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躺在別的男人的床上,我還是有點不自在的,于是在精神開始抵觸時,忙跳下了床。
床邊有雙拖鞋,竟是女式的,我沒想那麼多,直接套在腳上。
鄒亦似乎不在家,整個房子很安靜,我本想直接離開的,但樓上樓下晃蕩了一圈,也沒發現我的包包,只好坐在沙發上干等。
他的房子東西很多,倒也整齊,每樣東西都以他的眼光放在合理的位置上,大多是藝術品,我不敢隨便亂踫,怕手一犯賤就是好幾百萬,到時候即使他不讓我賠我也過意不去,倒不是說怕欠他人情,而是破壞藝術品著實讓人覺得有點可恥。
就這麼坐著,眼楮竟又慢慢抽攏,當了孕婦後,像永遠睡不夠似的,我只好起來,到處瞎逛,借此打跑瞌睡蟲。
鄒亦的這棟別墅和「萬巷」的那棟比要多了一個閣樓,一個人住那麼大的一個房子,應該會很寂寞吧,我一邊想著腳步已經踏上了通往閣樓的樓梯。
我在這里轉悠幾圈都沒發現應該出現在他家的繪畫工具,我估計著應該就放在閣樓里。
果然,推開門,迎面而來的是高級顏料的香味,整個閣樓很暗,一點光也沒有,我在牆上模索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開關,幸好眼楮慢慢地適應了黑暗,才讓我踱步到了一扇小窗戶前,拉開厚重的窗簾,午後的陽光灑了進來,我閉了眼,覺得這個小小的玻璃窗里透過的光亮甚是舒服。
享受了會兒難得的愜意,我轉身,看到滿屋的畫作傻了眼。
面積有限的閣樓,上上下下,從牆壁到頂上,全是畫,就連地板上也放了幾張,乍看下去,竟有種凌亂的美。
這倒不是最震撼我的,最震撼的是每幅畫上都是同一個女人,很年輕,應該是個少婦,不是很漂亮,卻分外端莊,有種嫻靜的美,這樣的女子,不動的姿態才最吸引人眼球。
盡管有這種獨特的美態,但每幅的眼楮里都有化不盡的愁思,讓我不由得肆意猜想,這個女子到底遭遇著怎樣的苦痛。
門外有細碎的腳步聲傳來,我像窺探到別人的**般,惶惶不安,那腳步聲在門外停了幾秒才推門而進,那幾秒讓我像做賊般心虛。
進門的男子看見我,茶眸里竟閃過一絲狠戾,特別是看到地上的畫作上還有一個腳印時,他的臉色變了變,我的脊背有點發涼,忙跟他道歉︰「對不起,我來拉窗簾,不小心踩到的。」
幾乎是兩三秒內,他又恢復如常︰「沒關系,以後不要上來了,這里亂,我也很久沒來了。」
我狀似听話地點頭,心里卻打著擂鼓,直覺告訴我他在撒謊,由于父親的關系,我對顏料的香味很是敏感,剛剛聞到的那種,應該是幾個小時前留下的。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不說實話,但他進來時的神態著實讓我打心底害怕,于是我有意拉開兩人的距離,先他一步下樓,走到沙發前,看到一黑色物體,驚奇地拿起來︰「剛剛還沒在這里的?」
他將塑料袋里的飯菜拿出來,招呼我到桌前道︰「你一天沒吃飯,我怕你醒來一聲不響地走了,就特地拿了你的包,這樣你就走不了了,家里沒什麼食材,我怕你餓著,所以就帶了外賣回來。」
我了然,覺得剛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了,鄒亦,還是那個溫雅的男子,細心又體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