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浪低聲說道,「那邊的山梁後,是一個大草窩。山梁上存不住雪,全都刮到了後面的窪谷里,里面的雪最淺的半人深,最深的戰旗插進去能沒頂。總攻開始的時候,三面狼群把黃羊往窪谷那里趕,會是什麼情況?」
東方晴兩眼一黑,像是她被一群人追趕,前後無路,掉進了那窪谷的漆黑的雪窩里。懶
如果這是一個計謀,一個聰明的謀士的作戰策略,她一定不能識破這巨大的陰謀和陷阱。這是一個多麼可怕的計劃,幾乎能夠讓敵軍全軍覆沒!
……
太可怕了!
突然,狼群開始包圍!憋足勁的狼群從草叢中一躍而起,開始向著黃羊猛沖。
人在沖鋒的時候會吶喊助威,但是狼在進攻的時候悄然無聲,沒有一聲狼嚎,卻帶著最刺心刺膽的目光,帶著讓人膽寒的信息,狼……來……了……東方晴又緊張起來,渾身發冷。
黃羊群被嚇得竟然眼睜睜的看著狼群向自己飛奔,毫無動靜。一些羊嚇得腿腳發軟,原地發抖,有些羊竟然尿癱在了原地。還有羊把頭塞進草叢中,留著尾巴四肢在外瑟瑟發抖。
黃羊能生存和大量繁殖的秘密武器就是速度,一旦損失了速度,就直接是一堆羊肉。
又過了片刻,羊群才勉強動了起來。蟲
只有那些經得起冬季鮮女敕綠草的美味的引誘,能抗拒不可抗拒的誘惑的久經沙場的老黃羊和頭羊,才能把肚皮的容量控制在不犧牲速度的前提下,本能的向著山梁的另一個方向跑去。帶領著一群滾瓜溜圓的傻羊逃命。
大部分黃羊,跟著頭羊和公羊開始跑了起來,但是大肚便便,接連摔倒了一些,已經嚇破了膽子,癱倒在草地上瑟瑟發抖。但是狼群看也不看這些倒地的黃羊,只是追向更大的黃羊群。
頭羊和幾只大公羊帶領的大羊群翻過山梁,卻發現了山下的一大片白的看不到底的雪窩,似乎嗅到了危險,嗅到了狼群的詭計。頭羊焦急的踩踏著蹄子團團轉。
像是衡量利弊之後,忽然之間,坡頂上的黃羊群向著相反方向沖去,十幾只有經驗的公羊一致將羊角對外,沖著狼群,拼死一搏,身後帶著大片的黃羊。
狼群對著公羊鋒利的羊角,似乎果然有些退縮,被沖開了一道口子,但是健壯的公羊頭羊沖出去後,又迅速的合上了包圍圈。像是一個閘門,故意開閘放水,然後迅速合攏。東方晴看的無比震驚,這是有預謀的放水!
這時候,包圍圈里全是沒腦子沒力氣的傻羊,狼群一個沖殺,那些失去領導的烏合之眾像是瘋了一樣往山梁那邊跑,一窩蜂的跳進了窪谷里。
這時,世界一片萬籟俱寂,狼群和羊群的奔跑聲,羊群的焦急呻.吟的叫聲,都沒有了。像是剛剛一場激戰從來沒有發生過。
幾百上千只黃羊,除了久經沙場的老黃羊,頭羊和健壯的公羊,最多幾十只,全部都死的死傷的傷。
東方晴看的半天喘不過起來,幾乎快要心律不齊。
慕容嵐起身,「好了,好戲也看完了,我們回去吧。」
東方晴震驚,「不等待會狼群走了後捉羊?」
「掉下去的羊少說也有幾百只,那些狼根本吃不完。我就是帶你們來見識見識,明天一早,我們讓大隊人馬去弄羊。」
東方晴還在震驚中不能恢復,晃晃悠悠的跟著他們回到了營地。
慕容嵐太可怕了!
東方晴忽然想起張副將之前給她將的關于慕容嵐的歷史……難怪!
關于慕容嵐,東方晴記得的,是他的勇謀,和睥睨天下的氣勢。
那時候他曾經是金國一位不受寵的妃子所生,出聲低賤,經常受辱。在他十六歲那年先皇的壽宴上,母妃曾當眾被一位還算受寵的妃子所辱。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妃嬪間經常會言語間夾槍帶棒冷嘲熱諷,但是他卻提劍而上,一刀刺死了那個正受寵的妃子。
慕容嵐的勇武之名從金國傳到了傾國,最重要的是,他一直是戰場的好將,幾乎從未敗仗。
……
難怪……
如果他經常在大漠和草原上,和這群狼打交道,那麼難怪他能成為一名猛將!難怪他會果斷暴戾!
那樣的智慧和計謀,讓受過現代教育的東方晴自愧不如!
像是知曉了東方晴內心所想,慕容嵐笑笑說,「你也不錯啊。汾雙湖一戰,火燒戰船,差點讓我燒死在那里。大漠一戰,你那種威力極大的……爆炸,讓我損失精兵數萬,我們也可以稱為是旗鼓相當了。」
東方晴斂盡鋒芒,「只想此後好好陪伴袖妃,在金國做一名宮女丫頭即可。」在能夠保證生命足夠安全之前,她不介意低姿態。
自由嗎?畢竟生命價更高。
慕容嵐不置可否,「哦?」東方晴看似唯唯諾諾的樣子背後,卻絲毫沒有看到她害怕或是卑微。
停了片刻後說道,「你以為他一定能贏我?」
東方晴直接理解了慕容嵐指的「他」,內心說道,我不以為他一定會贏你,但我衷心希望他能贏你。
「沒有你,他贏不了我!」他在對自己說,又像是對東方晴說。
「你在尋找借口,試圖安慰自己,那只能表明你心虛。他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懂。他的智謀,不在你之下。」東方晴听到後忍不住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