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別……」男人臉色陡然一變,想要用蠻力直接扯上的女人,可想想,這女人這般柔弱嬌小,況且人家又喝醉了,如果自己真的生氣,那不是太沒紳士風度了?
咬了咬牙,他忍!
「這位小姐……」
「哇塞,你身材好好啊!」初夏一臉相,完全忘記了自己要「教育」這個男人的初衷,兩眼直冒紅心,小手鑽進男人的微微敞開的衣服里,還是胡亂模了起來。
好……好有料啊!
初夏闔上眸子,開始徹徹底底陶醉其中。
喬定傻眼,似乎難以相信,自己堂堂一美國黑幫老大,竟……竟被一個小女孩調戲了?
話說,中國女人,那不都是以含蓄為美的嗎?
這……這是什麼情況?
「帥哥,來,我們大大的kiss一個吧……」初夏眯著眼,撅起大嘴巴,仰起優美的脖子,作勢就靠近男人濕潤的唇瓣。
「s-h-i-t!得寸進尺!!」喬定咬牙切齒,掐著初夏的腰肢,一個用力,直接把她摔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喬定•金,什麼時候這麼窩囊過了?
偶爾紳士一次,竟然是這幅場景。
果然,紳士什麼,全他媽放P!
無視初夏在地上打滾直嚷嚷痛苦的模樣,拍了拍身子正準備往外走,一個站在門口的女人,突然直直沖進來,由于身高問題,緊揪著他的衣服前襟。
咦,真是奇怪了!
這個Pub的女人都喜歡肆意進男洗手間的嗎?
「放手!」薄唇輕啟,不慍不怒的吐出兩個字,卻滿滿的都是震懾力。
唐素苧冷哼一聲,剛才她在門口,可是親眼看見這個男人把初夏甩到地上,賤男,行了凶就想逃跑?
想得美!
初夏也是他能欺負的主嗎?
「放手,別讓我再重復第三次!」喬定淡淡地說著,唇角卻還帶著一抹詭異的笑意,如果熟悉他的人,肯定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征兆。
可是,很不幸,唐素苧並不是熟悉他的人。
再說,他生氣了又怎麼了?
全世界,就他有脾氣?
「拽什麼拽!」唐素苧抬起頭,努力不讓自己因為這身高,而失了氣勢,「賤男,我告訴你,地上躺的那可是我朋友,別以為剛才我什麼都沒看到,我站在門口看的可清楚了!看你就一副沒涵養的混蛋樣,老娘告訴你,男人就要紳士一點,懂不懂?」
唐素苧說著,直接一腳就踹向男人的膝蓋處。
高跟鞋……
其威力可想而知。
喬定也根本沒有料到,唐素苧竟然這麼潑辣,說著說著就動手了,絲毫沒有防備,自然也來不及閃躲,硬生生挨了這一腳。
「渣男!!」唐素苧惡狠狠地說道,毫不留情地賞了他一個大白眼,蹲子,扶起臉紅的不正常的初夏,轉身就往外走。
就她那酒量,她就知道,肯定會出事!
上一次喝醉的時候,一邊叫嚷著要跳月兌衣服,還在大街上拉著一個男的就要送法式熱吻,這不知道這小丫頭片子哪來的力氣,那時候,四五個人拉她都拉不住。
這一次,雖然被人摔成這樣。
不過,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大概今晚喝的太多了,初夏似乎已經沒有力氣折騰了,哼哼唧唧的,好像醉地要睡覺了。
吃力地扶住她,正準備往外走,男人的手突然攔在她們面前。
「什麼事?」唐素苧沒好氣地說著,同時,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面前這個男人。
深邃的眼眸,典型地歐美人高大的身材……
如果,真的要干架,情況似乎很不利的樣子。
唐素苧哆嗦了一下,在心里暗忖著,這個大男人,應該不會和她這個小女人作對嗎?
