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姑娘芳名?」陸員外並不是喜歡拖拉的人,一臉平靜,嘴角微揚起些許的弧度,看起來絲毫的不輕浮,讓柳惠敏側目,看著面前衣冠楚楚,氣宇不凡的公子,回以輕柔的笑容。「小女,柳惠敏。」
柳惠敏長的有八分的像陸員外死去的那一個青梅竹馬,剩下的兩分也只因為行為和習慣的不同而讓陸員外意識到,此她非彼她。內心某種力量的驅使,陸員外結識了柳惠敏。到了後來,上門提了親,而今,也就成了三夫人,知道她十分的喜愛蓮花,每一年她生辰的時候,總是會送上一支雕刻有蓮花的簪子。初見的時候,陸員外覺得柳惠敏就如同自己的那個心上人一般,溫婉如水,漸漸的相處,發現柳惠敏是個高傲,會侍寵凌人的女子。因為相似的一張臉,陸員外一直遷就著她,一直到了如今。想著管家當時和自己形容著磬寶淑被打的過程,陸員外怒意就不禁的加深。盡管磬寶淑只是一個丫鬟,但是那一次棋後,還有與磬寶淑的對話之中,陸員外都十分的喜歡這一個看淡一切的女子,而今,那樣的一個女子卻也要無辜的遭到懲罰。
陸員外收回了目光朝著三夫人的房間走去,小翠遠遠的就看見了陸員外走了過來,于是輕聲的敲著門,「三夫人,老爺過來看您了。」
當陸員外剛好走到門口的時候,房門被打了開來,柳惠敏素白一身就站在那里,臉色也有些許的蒼白。陸員外轉頭看了一眼小翠一眼,「你先下去吧。」小翠抬眸看了一眼三夫人,然後欠身行了禮以後就離開了。陸員外抬腳走進了房內,然後將房門順手關上,「身子不舒服就不要起身,站在門邊吹風對身子更加的不好。」陸員外輕聲的囑咐著三夫人,但是听到她的心底,身子越是不由的僵硬。「你在怕什麼?怕我會責備你磬寶淑的事情嗎?呵,如果你有什麼要和我解釋的,可以現在和我解釋一番。」陸員外彎身坐在木椅上,淡淡的看著三夫人說道。三夫人貝齒輕咬著唇瓣,想要控制自己不要出聲,卻還是抵不住的問了出來。「為什麼老爺這般的關心磬寶淑的事情,難道老爺對她……」「你是認為,我想要娶磬寶淑當妾嗎?」陸員外銳利的眼光就落在三夫人的身上,眼中的冰冷就像刀一般砍在三夫人的身上。
「你應該知道銘豪是自從潘敏兒死後那麼久以來第一次對女子動心,也許你不知道,銘琪也對她動了心。你認為我會去讓我兩個兒子來恨我這個當爹的嗎?」听著陸員外的話,三夫人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什麼?兩個人都喜歡上了磬寶淑?那麼,陸員外又為何要這般的在意自己傷害了磬寶淑的事情。「我十分的喜歡磬寶淑這個孩子,只是,她對銘琪和銘豪都無意,我定然也不能強求。而今你卻傷了她,讓她更加的不敢進陸家。再者,你認為誰都會覺得那支玉簪是磬寶淑弄斷的嗎?惠敏,倘若不是她不願意將事情鬧大,你認為我真的只是送你一支玉簪彌補,留一張紙條警告那麼簡單嗎?不要有下一次,不要讓我再知道你設計秀蘭和磬寶淑那個孩子,不然,一切的代價,我會讓你一次的還清。」陸員外冷冷的看著這個和心中的那個人那般相似的臉,如今看起來竟是發現那般的不相似。冷冷的揚起了一抹笑,再不看柳惠敏一眼,陸員外便打開門,拂袖而去。三夫人看著陸員外離去的身影,失神的癱坐在地上,眼角不斷的涌出淚水,內心是深深的悲涼。
小翠看著夜幕之中離去的陸員外,擔憂的跑進屋內,看見了無神的坐在地上的三夫人,趕緊走過去扶起三夫人。「夫人,您……」小翠擔憂的問道,三夫人抬起滿是淚水的眼眸,輕輕的搖了搖頭,「小翠,今晚你不必服侍我,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听著三夫人的話,小翠亦不能說什麼,只是彎身行禮後退下。
望著外面漆黑的一片,三夫人就坐在房內,吹滅了蠟燭,在黑暗中獨自的回想著過去的點點滴滴,想起了自己遇到陸員外,到成為了他的妻子。會妒忌,會猜忌,會想辦法,陷害賀秀蘭。每一次,陸員外都會小懲她罷了,不曾有過今天這般的怒氣。磬寶淑究竟是個怎樣的人?讓陸家的兩個公子為她動心,讓陸員外為她撐腰,她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子有這般的能耐。輕輕的嘆息一聲,搖了搖頭,柳惠敏第一次發現自己有些疲憊了,老去了。
轉眼間,自那件事情以後,半個月已經過去了,磬寶淑每日養傷,偶爾在瓊花樹下靜坐,或者捧著一本書忘我的讀著。偶爾撫動著陸霜霜離開的時候贈與她的琴,想著曾經的快樂,一個人淡淡的笑著。種種的落在遠去看著這一切的陸銘琪和更加隱蔽的陸銘豪的眼底,但是誰也不願意去打擾這份恬靜,這份只屬于磬寶淑一個人的世界。三夫人亦變得安分守己,再沒有了以前的囂張,陸家又恢復了一片的祥和。直到一天,前方的消息傳來,前方的戰情告急,很快會有一些亂兵會跑到這座城池來,內心的擔憂不得不有。陸員外仔細的一番考慮以後,在一次的飯席上對羽蝶和陸銘風說︰「七日之後,就幫你們二人辦親事,可願意?」
羽蝶羞紅著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陸銘風看著依舊羞澀的羽蝶,輕輕的點了點頭。
那一日起,陸府上下一片熱鬧,城中每一個人都知道,陸三公子即將大婚,娶得乃是青梅竹馬的一個丫鬟。城中一片的嘩然,听上去是這般的難听,但是許多女子都不由的羨慕和嫉妒羽蝶的幸運,能得到夫婿陸銘風這般優秀的男子。流言總是會被添油加醋,听起來十分的逆耳。羽蝶初次听的時候,眉頭緊鎖,磬寶淑就在一旁笑著說︰「都要是人家的妻子了,度量豈可還和一個女兒家這般的小?嘴巴長在人家的身上,你總不能一個個捂著吧?難不成,你有如此多的手?」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在磬寶淑的唇邊響起,羽蝶羞紅了一張臉,嬌嗔的說道︰「寶淑姐姐又來打趣羽蝶了,太過分了。」
磬寶淑輕輕的搖了搖頭,看著這個即將為人妻的羽蝶,內心也是一片的欣慰和心系,只希望,羽蝶以後的生活都是幸福的。而且,她相信,陸銘風是可以辦到這件事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