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到床頭櫃上隨意放置著的一大堆孚特拉棒棒糖,我拿起一個枕頭,毫不留情地丟在她尚且還在滴水的腦門上︰「臭丫頭,幾根臭糖就把你收買了啊!」
圓不溜秋的大眼楮順著我的視線咕嚕嚕地打了幾個轉,爪子撓了下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呵呵,齊濬承諾每個禮拜都運一箱來,讓我吃。」看著我眼里的戾氣越來越濃,她趕緊抓著我的手臂狗腿道,「我保證下不為例。」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無語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菲菲真好,活得沒心沒肺,瀟灑自如,惹了禍了,有聞伯伯擔著,不開心了,還有個齊濬每天變著戲法地哄她。
「你跟齊濬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了?」原本還帶著歉意的眸子閃爍了下,抱著被子滾到一邊去了。
「少給我打馬虎眼。」我伸腳重重踹了一下某人圓翹的,引來一聲毫無形象的狼嚎後繼續道,「人家對你那麼好,你還求什麼,別老不死不活地把人吊在半空中,從了他得了。」說到後來,連我自己都抑制不住到嘴邊的輕笑。
「軟綿綿,你到底是誰的基友啊?」
基友?我滿頭黑線,看來聞伯伯的緊閉教育沒什麼效果,這人狗改不了吃屎,滿嘴的胡言亂語。
「我是對事不對人,你整天嘻嘻哈哈,義薄雲天的把人當朋友,人家可不是那麼想的,他現在寵你,慣你,是他還很喜歡你,到了哪天他沒了這個你逃我追的興致,看你後不後悔。」
我半玩笑半認真地說著,一旁的人兒突然悶聲不響了,剛剛還在滿床打滾的身子也靜了下來,頭埋在被子里當起了鴕鳥。
我一個翻身,隔著薄被趴在她身上,扯了下被子,揉揉某人毛茸茸的腦袋︰「怎麼了,突然那麼安靜。」
「你說得對,軟綿綿。」悶悶的,非聞氏大小姐的聲音傳來,我一愣,將她翻過身來,看著那雙烏黑的大眼楮漫上了少見的暗灰。
「我也不知道對他是什麼意思,他對我很好,我也很喜跟他在一起,可是……」她咬了下唇,略顯肥胖的唇瓣立刻顯出一抹自然粉來,「可是,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沒有我對他的那種感覺。」
雖不怎麼干涉她的感情生活,但以我們對彼此的了解,我知道那個「他」是誰。
頓時心里涌起一股歉意,跟她做了那麼多年朋友,還是第一次,我竟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菲菲,我……」
她用眼神打斷我的話,扯出的笑容有些牽強︰「軟綿綿,我知道,跟你沒關系,感情的事本來就復雜,我跟他只不過是兩個同病相憐的人,都在囂想自己得不到的東西。」
「你別這麼說。」我兩手握上她消瘦的肩膀,將她正過來,直視著她的眼楮,「菲菲,你很好,金霖不接受你是他吃虧,咱是多好的一個女孩子,他不稀罕自有人會稀罕。」
她釋然,整個人又復活了,踹了身上的被子,擺了個凹凸曼打小怪獸的經典動作︰「哈哈哈哈,廢話,我是誰,二十幾歲的大好青年,才不會為情所困。」
四月的天氣,我頓感滿頭冷汗。
「對了,你怎麼突然出來了,資本家給你解禁了?」抽完瘋,她提醒了我,剛忙著嬉鬧,忘了正事,張了嘴,便被一連串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了。
電話那頭,是安姨急得冒煙的聲音︰「小絮啊,你爸爸听說小令的事情,氣得暈過去了,現在正送醫院呢,你快過來。」
心髒被狠狠擊了一下,我忙翻身下床︰「菲菲,我爸爸住院了,我要馬上過去。」我一把拉開她的房間門,也不管樓下佣人驚訝的眸子,沖了出去,菲菲緊跟其後,20分鐘後,我們齊齊飆車到了「一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