瞄了眼完全靠在自己身上的初夏,想起自己剛才不善的語氣,眯著眼楮笑了笑,開口道,「那啥……這里是男洗手間,我們兩個女生老是呆在這,不好吧?」
說罷,扶著初夏,作勢就往旁邊走去。
「都已經呆這麼久了,沒什麼好不好的,」喬定冷颼颼地說著,身體移動了一下,再次攔住唐素苧的去路,「女人,今天我就要告訴你,什麼人是你惹不起的!!」
……
……
昏暗的包廂里,彩色霓燈斜斜打在人的臉上。
唐素苧被「邀請」坐在沙發上,看著對面端坐的喬定,還有他身後那一排清一色黑色西裝的彪形大漢,饒是再膽大妄為,也焉著一張臉,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唯恐自己再一個大意,就要尸骨不存。
身體正處于高度緊張之中,耳邊傳來一道輕輕的鼾聲,側目,看著靠著自己,睡得滿是口水的初夏,唐素苧突然有種想要一掌把她拍醒的沖動。
神馬好朋友有難同當,果斷全是扯淡啊!
不然,她現在嚇得冷汗都冒出來了,這貨怎麼會睡得這麼香?
「說吧!你打算怎麼辦?」
偌大的包廂,針落可
聞,喬定翹著二郎腿,灼灼的目光緊鎖唐素苧,似笑非笑。
靜,
詭異的安靜。
望著他身後那些保鏢,儼然就是一副黑社會拷問的架勢,唐素苧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腦袋亂哄哄的,暗暗垂下眸子,雜亂的腦子,此刻卻格外清晰的勾勒出一張妖孽般的臉。
說實話,她並不了解言桀……
除去相處後得出他那討厭的霸道強勢和喜怒無常,對于他的工作、家庭,她一無所知……
唯一知道的一些,也是從之前墓然嘴里得到。
黑手黨教父……
這個,她一直覺得,只會在電影里出現的字眼。
總覺得遙不可及,從不會跟身邊的人劃上等號。
言桀……
雖然有時候對她惡劣了一點,可和現在比起來,他簡直就是天使啊!
「King,她似乎嚇壞了……」喬定身旁的一個男人開口了,用流利的中文漫不經心地說道,「King,我記得,上一位冒犯您的人,現在全家人都在地獄團聚……對于女孩子,這似乎殘忍了一點……」
Jerry冷冷的說著,平靜的語氣,仿若只是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一般。
看向唐素苧時,皺著眉頭,似乎又在糾結,思量了一小會,才淡淡開口,「要不,斷手?斷腳?戳瞎眼楮?」
每听他停頓一小會,唐素苧心就跟著緊揪一下,這個男人站在喬定的身旁,並非身後,顯然身份也是舉足輕重的……
一開口就是斷手斷腳……
唐素苧的心也跟著一顫一顫的,天吶,她惹到的究竟都是些什麼人吶!
喬定看了Jerry一眼,還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最終,目光頓在她的腳上,「別鬧出人命就好……」
他的意思,已是最清楚不過。
唐素苧從來不知道,原來,這些話,竟還可以如此雲淡風輕的從嘴里吐出!
「不要!!」在那些男人往她靠近時,唐素苧猛然從沙發上彈跳而起,然,剛剛站起身,其中四個人已經齊齊按住了她的頭腳。
身體被固定在地板,根本撼動不了絲毫。
「不!不要!!!」看著一個男人握著她的腳端詳著,一臉猙獰的表情,唐素苧嘶聲大吼,因為害怕,聲音也尖銳的變形了。
淚水,順著臉頰,啪嗒啪嗒就往下掉。
她怕了,真的怕了……
男人似乎也被唐素苧高分貝的驚叫嚇到了,一時間,竟忘記了正在進行的動作,抬起頭,滿是詫異地看著她。
「怎麼,還不動手?」
這話是Jerry說的,依舊淡然的聲音,隱約著,似乎又帶著幾分……玩味?
