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讓我自己扇自己巴掌嗎,他是嬴氏的首要懷疑對象,現在去跟警察去說,找錯人了,是要大家都來看公司的笑話嗎?」
「不該是這樣的。」我搖頭,一點點遠離他,「會不會看笑話,有沒有笑話看,全憑你一人做主,你不下令,誰能把他關進去。」
他的眸光一冷︰「你這是在怪我?」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就是我現在最好的證明,明知不該惹他,不能破壞這來之不易的平靜日子,卻因今天小令的一個動作,一句話,全部瓦解。
「是。」我回答,果然,黑壓壓的烏雲籠罩了他周身。
額上暴起的青筋,眸底迸出的寒光,唇角緊繃的弧線無不暗示著男人的怒火已經被我一點點地挑了起來,他握了握拳,強忍了下來,盡量平和地開口︰「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
討厭,他討厭我。
苦澀席卷,六神無主,早已慌得不知自己是誰。
他勾起我的下巴,逼著我跟他直視︰「我最討厭你為了別的男人在我面前裝出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真不知道我在你心里到底排第幾位,呵呵。」他冷哼,眯眼,收緊大掌,「或許連排名的資格都夠不上。」
我想,我的沉默終是傷了他的心。
他沒走,卻比走了還讓我難受。
不曾想到,同床異夢竟然也會發生在我身上,涼意突襲,我抓緊了床單,下意識地抬頭望去,中央空調停止了運轉,滿室的寂靜,靜地窒息。
偌大的別墅,竟然會突然停電,還真是匪夷所思,出了點意外,倒是讓我混亂的思緒稍稍平復了下來,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便有物業上門來道歉,許是知道這里住著個大人物吧,笑臉都快陪到地上去了。
金主還是那副鼻子朝天的模樣,言簡意賅地說了句︰「有工夫在這里浪費時間怎麼不找個人來修修,每年的物業費都是白交的嗎?」
那穿著制服的瘦高主管立馬抖了抖,連說了三個「是」,三個「馬上」才屁滾尿流地跑了出去。
我看著他落荒而逃的窩囊樣,倒是輕笑出聲,轉身對上他若有所思的眼神,笑意又抹去。
他平搭了唇,臉色立馬又冷了下來,草草吃了幾口早點就上班去了。
從監獄出來,柳棉令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少了很多話,家里,他只跟父親,安姨交流,完全無視我的存在。
心里有愧,每次回家我都很小心,生怕他不順心。
「那麼怕看我的臉色,干脆不要回來。」飯桌上,他出聲,然後狠狠灌了自己一口白酒,酒精的味道飄了出來,很香,流在他嘴里,或許就是千篇一律的苦澀。
「小令。」父親輕柔卻不失威嚴地呵斥他。
而我卻因為半個月來他第一次開口跟我講話而由衷地欣喜︰「小令,我們好好談談,你有很久沒跟我說過話了。」
「我真的不知道還能跟你說些什麼,我的好姐姐。」听到他的稱呼,我臉一白,柳棉令從來不管我叫姐,一直是柳棉絮,柳棉絮的直呼其名。
小的時候父親怕他因為知道自己是領養的,對這個家庭有敵視,糾正了他很多遍,後來看我們兩個感情好的比親姐弟還親也就不管他。
現在他突然這麼喚我,連父親和安姨都听出異樣來,相視一眼,父親開口︰「吃飯,吃飯,有什麼話,飯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