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一哆嗦,「皇上何出此言?那人此時已經呆傻得一如木偶,他怎麼可能還有機會出宮去?」
拓跋戎點頭,「朕對此也是懷疑。可是有人報稱,曾經在暗夜里在宮牆外的西六所看見過一頂詭異的紅色大轎。抬轎的人都是紅衣紅帽,想來那轎子里的人也該穿著紅衣……張德,難道你不覺得,這個紅衣人有可能是秦流璟麼?」
張德腿肚子顫顫走回自己房間去。原來他跟拓跋戎都錯了,他們以為秦流璟已經呆傻成了木偶,誰知道那人其實有可能早已醒來……他是大內總管,竟然都不知道秦流璟何時曾經出過宮去!
暗夜紅轎,張德只覺後頸一涼。他想到了厲鬼。
居天人鬼三界,張德最不了解,也最不想招惹的就是鬼界。他怎麼會莫名其妙將那人與厲鬼聯想到一起去,真是罪過。
就算這凡塵世間所有人都有可能變成鬼,那人卻也不該。他只該高高站在法光輝煌的雲頂,俯瞰眾生.
赭拓跋戎讓張德去喚夭夭。張德傳過了拓跋戎口諭,復低低耳語,「姑娘你在皇上面前不必多言。皇上只是心有所疑,只要姑娘神色如常,皇上倒也看不出什麼。」如今他張德的小命已經攥在那個人手里,他如何還能不主動討好夭夭?
夭夭頷首,施禮後走入拓跋戎寢殿。
紅燈搖曳,重重紗簾傾天墜地。夭夭不由得縮緊鼻子︰拓跋戎的寢殿里一直燃著香,夭夭仔細辨識過,相信便是隋煬帝迷樓時所燃的「夜酣香」。
隋煬帝驕奢婬逸,曾役使萬人造樓。經歲而成,樓閣高下,軒窗掩映,幽房曲室,玉欄朱楯。隋煬帝大喜,對左右說,「就算真仙來到此樓,也會自迷。」極說此樓堪比天上樓閣,所以名為「迷樓」。傳說隋煬帝在樓中積蓄美女,采盡天下名花……
夭夭只能皺眉。她相信拓跋戎並不知此香緣故。若知,拓跋戎定不會燃起。畢竟隋煬帝乃是亡國帝王,沒有任何一個皇帝願意重蹈這個覆轍,惹盡天下罵名。
只是,這香是誰給拓跋戎燃起的?真是好大的膽子。
拓跋戎傳了紫錦長袍,斜臥榻上,冷眼望夭夭,「你是怎麼進宮來的?都說那一車里只有三個孤竹女子,可是送到時卻是四個人。多出來的那一個,就是你。」
夭夭只一笑,「奴婢一介弱質女子,手無縛雞之力。皇上在怕什麼?」
拓跋戎眯著眼楮冷冷望夭夭,仿佛隔著歲月塵煙,看見了另一個女人。
是凡人女子,卻在生死關頭呈現出火中朱雀之相;眼前這個丫頭,此時冷眼看上去竟然也似乎身周有火光融融。
難道只因為她是「火桃花」之命?拓跋戎只覺頭疼,但願這個女子不似當年那個女人。
「北苑郡王最後一個采血的是你。」拓跋戎起身,長眸眯起,繞著夭夭緩步走,「告訴我,發現了北苑郡王有什麼變化麼?」
夭夭含羞一笑,「他累了。采過奴婢之後便睡著了。」
言情小說站——網()為您提供最優質的言情小說在線閱讀。
拓跋戎笑,「朕想跟北苑郡王開個玩笑。朕很想知道,如果有一天你突然不見了,你說北苑郡王會不會著急?」
夭夭心里狠狠一驚!
「朕要去紅山祝禱。紅山之開,必須要活人獻祭。就是你吧。獻身于天,這是你的造化。」.
「到底找沒找到?邱長天,你個八瓣屁.股的,你是不是在耍我!」
河北節度使官邸,書房,一片幽暗之中,仿佛有兩只巨大的耗子喁喁耳語。正是娉婷郡主與邱長天。
娉婷要求長天給她偷他爹邱印風的兵符,邱長天懾于娉婷「婬威」,乖乖點頭答應。只是可惜邱長天向來是紈褲子弟,從來不關心他爹的兵符放在哪兒,結果他們兩人翻箱倒櫃找了好幾天,也沒找出個蹤跡來。
書房四處模過,就連博古架上的瓷瓶,娉婷都不甘心地挨個擰了一遍,就希冀著能出現個暗道密室什麼的,找到那隱藏神秘的兵符來。可惜,還是徒勞。
娉婷頹喪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也再顧不得身為女孩兒的矜持。邱長天笑嘻嘻湊上來,「我哪兒敢耍郡主殿下!我是真的不知道。沒事兒,今天找不著,咱們明天繼續找;書房里沒有,那咱明天去翻庫房。就是掘地三尺,我也肯定給郡主你把兵符找出來!」
娉婷听著卻將頭伏在膝蓋上,半天沒出聲。
邱長天點亮火折子,卻見娉婷腮邊掛滿淚水。
「喲,我的姑女乃女乃,這又是怎麼了?別氣餒啊,咱們繼續找!」
娉婷抹了一把臉,「我是擔心表哥!如果我們再這麼繼續找下去,咱們倆掘地三尺不要緊,我表哥那邊卻有可能在這耽誤了的時間里遭遇了毒手!」
邱長天一怔,也跟著坐下來。
認識了娉婷郡主這麼久,她一直是個小辣椒般不讓人,邱長天還是第一次看見娉婷無助地落下淚來。
「娉婷,其實你別急。你喜歡你表哥,你總該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定然不會束手就擒,不會白白讓人欺負。」
娉婷听著,忽然懷疑地瞪著邱長天,「還有你啊,也好奇怪!你爹在河北節度使的任上,你不是獨自留在京城里嗎?你在京里是那麼有名的花花大少爺,你這次怎麼會好模樣地跟我表哥同路回到河北來?」
娉婷說著,猛然一把拎住邱長天的衣領,「邱長天!你有事情瞞著我,是不是?你跟我表哥,你們兩個都在故意騙我,是不是!」
昨天發燒了,沒一下子寫出來6000字。先發2000,某蘇看待會兒爭取再寫一更哦!謝謝貓尾巴、i兩位親的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