「不要!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求你,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
第一次,用到「求」這個字眼,害怕之心,顯而易見。
唐素苧哭喊著,滾燙的淚水順著臉頰就往下掉,拼命扭動著身子,卻被緊緊禁錮著,根本無法撼動分毫。
掙扎……
反抗……
卻都不過是徒勞。
害怕、絕望,如漲潮的海水般洶涌而來,直接將她淹沒。
緩緩闔上眸子,屏住呼吸,這一刻,似乎整個世界都跟著安靜下來了……
「砰——」
重重的聲音,震得唐素苧耳膜都開始嗡嗡作響,下意識地看向門口,在看見那穿著黑色風衣,集霸氣于一身的男人後,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如開了閘的洪水一般,緩緩流下。
四目相對,那原本萬分忐忑的心莫名地就安定下來了。
似乎,有他在,就算天塌下來,她也不用再擔心害怕了。
驀然發現,不管言桀怎麼折騰她,對她多惡劣,可無形之中,她對他,竟是這般信任,這般依賴。
「沒事了……」他寬慰著說到,不顧房間里那麼多人,唐素苧吸了吸鼻子,原本正在往下掉的眼淚流的更加凶了。
細心地注意到他那略有些凌亂的發絲,證明他也是急匆匆趕來的,某種情緒在心里激蕩著,就這樣看著他,再也移不開視線……
「喲,教父大人,好久不見!」喬定笑著道,站起身,一個眼神示意,那些人已經心領會神地放開了唐素苧。
「的確是好久不見!」言桀不冷不熱地說著,看著仍躺在地上的唐素苧,無奈的搖了搖頭,走過去,直接把她從地上橫抱起來,「人我先帶走了!」
不是反問句,而是完完全全的肯定句。
喬定無可厚非地聳了聳肩,慷慨地笑了笑,又指了指還癱在沙發上呼呼大睡的初夏。
「陳揚……」言桀自然是認識初夏的,一個眼神示意,陳揚把初夏也抱了起來。
一群人,又浩浩蕩蕩地離開。
偌大的包廂,一時間,倒有幾分冷清。
「King,就這樣讓他們把人帶走?」Jerry憤憤然地說著,他跟了喬定多年,對于他和言桀的恩怨,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喬定搖了搖頭,似笑非笑。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或許,連言桀自己都不知道,對這個女人,他那超乎尋常的在乎……
他一直在搜集調查言桀的資料,可笑的是,他竟然不知道這個女人的存在!
既然能把她保護的這麼滴水不漏,其在乎程度已是顯而易見。
本以為,他好不容易調查出來的那個什麼安沛涵,才是他的弱點,可現在……
游戲似乎越來越好玩了!
……
……
直到坐上車後座,唐素苧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
剛才那一場驚心動魄,就像一場夢,虛幻地不真實。
如果,剛才,言桀沒有趕來,那她是不是真的就要和那個人說的那樣斷手斷腳……
身體猛然打了一個冷顫。
抱著言桀腰肢的手不自覺加重幾分,在他懷里蹭來蹭去,帶著她所熟悉的煙草味,眼淚莫名其妙地就流了下來。
「嚇壞了?好了,已經沒事了……」
唐素苧搖了搖頭,听著言桀柔和的聲音,就埋在他的懷里猛掉眼淚。
某種情緒在胸腔不停翻滾著,沸騰著,急于沖出胸口,卻又被她死死壓抑著,兩種極端,在胸**織踫撞著,壓得她渾身都開始難受起來。
淚水,打濕了了他的衣服,滲入其中,灼地他肌膚也開始火辣辣的疼。
嬌小的身體在他懷里不停地顫抖著,第一次,看見她哭得這般不能自己。
一直把她想的太驕傲,也太倔強,卻忘了,其實,她也不過是個需要人保護關心的女人而已。
猶豫了一小會,伸出手,拍了拍她顫抖的肩膀。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似乎是回到了家,唐素苧才漸漸停止哭泣。
听著浴室里傳來的水聲,猛然意識到,這是第一次,她把這個地方稱呼為「家」。
家……
多麼美好的字眼。
一直以來,她都把這里當做一個華麗的囚牢而已啊!
今晚,似乎發生了太多她能接受的,亦或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不管如何,卻讓她對言桀,對這個地方,都有了很大的改觀。
是不是,只有經歷過,才知道現在的美好?
可是,言桀……
這個只能看卻不能動心的男人……
苦笑著搖了搖頭,爬下床,走到不遠處的吧台,拿起酒櫃里一瓶威士忌,就喝了起來。
……一杯又一杯……
……一瓶又一瓶……
等言桀從浴室出來時,唐素苧面前,已經全是骨碌碌轉動著的酒瓶。
一瓶威士忌,一瓶伏特加,一瓶法國干紅……
言桀愕然地睜大眸子,這個女人,是把酒當白開水喝嗎?
