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對我來說並不陌生,在這里給過那人的承諾,自然也不會忘。
我無法解釋自己此刻的心情,不全是害怕,不全是驚慌,但我清楚,我的內心深處懷揣一份期待,至于是什麼,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慢慢踱到他的辦公桌前,抬眸,對上他的清眸。
幾乎是同一瞬間,他的目光從桌上的文件上移開,迎上我滿目的審視。
懇那里有我永遠讀不懂的情緒,掙扎,無奈,還有,疼惜,嗎?
我想啊,如若哪天,我們在陌生的國度走散,只要能遇上這雙眸眼,我便不再害怕,因為我知道,我一路追尋的人,就在眼前,正是這雙眼的主人。
只是,多出來的那一層灰暗的陰冷又是為何?這樣的他很是駭人。
「老板。」我盡量裝作若無其事,出口的稱呼卻一次比一次疏遠,一次比一次冷漠。
江南兮拿著筆的手抖了抖,沉著一張臉,抿緊了薄唇,什麼也不說。言*情*小*說*吧首發
雖然我不懂他,但是記憶里,三年前的他總是溫柔地做每一件事,說每一句話,待每一個人,而今看來,三年後的他委實有點不一樣了,變得寡言冷語,待人處事更顯成熟了,卻規矩得過于漠然,像是在拼命壓抑著什麼。
讓「如果不願意再叫我姐夫,叫聲江大哥總可以吧?」江南兮刺目的眼神熾熱得嚇人,話里含著的嘲諷,我不是不知。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冷抽一口大氣,一字一句道︰「我做不到。」
他從辦公椅站起,一步步向我逼近,我慌得亂了陣腳,一直偽裝的冷漠此刻終于落得個分崩離析的下場,我不斷後退,喉嚨梗塞得厲害,只能搖頭拒絕他的靠近。
當我退無可退地縮到了角落里的時候,他的腳步終于停了,在離我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了,面帶幾分淒楚地凝著我驚慌失措的舉動,笑了。言*情*小*說*吧首發
「夜涼,可不可以不要避開我,可不可以不要害怕我?」他握緊了大腿側的雙掌,緊得白皙的手背上的青筋都能清晰爾見。
眼楮閃爍著淚光,我緊緊地環抱著自己的身子,低著頭,笑了。
多麼可笑的笑話。
在我鼓起勇氣告訴他我對他的愛慕,他卻告訴我,他要跟別的女人訂婚後,居然要我不要避開他,在我拼命佯裝堅強,對他們的一切言听計從,卻換來了痛心疾首的羞辱後,居然要我不要害怕他。
這,比死要難上多少,你知道麼?
「如果當初我沒有告訴你我喜歡你,如果沒有後來發生的一切,我想,我能的。」
「真的,不能麼?」
我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閉上眼楮,眼淚一個勁地往下掉。
「呵呵。言-情-小-說-吧首發」
江南兮眯著雙眼,慢步向我靠近,我不自覺地逃離那個暫時安身的角落,卻教人扯過了手腕,穩穩地撞進了他的懷抱。
我猛地睜開眼楮,拼命地掙扎著那雙鐵臂的眷顧。
毫不吝嗇自己的力氣般捶打他結實的胸膛,搖頭甩腦地咆哮︰「放開我,江南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你放開我,放開我……」
直至筋疲力盡,疲軟地垂下無力到酸軟的雙手,結結實實地融進了他的胸膛。
江南兮一直緊緊地抱著我的腰身,萬般疼惜地低吟,「真是個小女孩。」
這個一向懷抱溫暖的懷抱此刻卻是涼得讓人顫抖,清冽的氣息依舊,如今卻多了股淡淡的香煙的味道,隨著那股煙味闖進鼻孔,我終于嗅到絕望的味道。
「你到底想我怎樣,我已經不煩你了,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呆滯地凝著桌上煙灰缸里星火閃爍的煙頭,我淡淡地開了口。
他似是猶豫了一番,輕輕地把臉埋進了我的頸間,冰涼的鼻頭輕觸我的肌膚,涼得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激靈,縮了縮緊挨著他的脖子。
「就一會,一會就好,可以嗎?」
「江南兮,我認識的江南兮絕不會問這樣的問題,如果我說不可以,你是不是能馬上放開我呢?如果答案是否,那麼那句可不可以又何必?」我冷笑,沒再掙扎。
誰說我不眷戀呢,誰敢說……
「是,只要你說不可以,我定能撒手松臂。」
心,被重重的大錘擊中,痛得像是馬上便要四分五裂,張了張嘴,卻該死地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宋夜涼舍不得這個不屬于自己的溫暖的懷抱。
江南兮感受到了我的妥協,開始輕輕地搖著我的身子,抱著我的手勁卻半刻也沒有松懈,灼熱的呼吸有一下沒一下地噴到我著的肌膚,氣氛霎時曖昧到了極點。
我想我是瘋了,這個世界瘋了,全是瘋子。
「瘋子,真是個瘋子。」我咬牙道。
他抱著的手驀地松了,緊緊地抓上我兩邊的臂膀,眉頭緊蹙地看進了我的瞳孔俊容上的笑容邪魅之極。
這樣的江南兮太過于陌生,我手足無措地用雙手抵著他的胸膛,心跳驟升。
「我就讓你看看什麼樣的人才是瘋子!」
語畢,一把抱過我的臉頰,熾熱滾燙的唇貼上我來不及驚呼出聲的唇瓣,舌忝|吮|啄|吻。
一向溫文爾雅的他,他的吻卻是那麼瘋狂,那麼的不顧一切,他吻得很深很深,仿佛攜著激烈的情感幻化成洪水猛獸一樣,激烈地迎向我,急得我來不及閃躲般被沖垮似的。
他托住我的後腦勺,張嘴含住了我緊閉的唇,濕滑的舌來回掃蕩著我兩片唇間的縫隙,執意撬開我倔強的貝齒,我不依,狠命拍打他鎖骨以上的肩膀,他低笑了聲,用力咬了咬我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