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一絲異樣劃過,我忽然有點明白那種無措,彷徨是什麼了。張了張嘴想說話,卻悲哀地發現發不出聲來,頓時有種奇怪的感覺在車廂里流淌,再流淌。
終于,一陣混亂的腳步聲打斷了這份怪異。
我循聲看去,只見齊濬一手摟著喝得七暈八素的聞菲菲向我們這邊走來。
看見我們倆在車里,也不奇怪,徑直問道︰「小棉絮,她的車呢?」
我這才意識到聞菲菲是搭我的車來的,她的車估計還停在剛剛的商場里。
我剛想說我開車送她回去時,齊濬卻一把將聞菲菲推到金霖的懷里,金霖皺了下眉,還是接住了她。
「你也喝了不少了,再說,這里離‘萬巷’(嬴錦廷的別墅所在地)還很遠,我送你。」轉而又對金霖道,「霖,聞小姐就拜托你了。」
接著拖著我往那輛晃眼的蘭博基尼走去,車子緩緩發動,往北駛去,後面有什麼亮光一閃而過,隨即隱入黑暗中。
40分鐘後,車子穩穩停在了別墅門口。
我道了聲謝謝,順勢要拉車門,發現車已落了鎖。
我扭頭看著齊濬,那人斂去了一貫的嬉皮笑臉,一本正經起來,心下了然,又看了一眼車門,反而鎮定地靠在了椅背上。
「想說什麼就說吧。」
「我都看到了。」
我輕笑一聲,果然。
「所以呢?」
齊濬遲疑了一下,掏出口袋里的煙,點了開來,繼而想到什麼,問我︰「不介意吧。」
「給我一支。」
見他愣神,我直接拿過他手里那支還未抽過的煙,狠狠吸了一口︰「這煙不錯。」
能差嗎,煙質細膩,濃而不沖,上好的DavidoffAmbassadrice,上千塊一盒,也就25支裝。
開名車,去名店,抽名煙,齊濬一個大學教授過得完全是資本主義的腐朽生活。
「齊老師?」我側頭,轉著手里的煙︰「挺有錢。」
他卻嘿嘿一笑,恢復了一貫的狡黠︰「嬴沒告訴過你‘景園’和‘緋色’都是我的嗎,除此之外,P市的大大小小的娛樂場所都有我的股份。
我的眸子一暗,心中卻雪亮︰「那天你也在‘緋色’?」
他看我的臉色,知道我指的是我在酒吧酗酒和與金霖見面的事情,于是不緊不慢地點著頭。
那天的事其實本來也沒什麼,偏偏嬴錦廷心小得很,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動不動就拿我的一丁點錯誤發火,導致齊濬見我來了也不敢懈怠,第一時間向嬴錦廷匯報。
「你和金霖......」經過剛才那個插曲,他突然吞吐起來。
「你覺得有什麼嗎?」我嘲諷道,「我跟嬴錦廷睡了兩年都沒什麼,一個吻而已,能算什麼?」我突然有點煩躁起來,不知是在別人面前否認自己的原因還是金霖帶給我的那種異樣感,反正我柳棉絮現在很不爽。
齊濬倒是沒想到我能這麼直白,張了嘴卻不知道說什麼,最後只跟我說了句晚安便打開了門鎖。
我幾乎是第一時間沖回屋里,跑進臥室,將自己狠狠地拋在了大床上。
嬴錦廷喜歡暗色系的東西,所以他床上的床單被罩都是統一的黑色,想到這里,我突然從床上跳起,狠狠地拽下所有的床上用品,發了瘋地揉成一團,一把扔到地上。
干完這些後,我已經氣喘吁吁,烈酒的後勁一上來,頓覺渾身無力,只能趴在地上, 亮的地板中倒映出我此刻淚流滿面的狼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