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重重松了一口氣，身子總算不再繼續往下滑了。
然，這口氣還沒舒完，言桀突然緊摟著她的身子，一步一步，往更深的地方走去。
海水襲到他的胸前，這樣子的深度，足以讓唐素苧感覺吃力。
言桀勾唇一笑，俯身，一點一點往冰冷的海水里探去……
好冷……
唐素苧禁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雙手更是死命地摟住言桀的脖頸，長久的僵持，終是抵不過酸痛萬分的胳膊，手臂驀然一縮。
孱弱的身子，在她松開手的瞬間，快速往海水里滑去。
只及言桀胸口深度的海水，卻足以把她整個人淹沒。
「啊！！」
驚恐地尖叫出聲，本能的求生的欲間隔望，讓她顧不得著些許，小手，猶如在漫漫海水中看見一根救命稻草，眼疾手快的拽著他襯衣的衣襟。
身體已經陷入冰冷的海水之中，腳根本踩不到底，浮浮沉沉中，只能靠拽著言桀衣襟的力氣，出來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
「撕——」
薄薄的襯衣，終是受不了她這樣的折騰，裂開一道口子。
小手還攥著襯衣布條，臉色卻蒼白的有些恐怖，驚慌的淚水急急落下，劃過眼瞼，和咸腥的海水陣陣的融為一體。
掙扎著，咆哮著，哭喊著，撕扯著，百般哀求，千般服軟，卻還是沒有得到他一絲一毫的憐憫和同情。
呵，終究是是她太傻，惡魔又怎麼會心軟呢？
咸澀的海水嗆入喉間，淚水，更加放肆的涌出眼眶，她也分不清，臉上布滿的，究竟是海水還是淚水。
「唔……救……救……咳……」平靜的水面，暈開一圈圈漣漪，海水咸澀的味道，讓她幾欲作嘔。
胡亂在水里撲騰著雙手，用僅存的意識，呼救著，希望能喚回這個心腸鐵硬男人的憐憫之心。
可每一次，好不容易浮出水面吐出一個字，甚至來不及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卻又被隨之而來的浪花打入水中。
如此反復，漸漸的，體力耗盡……
被海水浸到酸痛的眼楮，倔強地不肯閉上，嬌小的身體，卻不受控制地，下沉……下沉……
她不想死，一點都不想！！
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麼，卻什麼都抓不到。
胸腔像是要爆炸開一般，小嘴鼓得圓圓的，整張小臉，因為缺氧而憋得通紅。
烏黑色的發絲飄到眼前，伸手撕扯著自己的頭發，頭皮傳來一陣陣疼痛。
會疼，那是不是證明，她還沒死？
抬頭看著上空黑漆漆的一片，言桀，他，真的忍心嗎？
眼睜睜看著她在他面前做著垂死掙扎，而無動于衷？
嘴角艱難的扯起一抹笑容，原來，死亡的感覺，竟是這般……可怕。
緩緩闔上眸子，緊閉的嘴巴也緩緩松開，任憑漫天涌來的海水將她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