親密無間的身影,一霎不霎。
兩個男孩子坐在兩側,姐妹倆坐在中間。演唱會還有幾分鐘才開始,偶爾有工作人員飛快地穿過舞台試音,查看設備,就會引來一陣陣粉絲狂熱的尖叫,不斷喊著她們鐘愛的偶像的姓名,仿佛下一瞬,明星就會從舞台的某個角落,憑空出現。
楊昱美狀若無意地湊到她耳畔,「荏荏,你們剛剛去哪里玩了啊?」
她一陣臉紅,不知道怎麼回答。
楊昱美于是又往前傾了身子去纏陳以航。
她將一半的話題都分給了他,每句話里的稱謂都帶上了「學長」,男生始終簡短而平淡地應著,保持著與以往一致的淡漠溫和。楊頌荏插不了嘴,生硬地卡在姐姐和他之間。這里的場地這樣喧嘩,讓她心煩。可在「到底幾點開始啊」、「學長你們剛剛去哪兒啦」、「其實我一點兒也不喜歡這個組合」、「她們都不怎麼好看」、「高子喬你別煩我」……這無數如同魚群一般將空間填到窒息的聲音里,楊頌荏還是能如此清晰地分辨出那個特別的聲音——
「給你。」
陳以航溫柔笑著,從袋子里拿出一杯柳橙汁,遞給阿荏。
「剛剛一直都沒有喝水,嘴唇都干了。」
楊頌荏好不容易消褪紅暈的臉頰,被他這樣一說,又瞬間燒了起來,她憤憤然就伸出手去狠狠掐了他一下,陳以航卻只是揉了揉她的頭發,一臉寵溺地壞笑。
她一回頭才看見一臉怔忡,不可置信地望著自己的楊昱美。
還有她身後不斷鼓掌吹著口哨的高子喬。
「你……你們……」楊昱美支支吾吾指指她,又指指他們,眼里閃過痛意。
「阿荏已經答應同我在一起了。」陳以航握住了楊頌荏的右手,格外貼心地解釋著。
楊頌荏的心底忽然特別感動,他這是在向姐姐撇清和自己的關系,他不可能不知道姐姐也喜歡他,現在這樣子說,無非是告訴昱美,是他主動表白和爭取的,而不是昱美想象里的妹妹一直死纏著姐姐男友的那種橋段,他的堅定,讓她瞬間就忘記了之前所有受過的委屈。
陳以航看著阿荏有些霧氣的大眼楮,心里感慨,于是更緊地握住了她的手,又捏了捏她的鼻翼,「小笨蛋,對不起啦。」
——對不起,之前處理不好和她的關系,讓你受煎熬了。
——你以十倍的愛贈與我,我會以百倍的愛回報你。
不要再難受了。乖。
楊昱美覺得眼楮酸脹得難受,她的臉色一瞬間漲得通紅。自己喜歡的男孩子,如此堅決地表明了不喜歡她的態度。這是她從未受到過的恥辱和失敗,敗在了自己看似嬌弱的妹妹手里.
演唱會在一片熒光棒和「安可」聲中結束了。
工作人員疏散了很久,激動的粉絲才帶著滿足感不舍地從看台上撤離,楊昱美一個人走得很快,轉眼就瞧不見人影了。楊頌荏跟在陳以航身後,被他穩穩牽著,他們的頭頂,被燃亮的夜空快速地熄滅又亮起,一縷縷的煙花不斷朝著地平線西落,一邊下沉一邊離散,如同各色琳瑯的顏料被攪勻後擴散到整個天空,朦朦朧朧地讓整個天空都燒了起來。
就在楊頌荏正要跳下最後一級台階時,男生突然站住了。
她急急忙忙停下動作,幸好他還牽著她,要不然她就險些摔了下來。
楊頌荏納悶地看著眉心微皺的少年,他的表情忽然冷得不可思議,他握著她手的地方,也正不斷地冒汗微濕,楊頌荏順著他的視線望去,不遠處正看著煙火的那對中年夫婦……
「顏伯父,顏伯母!」她驚喜著叫出聲來。
顏正銘和徐夜涼也瞧了過來,就是這一瞬,她明顯感覺到,身側少年單薄的身軀,忽而猛烈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