就算真的當白開水,那也一下子喝不了這麼多啊!
還是說,今晚真的嚇壞了?
原本準備拍她臉的手,硬生生縮了回來。
抱起唐素苧,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又讓王媽準備一碗醒酒湯上來。
現在不醒酒,難保明天又會頭痛……
王媽辦事很有效率,不過幾分鐘時間,一碗冒著熱氣的醒酒湯就送上來了。
「喂……」
沒有反應。
「素苧——」
湊近她耳邊呼喚著,依舊沒有反應。
「唐素苧!」
還是沒有反應。
「唐素苧,再不起來我就直接把你踢下床!」
拍了拍她的臉頰,這次完完全全就是咆哮出聲。
「唔……」這一套似乎很管用,床上的人不安地翻了一個身子,總算悶哼了一聲。
見她終于有反應,言桀連忙坐在床沿邊,扶她起來。
頭暈乎乎的,過了好久,唐素苧才睜開迷醉的雪眸,迷茫地看著面前俊美無雙的臉頰。
頭好痛……
像是被千斤大錘砸過一百遍一般。
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冰涼的指尖,讓她自己也打了一個冷顫。
「我……我怎麼了?」腦袋還暈暈眩眩的,意識雖然有些清醒了,身體卻使不上任何力氣,無辜卻又迷茫地看著眼前的人。
「叫你把酒當飲料喝,現在知道難受了?」言桀沒好氣的說著,直接拿起床頭櫃上的碗遞道她的面前,聲音也放柔了幾分,「來,喝了這個就沒事了……」
唐素苧低頭看了眼那黑糊糊的液體,嫌惡地撇了撇嘴,直接躺回床上。
言桀看著背對自己的唐素苧,目瞪口呆,她……她這算是耍小性子?
他以前怎麼都沒有發現,她也是有賭氣的時候?
「別鬧了,先起來喝了……」不自覺地勾了勾唇,伸手扳回唐素苧的身子,卻不料,映入眼簾的,竟是她淚流滿面的樣子。
「你……你別哭了……」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她哭了,可她的眼淚,就像帶著魔力一般,讓他渾身都開始不自在,放下手里的碗,七手八腳地開始擦起她臉上的淚珠。
「你先別哭了……這個東西,不喝就不喝,那去洗個澡吧……」見她依舊沒有反應,言桀直接抱去她,唯恐再拒絕,一進浴室,扒光她的衣服,直接把她仍進大浴缸里。
溫熱的水氤氳著熱氣,女乃白的肌膚變成半透明的粉色,言桀只感覺喉嚨一緊,渾身熱血直往腦子沖。
他……竟然對她有了反應,
「我先出去,」設置好水溫,言桀匆匆丟下一句話,準備離開。
今天發生太多事了,她的身體現在並不適合,況且,她現在的狀況,也應該好好休息。
「別走……」唐素苧抽泣著說到,見言桀準備離開,急忙伸手拉住他冰涼的大掌,眼角不斷翻涌而出的眼淚,滴在水里暈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我……我怕……」
有人說,半醒半醉的狀態是最難受的。
有傷痛的人,想找一個發泄口,會借著這個機會猛哭,發泄心底所有無法承受的傷。
就像現在的她,不知道為什麼,只是,突然的就想哭。
只知道,一想到那個人,心,就被揪著疼,眼淚,就像開了閘的洪水似的……
而這個,讓她疼,讓她哭的人,就在眼前!
沒有人會明白,這種想愛不能愛的痛苦!
看著他,恨不得借這股沖動就告訴他,她愛他,已經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
可是,理智卻又告訴她,不能!
「別哭了……」
他的聲音,很柔,很輕。
大掌捧起被眼淚打濕的臉,不厭其煩地一次又一次擦干她的淚水。
緊緊看著她,目光如炬,冰藍色的眸子染著類似心疼的東西。
唐素苧閉上眼楮,任憑眼淚滑落,伸出指尖,細細磨砂著他的輪廓,眷戀地描繪著他的五官。
每一個動作,都包含著滿滿的深情,一滴滴淚珠更加迅速地開始翻滾……
「言桀,我好像喜歡上你了,怎麼辦?」她哽咽著開口,似對言桀說,又似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