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霜霜定眼看了自那日別後,就再未見過面的劉言之,發現幾日不見,再見的時候,心竟然悸動的這般厲害。劉言之有著一雙墨黑的,就像快要滴出墨般的眼眸,閃著亮眼的光芒,好看的臉龐,讓人不覺得像其他男子的狂野的氣息,此時此刻,也沒有初見的那一份不羈和隨意,多的是月兌俗的仙逸。也難怪當日一件,陸霜霜第一反應想到的是明眸皓齒。
陸霜霜雖居住深閨,與劉言之卻也是有過一面之緣。面對有相同興趣愛好的人,定會展現出自己的一種率真的性子。不過一會兒,陸霜霜發現自己與這個劉言之似乎有著無言的默契,從和劉言之短短的談話之中,竟和陸銘琪一般,對劉言之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磬寶淑就安靜的站在一旁,听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話,她發現這是她認識陸霜霜以來,第一次看見她如此的開心,笑起來沒有在府中那樣帶著一種惆悵,而是開了心懷的笑容。
磬寶淑不禁在心底大膽的猜想,倘若這劉言之就是陸霜霜的良人,兩人倒也是金童玉女了。想到這,磬寶淑不由的在一邊笑著,陸霜霜感覺到磬寶淑的笑意,轉頭望著她︰「寶淑,你在偷笑什麼,我也想听听什麼事情讓你想到如此開心?」磬寶淑忙說道,「哪里的事,只是想到你們如此志同道合,能遇見也是個緣分。」說到這,陸霜霜的臉頰竟有了一抹不知名的緋紅,劉言之不懂,但是磬寶淑懂,陸霜霜看來真是動心了。
三人聊到天色不晚時才散,許是劉言之給陸霜霜留下的印象太深,以至于回到府中以後,磬寶淑常常發現陸霜霜會望著窗外發呆。磬寶淑看著她少女懷春也不調笑一番,而是問︰「霜霜可是意中了劉公子?」陸霜霜被人猜中了心思立刻害羞了起來,「哪里的話,算上上回,也就見過兩次面,哪里來的意中?」磬寶淑笑著,趕緊拿來了銅鏡,「你瞧,這鏡中人臉上的羞澀又是為何?」陸霜霜想要辯解什麼,又不知如何說起。「這劉公子不是約了你三日後一同出游嗎?這樣算來的話,明日就是約定之期了,倘若心中真的有意,如今的相處也是你了解他為人的時候。所以霜霜,你可要好好的把握,別錯失了自己的良緣呢。」磬寶淑看似特意的調笑陸霜霜,但是陸霜霜听得出磬寶淑看似玩笑的話里的認真。輕輕的點了點頭,看著銅鏡里面,白皙的肌膚,不施粉黛,卻因女兒家的嬌羞染上了些許的桃紅,眉不染而黛,唇不點而紅,眼波流動,皆是種種動人之情。
陸霜霜對著銅鏡里面的自己笑了笑,像是在給自己打著氣。
第二天磬寶淑推說著自己身子不舒服,其實陸霜霜也是明白,磬寶淑希望自己和劉言之獨處。仔細的一番梳妝打扮以後,陸霜霜眉間是歡快的神色,才走出了陸府。站在「盼君湖」的涼亭里,想著關于這個湖的傳說︰曾經有一位痴情的女子,在這個湖邊日夜的等待著自己外出的丈夫歸來。眾人都知道,她的丈夫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但是她卻依舊那般堅持的在他們第一次相見的湖畔邊等待著。直到有一天,有人看見這位已經從年輕等到了蒼顏白發的痴情女子,突然落下了眼淚,對著空氣說︰「你終于回來了,你知道我等你,等了好久。」就在他人錯愕的時候,那位已經老去的女子,縱身跳進了湖里,就再也沒有上過岸,也沒有見到她浮起的尸體。為了幾年這個女子的痴情,于是就將湖的名字命名成盼君湖。
想到這一些,陸霜霜覺得自己的臉頰有些發熱。盼君,盼君,而今她正在盼著劉言之,劉言之是否是她的君,是否會是她的良人?陸霜霜只是一個人在風中胡思亂想著,不禁心猿意馬。「陸姑娘。」一道陌生的聲音,陸霜霜聞聲轉過頭,發現是一個陌生的男子,有著濃濃的書卷的氣息,淡淡的笑著,「劉言之有事外出了,恐怕趕不回來了,所以他讓我過來告知陸姑娘。」陸霜霜垂下眼簾,掩蓋住眼眸之中的失望,再抬頭的時候,對那名陌生的男子淺淺的笑著,「劉公子何時能回來?」陌生的那位公子似乎料想到陸霜霜會問這個問題,只是意味深長的看著陸霜霜,「恐怕,至少都需要一年。」陸霜霜眼眸之中有淡淡的訝異,然後欠了欠身給那位公子行了一個禮,然後就邁步走回了陸府。
磬寶淑正在房內看著書,突然听見敲門的聲音,站起身,剛打開門來,發現是陸霜霜。還未來得及說一句話,陸霜霜就已經抱住了磬寶淑,大哭了起來。磬寶淑雖然心中滿是疑惑,但還是抬起了手,一只手輕輕的抱緊磬寶淑,另一只手輕輕的拍著陸霜霜的背。第一次,磬寶淑看見陸霜霜哭泣,又是哭得這般的傷心。
當陸霜霜的情緒開始穩定下來,磬寶淑依舊沒有開口說什麼,只是等待著陸霜霜開口。帶著哭腔的嗓音,「他沒有來,他托別人來告訴我,他走了,至少要一年以後才回來……」磬寶淑雖然不知道劉言之究竟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但是磬寶淑覺得劉言之不是那般會如此戲弄一個女子的男人。「霜霜,你真的喜歡上了劉公子了嗎?」磬寶淑輕聲的問著還在難過的陸霜霜。「我知道,我此生真的,已經確定了,想要和他在一起。」陸霜霜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內心那般的肯定,那麼堅定。
「那麼,你等他一年吧,一年以後,你也就成年了,到時候即使他不回來了,老爺也定然會幫你安排親事了。」磬寶淑輕聲對陸霜霜說著。磬寶淑不知道自己勸霜霜的是對是錯,只能這樣期盼,希望劉言之對陸霜霜是有心,只能這樣期盼,劉言之能在一年之內,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