磬寶淑與陸霜霜一聚,兩人一直聊至天色不晚,才依依惜別。
磬寶淑剛回到陸府,就被羽蝶喊住了,只見羽蝶神情有些焦急的說,「老爺讓我一見到你回來就讓你過去他的書房,寶淑姐姐,你說會不會是什麼不好的事情。」看著羽蝶的擔心,磬寶淑輕聲安慰著,「我沒有做什麼違反陸府規定的事情,你也別太擔心了,我先過去,回來再告訴你。」其實磬寶淑心里也有些不安,因為陸員外從來不曾到過陸霜霜的住處,也不知道跟在陸霜霜身邊的她,他親自買下來的丫鬟。也唯有在陸霜霜失蹤的時候,他才想起跟在陸霜霜身邊的這個丫鬟而已。帶著些許的不安,走去陸員外的書房。
在門外輕輕的敲門後,房內傳來一聲「進來」後,磬寶淑才緩緩的推開門。只見陸員外一個人坐著弄著棋子,即便她已經進來了,陸員外也沒有轉過頭來看她一眼。磬寶淑不由內心更加不安起來,看著面前這個神色嚴厲的男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如此晚才回府,應該不是因為買東西耽擱了吧。是見到了霜霜吧?」許久,陸員外才開口,口氣里面沒有質問,該說是沒有一絲的感**彩。磬寶淑深知撒謊是不可行的,在這個眼神銳利的男人面前,自己根本就無法去欺騙,于是點頭承認了自己遇見了陸霜霜。「霜霜她,可好?」陸員外似乎不怎麼習慣去問一個人的好壞,語氣里有一絲的不安,磬寶淑知道自己果然沒有看錯,面前這個看似對陸霜霜沒有一絲在意的男人,其實終究還是關心著陸霜霜的。「小姐她很好,听說,快要當娘了。」磬寶淑輕聲的回答。
「桌上有一些銀兩還有首飾,你按時的給她送去吧。也算是,我給她的一些嫁妝。你不必告訴她是我給的,你只管說是我賞你的就行了。」陸員外輕聲的嘆息一聲以後,對磬寶淑吩咐。「是的,老爺。」磬寶淑拿起桌上的東西,正打算告退的時候,陸員外突然開口,「先別走,听其他下人曾經說起你出自書香門第,不如陪我下一局棋。」陸員外的話讓磬寶淑驚異了一下,然後她放下手中的東西,坐在陸員外的對面,看著面前的那個男人已經準備好了,落下了一枚棋子。
本來說是下一句,卻下了不單單一局,磬寶淑陪陸員外整整下了一個晚上,沒有一句話。在棋局中,磬寶淑深深感受到陸員外是個心若平湖,心思內斂的人,也許這就是為何他一直看淡親情的原因吧。磬寶淑前面幾局下的有些煩躁,也許是因為束縛于主僕間的關系和內心的些許的不安,一局一局過後,她不敢退下,因為陸員外沒有開口。慢慢的,磬寶淑的心也漸漸安靜下來,全心投入棋局中。一次次在棋上你進我退,陸員外多數是贏的,磬寶淑只能偶爾因為陸員外的故意讓步下獲勝。
一直下到第二天天開始微亮了,陸員外繼續下著手中的棋子,卻淡淡的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寧靜,「知道當日為何要買你入府嗎?」磬寶淑思量了一下,「是覺得小姐過于寂寞吧。」十分難得的,磬寶淑第一次听見陸員外的笑聲,「你真的是個很聰慧的姑娘,也難怪銘琪會對你動心。」陸員外的一句話在磬寶淑的腦海里面炸了開來,她沒有想到,陸員外原來都將他們的事情看在了眼中。雖然如此,磬寶淑內心一片平靜,只是淡淡的說︰「老爺實在是太高看寶淑了。」陸員外拿起一枚棋子,落下,然後緩緩說到︰「我看的出來,銘琪有意,你無意。其實當日會買你入府,的確是覺得霜霜太寂寞了,那一次在集市看見你的平靜的眼眸,我就覺得,你定然會和霜霜成為朋友。因為,你們的眼眸之中的色彩是相同的,有著復雜的情緒在里面。但這是其一,其二就是為你的孝心。按這樣看來,我當初的眼光果真是沒有錯的。」話音剛落,陸員外又下了一枚棋子,然後站起身,磬寶淑則低頭看著已經成敗分明的棋局。
陸員外打開了書房門,吩咐了一句,「你現在回去睡吧,你今天的事情我會安排人去幫你做。」然後便離開在凌晨的微光之中。
磬寶淑走回了自己的房間,看見了坐在門口發著呆的羽蝶。「羽蝶,怎麼一大早的就坐在這里呢?」磬寶淑輕柔的笑著對羽蝶說到。听到了磬寶淑的聲音,羽蝶回過神來,仔細的看了磬寶淑,然後才舒緩了一口氣。「寶淑姐姐,我擔心死你了,一走就是走了一個晚上。當我早上起來用手感覺你的床那般的冰涼,就知道你一夜沒有回來。我還以為老爺要懲罰你什麼,嚇死我了。」看著滿臉擔憂的羽蝶,磬寶淑內心覺得暖暖的,能遇見羽蝶也是自己的福氣,總是燦爛的就像陽光一般照耀著別人。也就因為羽蝶這般的特別,才會吸引住了陸銘風那樣出色的人為她佇立吧。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老爺說我今日不用干活,我下了一夜的棋也有些疲憊了。我先進去睡覺了,你就去幫雪姨吧。」磬寶淑撫模著羽蝶的發絲說道。羽蝶揚起暖暖的笑容點了點頭,然後歡快的朝廚房跑去。磬寶淑看著這般歡樂的羽蝶,心中不免有些羨慕,收回了目光,走進房內。也許是下了一夜的棋真的有些疲憊了,磬寶淑剛躺床上一會兒就陷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