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淼淼從父母家走後,水夫人給心心派了點細致活兒,給了她一本窗簾樣冊讓她坐到沙發上挑版式,家里的窗簾要大換。
正挑揀的當兒,舅媽來了。
潘家舅媽是很少登門的,心心知道,母親和舅媽比較生分,不是婚慶嫁娶是聚不在一處的。懶
一同來的,還有潘瑟瑟,水心里怔了一下,不過很快放下手上的樣冊客套的去迎,很自然的微笑著,比平日里還更要大方得體一些。
洋派時髦的潘瑟瑟被水的形容體貌小驚了一下,還是前三四年見過一次吧,那時候模樣兒還有些青澀,而今日一見就完全是長熟了,確實柔美月兌俗。
落座後的潘舅媽也夸開了︰「這四兒才剛剛二十出頭的人兒,怎的身上就恁般貴氣呢!」
水夫人正牽著潘瑟瑟端詳,呵呵呵笑著說︰「咱們這些孩子啊各是各的秀氣,瞧瑟瑟這水靈眉眼兒,跟畫兒上下來的一般!」
潘瑟瑟大方的一笑,抬眼仍去看水四兒,這水四姑娘身上確實隱隱閃現著一份雍容的貴氣,跟年齡不甚相符。
「表姐幾時回來的?」水主動問潘瑟瑟。
「昨天才回來!」潘瑟瑟笑一面,笑的洋味兒十足。
這時水夫人問了句什麼,潘瑟瑟回轉頭去听,小巧耳垂上綴著的一粒晶瑩亮鑽從水眼中劃了一線光!
水夫人跟潘舅媽寒暄一時,相攜到樓上小客廳看備辦好的婚俗禮件去了。蟲
潘瑟瑟卻不稀罕那些東西,笑著說就跟妹妹在樓下說話不上去了。
姑嫂二人上樓後,水給表姐添茶。
白膩乳臂給潘瑟瑟看的發了呆,心想那嚴謹霸氣的俞大老總可真是養了位絕世美嬌娘!
「表姐不常回國吧?」水一邊添茶一邊得體出聲。
「是,好幾年了,回家是有數的。」潘瑟瑟接過茶,「四兒現在還工作嗎?」
水笑笑說︰「基本上賦閑了。」
潘瑟瑟道︰「賦閑不錯,在報上看到俞先生的農場了,當一位悠閑主婦很好啊!」
水輕搖頭笑了,說︰「閑坐三月五月行呢,長年呆在家可不是回事兒!」
潘瑟瑟不贊同的誒了一聲,道︰「習慣就好,難不成俞先生還讓你出來工作啊?」
水笑笑,沒有提農場里正在建設的實驗室。
跟潘瑟瑟其實是沒什麼談資的,靜默一陣,潘瑟瑟說俞先生沒有回來嗎?
水正要答話間,听到門廳進來人,還沒起身去迎,人就進來了,說曹操曹操到,正是俞羲叢。
潘瑟瑟一見俞羲叢進門,立刻撫手而笑。
「俞董啊,在國內見著你的時候可真是少啊!」潘瑟瑟起身示禮。
俞羲叢也是一愣,「潘小姐!」他轉臉對妻子笑,「對了,你們是表姐妹!」
二位女士落座後,俞羲叢坐下。
「潘小姐回來要住一段日子吧?」俞羲叢的口氣十分客氣,三十四歲的他此時客氣的有些蹩腳了,當自己意識到蹩腳時,口氣已經出去了。
今天真是不順啊,跟小桐發完火又讓水淼淼給添了一肚子的堵,這剛繞到老丈人家接妻子來了,又遇上緋聞情人,想起去年妻子在餐館听到潘瑟瑟與他的傳言時掉碗里的那朵大淚珠他此時都心驚!
潘瑟瑟答話說︰「哪里顧得上呢,明天就要走。」
俞羲叢報以一笑,接過妻子遞上來的茶說了聲謝謝,問妻子中午有沒有午休。
水說躺了一陣。
潘瑟瑟不著痕跡的觀察了一眼這夫妻倆,竟覺出一種柔情。
俞羲叢與潘瑟瑟禮貌寒暄幾句之後,坐不住了,放下茶盞說上樓去看岳父,妻子卻說她父親出去了。
潘瑟瑟話多,見著俞羲叢不由的就談起了生意經,這種話頭自然會把水排到一邊,不過潘瑟瑟的口氣是極自然的,到不是成心排她的。
水體味到俞羲叢的不得勁,故意做識趣狀,等潘瑟瑟話音出現空隙的當兒,她起身點點頭,去餐廳擺了兩盤鮮果點心出來,一盤給潘瑟瑟俞羲叢,一盤給樓上小客廳里的母親舅媽送去。
俞羲叢眼見著妻子要上樓,他忙忙喚了一聲︰「心心。」
「嗯?」水在樓梯上停住。
俞羲叢抬腕看了下表,「你上去打個招呼,我們走吧!」
回頭又跟潘瑟瑟說還有事不能多坐,抱歉失陪。
可這話說出去後,卻老半天等不下妻子來,他心里不知怎的就覺出妻子是故意的,後來看表看的太頻了,潘瑟瑟以為他真是趕著時間,說︰「俞董趕時間嗎?」
「啊是。」俞羲叢得了借口,跟潘瑟瑟點點頭示意失陪,上去喚妻子。
潘瑟瑟同他一起到二樓了,二樓的小會客廳里,水並沒閑著,原來是讓水夫人拖住了,水夫人和潘舅媽正在做什麼手工喜兔雙魚,水上來時正好喊她搭把手抻布頭兒。
俞羲叢進門跟岳母舅母問好後,妻子手上的活還沒弄完,還是潘瑟瑟上去接了她的活,說我來弄吧俞先生趕時間。
這樣一來,水夫人覺出冷落了女婿,停了手上事兒,同舅媽一起送女兒女婿出門。
車子駛出大院兒後,水面朝窗外不聲不響,心中淡淡的傷感被俞羲叢看的清清楚楚!。
俞羲叢也好,出門時就知道水今天得有情緒,趁早的攆開司機自己駕車。
他現在從不允許妻子有話藏著憋著。
剛察覺到水的不悅,他就開口了。
「心心,我一直想跟你說說呢,你不允許我說,之前報紙上那些胡言亂語沒一句真的,什麼潘瑟瑟,什麼上官譽,全是杜撰……」
說著說著,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口氣怎麼跟連珠炮似的,怎麼跟有火氣似的……
他頓住了口,抬手搓著下巴若有所思的穩了穩情緒,伸過手捉住妻子手。
搓了搓妻子綿綿的手,眼望前玻璃︰「晚上想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