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宛馮次日上朝,斜靠在龍椅上,拖著腮,裝作漫不經心的把封章樂為後這個事提了那麼一提,遭到了眾大臣的一致反對。
為首的那幾個說的都是些文縐縐的場面話,大致意思是說章樂為罪臣家眷,本應流放,現在未被降罪,已是王恩浩蕩,哪有能入宮為後的道理!
雲宛馮一听,當下就黑了臉,預備一意孤行的就此立下詔書,把立後之事就那麼給定下來,結果立即有幾個大臣直挺挺地站了出來,哭天抹淚的大呼先王,差點要撞柱子以死直諫。
雲宛馮沒了奈何,總不能看著他們血濺當場,讓自己這個剛即位的寧王,背上昏君的罪名吧?
于是乎,他只能在心中嘆一句,君王難當!起身離開龍椅,緩緩走到那些大臣跟前,親手扶起了那些所謂的忠臣,當眾給予嘉獎。立後的事,就暫時擱置了下來!
當他黑著臉下了朝,氣呼呼地來到攬月軒,把這個事和章玥那麼一說,她的小心花,立時怒放,陪著笑臉,又是斟茶,又是遞水,面上很是殷勤,一轉身,就踱步回梳妝台前,挑了一只純白色的簪花,萬分細致地插在了發髻上,又回屏風後,特意挑了一身素色的衣裳換上,愣是把自己這寡婦的身份給坐實了。
當她整裝完畢,以全新的姿態出現在雲宛馮面前時,他看著她頭上的純白色簪花愣了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幽幽地嘆了口氣,離開了……
接著大半個月都沒有見到他踏入攬月軒的大門,他這一不來,章玥也樂得自在,天天窩在攬月軒內,清清靜靜地過著日子。
殊不知,這王宮是是非之地,你躲著是非,未必是非不會來找你,一個頗為舒適涼爽的午後,這個是非就自動尋上了她。
「啪——」一聲巨響,震得正在軟榻上發呆的章玥不由得一個激靈,身子一歪差點就滾下了軟榻,她狼狽地扶住了塌沿,勉強穩住了身子。抬頭一看,只見還在搖晃著的門板上赫然印著一只巨大的腳印,她支起了身子,迅速從軟榻上起身,想要一探究竟。
剛走了兩步,只听‘啊——’的一聲尖叫,平時伺候她的侍女小紅以臥倒的姿態,趴在了她面前。
她愣了愣,弓,伸出手扶起小紅,余光卻瞥見一抹紫色的身影閃入了屋內。
她微微抬起頭,只見一位身著紫衣的美人徑直向她走來。
她凝神細看眼前的人,此人一雙含怨的眼眸倒是頗為熟悉。
在哪見過呢?
她垂下眼,正想在腦中搜索一番,就見那美人伸出了水蔥般的手,切切地指著她,「真的是你?你怎麼會在王宮?你克死了我哥哥,難道現在還想來謀害陛下嗎?」一臉深惡痛絕,難以置信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