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唐素苧只是輕喘了一下,漠然的小臉,雲淡風輕的表情,空洞的眼神,好似一切都已經和她無關了。
她的淡然,更是讓言桀陷入不知名的瘋狂之中,動作更加的凶猛放肆起來,卻始終喚不回她絲毫的理智。
「素苧,疼就叫出來!」懶
安靜到詭異的房間里,只剩下**撞擊的「啪」「啪」聲,格外萎||靡。
言桀惡意地抽動著,卻怎麼也逼不出唐素苧的反應,她只是呆呆躺著,眼楮看著天花板,清澈的瞳仁里,再也沒有他的影子。
他的溫度,他的激情,他的火熱,再也無法捂熱她的心。
「……」
「別給我裝死,听到沒有?」
「……」
「唐素苧,別以為我縱容你,就真的拿你沒辦法!!」
言桀說著,掐著她的腰,更加用力地往深處探索……
巨大的分身,像是一把尖銳的小刀,恨不得切斷她所有的冷漠,拔掉她所有的刺,榨干她全部的靈魂。
而唐素苧,除了攏了攏眉頭,從始至終,沒有一丁點多余的反應。
這一場男女之間的戰斗,究竟是誰征服了誰?
半夜,
身旁的人已經熟睡,甚至打著輕輕的鼾聲,唐素苧挪開橫在胸前的手臂,拖著沉重的步伐,緩緩往浴室走去。
凌亂的發絲,紅腫的唇瓣,還有鎖骨脖頸處斑駁的吻痕和咬痕,顯示著她此刻的狼狽。蟲
言桀,為什麼?
為什麼你總是要用我最厭惡的方式,把我所有的自尊和驕傲踐踏在你的腳下!!
四年前,我什麼都不懂……
可現在,我好不容易擁有了我想要的幸福,你為什麼要把我的幸福也破壞的這麼徹底!!
眼眶迅速氤氳起一層淡淡的水汽,看著鏡子里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唐素苧突然失聲笑了起來。
幾分自嘲,幾分鄙夷,卻又幾分悲涼。
輕輕的笑聲,猛然拔高了幾度,她仍在笑,笑得癲狂,也笑得歇斯底里……
甚至于,瘦弱的肩膀,也跟著顫抖起來。
言桀,我恨你!恨你!真的恨你!!!
伸手拼命揉搓著身體的痕跡,卻怎麼也擦不掉滿身斑駁。
扯動著唇角,唐素苧笑到連淚水都開始不受控制地急急溢出浮腫的眼眶。
可是,她仍舊放肆地大笑著,知道瘋狂詭異的大笑逐漸演變為絕望的失聲痛哭……
言桀,我到底要怎麼樣才可以在你的世界里徹底逃離?
我到底怎麼才可以跟你劃清界限?
我們的關系,一定要一個人死,才可以結束嗎?
那麼……
就由我來結束我們的痛苦吧!!
修長的雙腿,邁進浴缸之中,滾燙的熱水,燙紅了她女乃白的肌膚,可唐素苧卻好像感覺不到似的,蒼白的唇瓣輕輕揚起,那是……她慣有的驕傲迷人。
言桀,你這麼自信地把我軟禁,是以為我為你余情未了?還是,你覺得,我根本不敢死?
一輩子那麼長,誰又願意心甘情願死去嗎?
可是,言桀,感謝你……終于把我逼上了絕路!!
身體順著浴缸一點一點往下滑,清水滑過瘦弱的肩膀,漫過縴長優美的脖頸,掠過毫無血色卻輕揚著的唇瓣,淹過俏挺的鼻梁,沒過如羽翼般輕顫著的睫毛……
最後,蓋過頭頂……
蓮蓬頭的水還在往下灑落著,她的心,也隨著這灑落的熱水,一點點死去……
水,嗆得眼楮好痛好痛,胸腔強烈的窒息感,讓她幾欲抓狂,可唇角的笑容,卻越發擴大了起來。
仍記得,四年前,言桀抱著她去海邊……
那時候的她,也想死,卻在死去的前一秒,奮力掙扎著。
沒有人知道,游離在生和死的邊緣,有多麼多麼可怕……
晶瑩的淚水滑過眼角,在溫水中漸漸暈染開來……
看,他和她的過去,到了現在,她還清楚地記得!
唐素苧,你真是……無藥可救!!
淚水,更加放肆的涌出,似乎要把胸腔僅存地那丁點氧氣也榨干,胸口,突然開始生疼生疼的……
泛著詭異慘白的微笑,唐素苧把自己完完全全埋入在溫水之中。
冰寒而絕望的心,伴隨著身體隨著重力的下沉,逐漸開始一丁丁釋然……
終于,結束了嗎?
