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助地伸手撲騰著水面,蹬腳,想站起來,哪知,剛一伸手立刻有另一波水流向我沖來,剛剛出了水面的手又沉了下去。連原本修長的腿也失去了作用,腳下不是地面,依舊是水,慢慢的池水。
我怎麼忘了,這里是深水區,水深至少有一米八,要是別人或許還能撲騰幾下,游到淺水區去,可我這種從未下過水的旱鴨子壓根就想不到怎麼做。
下面踫不到,上面出不了,我就這樣被池水完全地包圍。
周圍是此起彼伏的呼叫聲,我的耳朵全灌進了水,听得稀里糊涂的,唯一清楚的是某廝聲嘶力竭的叫喊聲。
MD,聞菲菲,等老娘上去了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我不是白痴,當然知道她我推下去的目的。
周圍站著一圈游泳健將,哪一個救不是救,可我偏偏等那一個。
那一刻,我知道,我在賭。
賭贏了,收獲了人。
賭輸了,無所謂,只不過今後柳棉絮的生命里再沒有鄒亦這個人而已。
思及此,便放棄了掙扎,任憑自己輕盈的身子往下墜去,憋得久了,胸口有點隱隱作痛。
從上面又傳來一波驚呼聲,然後腰間一緊,我被摟入一個微涼的胸膛。
手很想拽上他的衣衫,卻有點無力,臉色也白得可怕,比起身體的無可奈何,腦子倒很清醒,心里像被灌了好幾升的糖,甜的膩人。
閉著眼,微揚了嘴角。
整個二層,安靜地只剩下彼此的喘氣聲,我靠在他胸口,任憑他將我抱到頂樓的一間休息室。
鄒亦不知從哪里拿來兩條毛巾,一大一小。
大的包裹住我濕漉漉的身軀,小的用來擦拭我的頭發。
即便水溫不涼,我還是被刺激到了,鼻頭一癢,極不淑女地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阿嚏!」
男人的手頓了下,原本面無表情的臉扯出一抹挫敗的笑容來︰「著涼了,活該。」
我睜著眼楮瞪他。
他擰眉,笑容頓時冷了下來︰「很好玩?」
我撇撇嘴,嘟噥道︰「我沒玩。」
「是嗎?」他的眸光很犀利,一改平日的溫和,我倒覺得這才是真正的鄒亦,一個有脾氣的鄒亦,「如果我不去救你怎麼辦?」他突然問道。
我這點小把戲自然瞞不過面前的男人,于是坦白道︰「你會的。」
他的臉色有點復雜,一半明一半暗的,茶色的眸子深了許多,聲音低沉又壓抑︰「你在賭。」
我不語,睜著眸子盯著他,直到他眼里的戾氣化為祥和才道︰「再說,你不救別人也會救,我死不了。」
他突然嘆了口氣,道︰「理由。」
我垮了臉,別扭著吐出三個字︰「楓樹林。」
他了然,眼底又有了笑意︰「你看見了。」
見他那副帶點小得意的樣子,我一把扯下正在頭上擦拭的毛巾,賭氣地扔到他懷里,豈料,那樣子,活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果然,男人眼里的笑意更大了,伸了手,一把摟過我,我掙扎了下,還是老老實實窩在那人的懷里。
「我跟她什麼也沒有。」他解釋到。
趴在他胸口,我能清晰地听到他有節奏的心跳聲,怦怦怦,一如我的。
「嗯。」我狀似相信地應了聲,繼而道,「一個吻而已,確實沒什麼。」
男人愣了下,有點無奈地揉上眉心︰「我沒吻她。」
「哦?」我繼續嘲諷,「都把手放腰上了。」
他突然將彼此的距離拉遠了點,看著我的眼楮說︰「你有全看到嗎?」
聞言,我澀了眼眶。
什麼叫有全看到嗎?看到這些還不夠嗎?難道還想我留下來看他和華雲婷是如何纏綿悱惻地吻在一起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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