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之後,我的心里,有了這麼個角落,留給他,那個總是嘴角噙笑的溫婉男子。
「柳棉絮,要遲到了,我帶你。」
寢室樓下,我肩上背著包,腳步匆匆。
男子坐在炫酷的單車上,白皙的雙手握著車把,一條修長的腿搭在地上。
陽光,打在他只著純白襯衫的偉岸身上,晃得我一陣眼花。
男子見我干愣著,扯開一抹淡笑,瞬間,壓過校園里開得正茂的桂花︰「再不走,真的要遲到了哦。」
我腆了臉,走到他身邊,卻不敢直視那雙晶亮的眸子,我總覺得那雙眸子里會倒映出我此時沒出息的樣子。
「鄒亦,菲菲病了,我得去給她買藥。」
「那還愣著做什麼,趕緊上來。」
「你不用上課嗎?」
「我上午沒課。」男子說道,見我仍舊躊躇著,嘴角的笑意更大了,「想要我抱你上來嗎?」
幾乎是第一時間,燒了臉,坐上了後座,看著自己的手,又愣神了。
男子的低笑從前面傳來,長腿一蹬,單車飛馳而去。
我驚呼一聲,還是伸手抓住了他的襯衫,指甲,踫觸到男性火熱的軀體,瑟縮了下。
抬眼,瞅著男人高大寬闊的背影,笑,再也抑制不住。
*
「鄒亦,你畫得真好。」美術系四樓的畫室里,我坐在椅子上,看著一旁的男子專心致志地完成了一副作品。
「喜歡嗎?」他笑道。
「嗯。」不期然,我的臉又紅了。
聞菲菲說過,面對鄒亦,柳棉絮就不再是柳棉絮了,那個從來是淡看江湖路的女生變成了一個就會臉紅的懷春少女。
可是,我一個人懷春有什麼用呢?
抬頭,又看了他一眼,男子正在收拾畫具,干淨修長的手指一一撫過顏料盒,畫筆,畫架,那麼的珍惜,那麼的小心。
他從未表過態,我的心意他應該是知道的,他眼里的情愫,我也看得見。
只是為什麼,他不跟我說呢?
「喏,給你。」
我疑惑地抬頭,撞進那雙茶色的眸子里。
修長的手指撫過我柔順的發絲,略停了下,又繼續捋著。
他可知道那一頭褐色的頭發是專門為他去染的,因為在食堂,曾不小心听到鄰桌的女生交頭接耳地談論這個X大的高材生,說他喜歡褐色頭發的女生。
于是某個下午,我拉著聞菲菲,去了附近一家昂貴的理發店,坐了一下午,染了個頭發,出來時,腰很酸,背也很痛,心里卻開心得緊。
「怎麼把頭發染了?」他問道。
「嗯?」我不解,心里想說你不喜歡嗎,出口的卻是︰「好多女生都染頭發了,我也想試試。」
他笑了笑,眸光流轉得分外亮眼︰「還是原來的顏色好看。」
那個瞬間,我想我是歡喜的。
我有種沖動,想跑到食堂大聲對那群女生說︰鄒亦喜歡黑頭發的女生,不是褐色頭發的。
「不要嗎?」他又問道。
「嗯?」
「你不是說喜歡嗎,送給你。」
「可以嗎?」我的眸子亮了。
「傻瓜,當然可以,好好收著,我可是要抽空檢查你有沒有弄丟的。」
「不會,不會,我肯定收好。」一急,奪過他手里的畫,卷好,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
男子又笑了,很干淨清澈的聲音,我的臉又不爭氣地紅了。
「柳棉絮,你很會臉紅誒。」男子伸手觸了觸我的臉,頓時,一股酥麻的感覺涌遍全身,靈魂有點游移,游移到了天堂。
他沒有放手,一下一下地摩挲著我的右臉,距離拉近,呼吸灼燒間,一個冰涼的物體印在了上面。
我徹底懵了,任他將唇在臉上留戀,陽光撒了滿屋,卻抵不過男人眼里流轉的光波。
我想,他是喜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