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問了醫生飲食方面的問題,回家後,讓安姨做給你做點有營養的,補補身子。」
我沒有知覺地點了點頭,心底卻在滴血。
怎麼補,用什麼補,燕窩還是魚翅,失去的生命怎麼能補得回來,天知道我有多麼不舍,有多麼不舍得離開我的寶貝。
一個生命,就這麼化作了一團血水,那個瞬間,我的靈魂似乎也被掏空了。
走出婦產科的時候,听見身後有人叫我,我的身子僵了一下,沒有回頭,那人很快得走到我跟前,前後左右打量了我幾眼,連柳棉令也沒放過,濃妝艷抹的臉上滿是嘲弄︰「哦呦,我倒是誰呢,原來是柳小姐啊,怎麼,你這是做什麼來了,看你滿頭冷汗的,不會是來墮胎了吧。」見我臉色一白,故作驚訝,「真的被我說中啦,嘖嘖嘖,真是造孽啊,怎麼,嬴總不要你了嗎,竟然還淪落到來墮胎,還是……」她向我旁邊的人瞟了一眼,掩嘴笑得得意,「又榜上一個小白臉,結果壞了孽種,怕人發現,趁機來打掉?」
孽種兩個字直擊我心底最脆弱的地方,我暗自深吸口氣,一遍遍地告訴自己冷靜,冷靜。
「你認識這個瘋子?」柳棉令問我。
我搖頭︰「瘋子才認識她。」
蔣夢被我們倆的無視刺激地鼻子一歪,「瘋子總比沒用的孬種好,你保不住孩子,你的朋友套不住自己的男人,真是可悲,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啊,我想起來了,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說的就是你們兩個可憐蟲。」
她提起菲菲,我就不能淡定了,反擊道︰「蔣小姐這麼激動,不怕肚子里好不容易騙來的東西掉了嗎?」
她的臉一變,聲音立刻變得尖細,用手指著我說︰「你哪只眼楮看見我騙來了,我跟齊濬是你情我願,不像你那個市長千金,橫刀奪愛,真不要臉。」
「哦,是嗎?」我揚眉反問,「撿人家剩下的,那你豈不是連不要臉的都不如。」
「你!」
「還有,這麼久了,你拿手指指著別人的這個毛病怎麼還沒改掉,我看你肚子里的這個東西應該長到腦袋上,然後讓醫生給它取了名字,叫‘瘤’。」
我甩下話,就抓住柳棉令的手往外走,剛才跟她說話廢了我不少體力,現在連走路都有點喘。
柳棉令扶我進白色的大奔里,遞過來一瓶水,問︰「菲姐怎麼了,她什麼時候談戀愛了?」
我擺頭,明顯不想談,他也沒問。
這廂,蔣夢看著面前開走的車子氣得直跺腳,東看西看,找不到可以出氣的地方,便掏出手機給聞菲菲發了個短信,又想了會兒,紅得艷俗的嘴唇拉起一抹怪異的笑,撥出一個電話。
「哪位?」電話那端磁性的男聲響起的一刻,她潤了潤嗓子,嗲聲嗲氣道︰「喂,是嬴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