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噎地一口氣提不上來,臉漲得通紅,狠狠剜了他一眼,將碗里的魚如秋風掃落葉般蠶食掉,然後又喝下他遞過來的湯,才滿足地拍拍肚子,好飽,很久沒有這樣好好吃一頓了。
吃完飯,到醫院換安姨的班,小令剛回來,我本來不想他去的,他執意要送我去,我看能借著機會修復感情,也就沒有異議了。
「你父親的情況很穩定,一切正常,只是什麼時候醒還是個未知數,我們能做的只是等待,請你們家屬不要太心急了。」
主治醫生是個中年的男人,很和藹,許是受鄒亦囑托,隔三差五地來查房,跟進病情,我們對他除了感激還是感激,他這麼說的時候,我們雖然心里難過但還是告訴自己這事得慢慢來。
說來,也有好幾天沒看見鄒亦了,他家的鑰匙還在我地方,我總覺得自己拿著實在有點不合適,很想找個機會還了去。不是沒想過去他家,但我還是有點顧慮的,雖說現在裴婕把鑰匙給了我,但以她對他的關心程度,必定還會上門去,為了避免到時候尷尬,我考慮再三還是決定在醫院見到他的時候再給他。
他再出現的時候是兩個禮拜後了,臉色還不錯,就是比上次瘦了許多。
他來了病房後,就跟柳棉令聊著,像個兄長一樣問著他最近的打算,柳棉令似乎對他不像以前那麼熱情了,有一句沒一句地敷衍著。
我沒怎麼在意他們之間微妙的變化,倒是對小令一個禮拜後要回英國的事上了心。
「那邊的工作才剛剛起步,我回來耽誤了不少時間,是時候要回去了。」
「你放心去吧,爸爸有那麼多人照顧會沒事的。」
「爸爸我還不怎麼擔心,我最擔心的就是你。」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你成天想些有的沒的,做些能把我氣死的事,我怎麼放心的下。」他一提起之前的事,我就完全沒了底氣,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一時間病房里的空氣又凝固了下來。
鄒亦突然把手搭上我的肩,向他保證︰「放心,你姐姐我會照顧的。」
柳棉絮的視線盯著他的手很久,才不冷不熱地「嗯」了下。
事後,我有問過他為什麼突然對鄒亦這麼冷淡,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說他只對未來的準姐夫熱情,鄒亦又不是,他懶得花這份心思討好他。
我無語地拿手擰了下他的胳膊︰「人家好歹給爸爸找了個這麼好的地方療養,你怎麼這麼冷血。」
听了我的話,他的臉色比剛才還不好,他很慎重地告訴我他不想靠別人,父親是我們倆的,自然要由我們倆來照顧,其他人的好心他能接受一時,卻無法接受一輩子。
他是一個很沒安全感的人,這點我深深了解,我也知他性格,他不願靠人我又何嘗不是,只是在這個社會,單憑自己的力量真的很難做成一件事,但他也有他的道理,我也不好強加思想在他身上。
「等爸爸醒了,病情穩定後,我們全家移民去英國吧。」最後的時候他提議。
「去英國干什麼,移民多麻煩,又浪費錢,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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