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言|情|小|說刺眼的車頭燈像是一群調皮的孩童,嘰嘰喳喳地在我耳邊諷刺我無恥的同情心,辱罵我可憐的愛情。
我認得那是江南兮的車,卻看不清車里的他,隱約看到了車里香煙大小的星火閃閃。
像是被捉奸在床的蕩婦般,我低垂著頭,握緊了大腿邊的拳頭,瞪大的雙眼掉不下一滴淚,此時,腦袋鬧起了饑荒,空空如也,張了張嘴,又閉上了,無話可說,也沒什麼好說的,沒什麼好解釋的。
我抖掉肩膀上的大衣,無力地張望著遠方。
黑漆漆的天空像一張鐵網,把我罩得來不及喘氣,近處被燈光映射著的電線桿上掛著兩只風箏的遺體,緊緊纏繞著,油紙似乎被樹枝劃破了,翻著肚皮,頹然地在風里飄動。
我想人大概也是這樣的,很多人在瞬間交錯,有的人糾纏著過一生,不是愛太沉重就是不愛,過程怎麼糾結曲折,最終都得落下個扎堆死的結局。
風冷冽地斯刮著我的長發,一根根打到我臉上,一陣疼痛一陣酸麻,我凝著秦彥宇的臉,問︰「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秦彥宇笑得宛如天上的星辰,那樣的爍爍其華,璀璨奪目,卻愈加深沉了我心底的鈍痛,他靠近了我幾分,伸手拂過我的臉,輕輕揚揚地告訴我答案,「因為愛,就從特拉法加廣場,你沖我笑的那一刻開始。」
我瘋狂地掩蓋耳朵,那句話卻無比清晰地傳到了我的耳朵里,用僅我倆能耳聞的音量,我攀著他的衣服,懇切道︰「彥宇,這條路我沒勇氣走……三個人的愛情路,我走不來。」
說著說著,雙手竟不受控制地廝打著他的胸膛,淚水嘩啦啦地流個不停,絕望地哭喊道︰「怎麼辦,我走不來……」
秦彥宇收斂了笑意,眼珠幽深深地凝著我,抱過我的身子,在我耳邊嘆息,「不愛他就好,不要愛他。」
我無法平心靜氣地欣賞這一場輝煌和頹敗交替得如此迅速的繁華,憤然掙月兌他的雙臂,心口卻驀地痛得那麼異常,一股無形力撕拉著我的心髒,我痛得冒著冷汗,手指收攏,抓緊了秦彥宇的衣服,軟了雙腿。
秦彥宇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推開我的身體後又手足無措地抱緊了我。
我眼前一黑,隱隱約約地暈了過去,微乎其微地听到了他聲聲「涼」地呼喊著,聲音里是我不曾在他身上觸及過的惶恐。
急匆匆的腳步由遠及近地傳到我的耳朵,然後是重物倒地的聲響,還有,江南兮的聲音,還有……
我想我一定是听錯了,秦彥宇總是記不住我的名字,那死男人總記不住我叫宋夜涼,那一聲聲的「涼」,這回可真叫我給無中生有了。
至于江南兮麼?明明那一瞬還待在車里的人,又怎麼可能會這麼快來到我的身邊呢?更何況,他再也不會理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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