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塵看著眼前,已經泛黃的照片里面,笑靨如花的孟淑兒。她笑彎的眼楮看著自己,似乎在告訴自己,老人家說的話是正確的。劉玉塵沉了沉,對老人家道了聲謝。慢慢的,又走回去何又又曾經居住過的地方。看著劉玉塵離開的背影,老人家無奈的搖了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呦,怎麼就是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呢,真是的。」
劉玉塵剛走到何又又住處的門前,房東太太剛好出陽台晾衣服的時候看見了他。
「有什麼事嗎?」房東太太好心的問道。「請問我可以進去里面看一下嗎?」劉玉塵平靜的看著房東太太,看著他沒有一絲波瀾的臉,房東太太不知道他內心里面是怎樣的心情,點了點頭。然後拿起鑰匙往樓下走去。幫劉玉塵開好門以後,劉玉塵低聲說了一句「謝謝」,房東太太可以感覺的出,此刻他的情緒不高,是有些難受的。想著情感這事,也是怪傷人的,也許何又又也是覺得為難才選擇離開的吧。想起何又又來退租的時候,那眉目之間透露的難過並不能騙過她的眼楮,她畢竟也是年輕過的,女子眉間有著的憂傷,她又怎麼會不懂。只是希望,何又又這個怪孤單的孩子,希望她可以最終獲得自己的幸福。房東太太看著劉玉塵進去的背影,不僅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便轉身上了樓。
環顧著四周,看著這一間每一處都是何又又布置的簡單卻溫馨的房子,如今人已去,卻彌漫了憂傷的氣息。如果沒有遇見過自己,如今的何又又也該是幸福的吧?劉玉塵不禁這樣苦澀的想著。如果沒有遇見自己的話,也許何又又就會被許征然的愛打動,也許她就會從此和許征然過上幸福的日子,而不是像如今一樣,離開了自己唯一棲息的地方。
坐在何又又曾經睡過的床,想起了自己曾經醉倒,是何又又將自己從酒吧那里找回了自己,想來那一夜何又又都是沒有睡的,那麼悉心的照顧自己。而自己一醒來卻是激動的問她另一個女人,對她而言也定是很大的挫傷。可是她卻沒有將自己的難受透露半分,而自己亦沒有去發現她眉間的隱忍,沒有問她一句,沒有感謝她一句一夜的照顧。反而還大聲的告訴她,他不會愛上她,他心里面只放得下孟淑兒一個人。老人家的話依舊清晰的在耳邊響起,也許自己真的是等到何又又離開了,才願意去承認自己的心。也許自己對孟淑兒的愛,真的不是自己想的那麼寶貴,也許,真的對孟淑兒來說是一種負擔。那麼,淑兒,可以告訴他,他是否可以去愛何又又,愛那一個為了他傻了那麼久的女孩嗎?
迷茫之中,劉玉塵似乎看見了孟淑兒的容顏,對他說︰「去愛吧,去愛那個愛你的女孩,不要讓自己後悔。」而此刻的孟淑兒恍惚的依舊在車上顛簸著,出神的望著窗外。
劉玉塵站起身想要離開的時候,突然在地上看見了一張東西,拿起來看是一張照片。看著照片,劉玉塵的眼光越發的幽暗,這一個女人,究竟是多麼的傻?照片里面是何又又遠遠的偷/拍的,鏡頭里面有著她自己,她微微嘟著嘴,吻著遙遠的劉玉塵的額頭。明知道這不是真實的,可是何又又還是這樣幻想著,從照片里面,她的眼神之中,有著幸福的光芒在閃爍。即使是這樣,明知道不可以去靠近,可也還是選擇默默的愛著。對她而言,這也是一種幸福,只要能愛著他就好。
那一刻,劉玉塵知道,自己真的放不下這一個女人了,真的再也放不下了。即使自己一直不願意去承認,孟淑兒死了這個事實,可是他還是背叛了孟淑兒,選擇了愛上何又又。當孟淑兒在世的時候,他沒有辦法讓孟淑兒知道自己的心,他用了二十多年的時間在心里默默的愛著這個女人,直到遇見了何又又。也許真的是他的不忠貞,他愛上了何又又。
許征然收拾著自己的行李,想要踏上尋找何又又的路上。
鄭舒突然來到自己兒子的房間,推開了門,卻看見自己的兒子正在整理行李。鄭舒驚愕的問道︰「你想要去哪里?想要去找何又又,和她一起遠走高飛嗎?」許征然怔了一下,然後轉頭悲傷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媽,我是真心的愛又又的,又又不是那一種看上我的錢的女人。在我和她還是同一個大學的時候,我曾經無數次的買貴重的東西送給她,但是她每一次都是憤怒的把那些東西還給了我。她和我說,雖然她窮,沒有我一樣好的出身,但是她有她的自尊,所以她不願意讓我用錢踐踏了她的自尊。這樣的一個女人,怎麼可能是一個為了錢的女人?」鄭舒不悅的看著為何又又辯護的許征然,「就是她知道你傻,知道你不喜歡那些拜金的女人,所以她放長線好去釣你這條大魚,讓你一愛就傻傻的愛了她那麼多年,連自己的未婚妻的不去理。」
「裴祁麗不是我要的,而是你們自己自作主張給我選擇的未婚妻,我從來沒有答應過。即使你們強行舉辦了那一場訂婚典禮,即使我不出席那一場訂婚典禮,你們還是讓她做了我的未婚妻,這不是我要的。而是你們強加給我的,媽,我這輩子會愛的只有何又又一個人,無論是一個裴祁麗,或者是其他任何的一個女人,我看不上,不會愛上。就算何又又是你想的那一種人,我還是愛她,不後悔的愛著她……」許征然話還沒有說完,「啪」的一聲,鄭舒含著淚,憤怒的打了自己的兒子一巴掌。
「如果你真的覺得要去找何又又的話,那麼,以後你就不再是我的兒子,以後你不要再回這個家。」鄭舒努力忍著眼楮里面的淚水,看著面前這個自己含辛茹苦十個月,養了二十多年,疼了二十多年的兒子。想到自己一直听話的兒子,因為一個不干不淨的女人來違逆自己,鄭舒內心的氣無法舒緩過來。鄭舒說完這一切話,不想再看這個讓自己失望的兒子一眼,轉身離開了許征然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