言桀,這一次,你還敢緊抓著我不放嗎?
突然地,想要極近瘋狂地大笑。
她,終于結束了所有的痛苦……
用了最慘烈的方式,解月兌了自己,報復了他。
言桀,其實,我想看看,你所謂的喜歡,究竟有多深……
看見我的尸體,你該會是怎樣的歇斯底里,亦或是雲淡風輕。
可是,沒機會了吧……
我要走了,去一個沒有你的天堂!
……
……
睡夢中的言桀,身體猛然打了一個激靈,瞬間驚醒,一種陌生的痛楚,迅速傳遍四肢百骸,好像……此刻,生命里某件最重要的東西正在流失,消散……
心,狠狠一顫。
手下意識地模了模另一旁,卻發現,床的另一半,冰冷一片。
「嘩!」
一盆冷水當眾澆下,言桀只覺得,此刻的心,冰寒到了極點。
他忘記了鎖門……
所以,在他最忘情的時候,她逃走了?
言桀驚覺,作為一個男人,他是多麼多麼失敗。
軟禁……
強迫……
誰也原諒不了這樣子的痛吧?
更何況,唐素苧是那麼倔強……
突然間,覺得自己執著的好笑。
明明知道她已經離開了,卻還是抱著那麼一丁點如星星之火般的希冀,在屋內搜尋著。
他等著,等著那以如死灰般的希冀被重新復燃……
「素苧?」
浴室里傳來嘩嘩嘩的水聲,還有緊扣著的門,讓言桀的心,頓時跳到了嗓子眼,扣著門輕喚道,卻沒有任何回應。
「素苧……」
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生氣了?」言桀擰了擰眉,低垂著頭,一副認錯地乖小孩模樣,「素苧,對不起……」
「我……我太在乎你,總是害怕哪一天,你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素苧,謝謝你這次沒有離開,以後……以後我盡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好不好?」
「我知道,我不夠好,可是,只要你告訴我我哪里不好,我都會為你改……」
「素苧,我發誓!你不相信我的話,我可以寫保證書……」
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素苧,你……你千萬不要嚇我!!」
言桀急急敲著門,似乎也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聲音里甚至有了一絲連他自己都不發覺的顫抖,轉了轉門把,卻發現,是從里面反鎖的。
「唐素苧,開門!!」手大力敲著玻璃門,就算浴室再大,水聲再響,這麼大的動靜,不可能听不到的!
「你再不開門,我就進來了哦!」
換做平時,唐素苧肯定大罵了吧,或者,穿好衣服,快速走出來,可……可今天,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太詭異了!!
言桀當機立斷,抬腳,狠狠踹門。
靠,沒事他買這麼好的門干什麼?
言桀此刻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大嘴巴,見浴室除了水流聲,還是絲毫沒有動靜,快速跑下樓,就去跟管家拿鑰匙。
「砰——」
一記悶聲,浴室的門迅速被打開。
浴缸里的水已經滿的溢出來,地上全是水,還冒著熱騰騰的霧氣,就像是一個大蒸籠,注滿清水的浴缸里,詭異地冒著晶瑩的水泡,而水面上,漂浮著一具白皙的身子……
發絲凌亂,赤奸惡果的嬌軀泛著鬼魅的蒼白……
「唐素苧,誰準你求死的!!」瞳仁一陣猛縮,言桀慘白著一張臉,氣急敗壞地大吼。
戰栗的聲音,卻寫滿了無助和恐慌。
箭步向前,大掌一把探入水中,滾燙的溫度,讓他下意識的縮手,咬了咬牙,撈起已經泡的浮腫的唐素苧。
冰涼的大掌,和她被熱水泡的溫熱的身體,形成鮮明的對比。
言桀拿起架子上的浴巾裹在她的身上,大手因為緊張,都是顫抖的……
一種從未有過的痛楚和恐慌涌上心頭,甚至于,連布滿血絲的眼眶都開始微微濕潤。
素苧,我們就一定要這樣嗎?
「咳咳咳咳——」
被言桀抱在懷里的唐素苧重重咳了幾聲,一口水從喉間溢出,呼吸頓時暢通了,喉嚨還在火辣辣地灼燒著疼,難受地她眼淚都涌出來了。
為什麼,還沒有死?
為什麼,要她再經受這種痛苦?
「唐素苧,你就真的這麼想死嗎?啊?」冰藍色的眸子已經變成恐怖的赤紅,惡狠狠瞪著懷里還在猛咳的唐素苧,歇斯底里的咆哮,卻又帶著微微的哽咽,還有無可奈何。
她怎麼可以這麼不愛惜她的身體?
胸口劇烈起伏了,這一次,他是真的生氣了!
唐素苧總算停止了咳嗽,看著言桀絲毫不掩飾怒氣的神情,嗤笑出聲,這一次,他又打算怎麼教訓她呢?
未等唐素苧真正回過神,不顧她虛弱的身子,言桀已經把她狠狠摔在大床上。
唐素苧皺了皺眉,艱難地從床上撐起身子,恰好撞進他的目光……
冰藍色的眸子,沒有了往日的光彩,只剩下死灰般的絕望。
心,也跟著微微顫了一下。
他竟然沒有生氣……竟然沒有發怒……
俊美無雙的臉頰上,沒有絲毫的猙獰和嗜血,取而代之的,竟是她從未見過的蒼白和頹廢……隱約著,還有那麼幾分倦怠……
唐素苧不自然地避開視線,這樣子的言桀,她不習慣。
「唐素苧……你就是寧願死,也不肯好好呆在我身邊嗎?」哽咽隱忍的聲音,咬牙問著坐在床邊的人,垂在一旁的拳頭緊緊握起,「是我哪里對你不夠好,還是我哪里做的不讓你滿意了,你告訴我啊!」
哪里都不夠好。
哪里做的都不讓我滿意。
如果你真的對我好,那我身上的這些掐痕咬痕是怎麼回事?
言桀,你知不知,你傷我一次,又要在我心里劃上多少刀?
我就一顆心,四年前,完整地遞給你,你把它弄得傷痕累累後,絕然丟棄,如今好不容易愈合,卻又被你殘忍地撕開,然後,再狠狠地劃上幾刀……
言桀,我已經無力再去承受你給我的一次次傷害了!!!
低著頭,抿唇不語。
不再多看他一眼,嘴角那一抹譏誚的弧度,卻成為了她答案最好的解釋。
「唐素苧,你說話……你看著我!你回答我!!!」言桀俯身,突然陷入不知名的瘋狂中,大掌握著她的肩胛骨,搖晃著她嬌小的身子,失聲大吼。
唐素苧抬起頭,淡然地看著這個已經陷入瘋狂中的男人,任由身體前後搖晃著,不掙扎也不反抗。
他的瘋狂,她的淡然,此時此刻,形成最最詭異的對比。
「唐素苧,我不準你離開,不準!!」言桀猙獰地說著,健碩的身子突然一把壓上她的身子,掐著她的下巴,惡狠狠地說道,「說,你一輩子都不會離開我,說,听到沒有,快給我說!!!」
嘶啞的聲音帶著無助,赤紅的雙瞳也寫滿慌亂。
他,離不開她,真的離不開……
唐素苧……求你……求你……不要那麼殘忍……
男人的薄唇一張一合,隨之而來的,都是他身上熟悉的煙草香,唐素苧只是覺得好笑。
這個無情現實的社會,就連諾言都可以違背,她說一句保證,他也相信?
「言桀,如果不想我再……」死一次,那你就盡管折騰我吧。
「素苧,別鬧了,這麼晚了,我們快休息吧!」
唐素苧下半句堅決的話還沒出口,言桀倏然擁著她一起面對面躺下,拉起被子,就把兩個人的身子緊緊捂住。
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唐素苧更加無力了。
而,這種無力感,讓此刻沒有安全感的她,越發暴躁了起來。
「言桀!!!」
「噓!我們睡覺……」
言桀完全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她的激動,她的憤怒,在他面前,就好像小孩子玩鬧一般,根本不值得一提。
「素苧,什麼不要說,好好睡一覺,好嗎?」言桀緊緊抱著她,那般用力,那般深刻,恨不得直接把她融入骨血之中,「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可以不愛我,只要有我愛你就夠了……」
你就像一只迷路了的小羊,我會拉著你,帶領著你,慢慢走回家……
「言桀,你能不能不要當縮頭烏龜!」唐素苧說著,掙扎著要從言桀懷里逃出來,可言桀抱得她那麼近,別說逃了,就能動一動,都是奢侈……
唐素苧惱怒,正準備張嘴大吼時,唇瓣突然被人狠狠堵住。
四片唇瓣想貼,幾乎沒有絲毫猶豫的,唐素苧狠狠地咬了他。
腥甜的血液在彼此的口腔中蔓延開來,她難受地想要推開他,而他,卻怎麼也不願松開分毫。
長地讓人窒息的一個深吻,唐素苧又推又咬,以至于兩人分開時,言桀唇瓣還在往外涌著血,刺眼的鮮紅,在他本就俊美的臉上,平添了幾絲妖治。
言桀伸手擦了擦唇瓣的血,灼灼的目光沒有絲毫避諱地望著唐素苧,爾後,薄唇輕啟,「流再多的血,再痛,素苧,我也不會在放開你!」
唐素苧難以置信地看著言桀,在看見他眼底的堅定後,冷硬的心,也跟著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