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沒有腳卻走得飛快?
你以為是蛇?
大錯特錯。
當今世上,足不出戶便可知天下大事者,唯靠一八卦爾。
接下來的一個月,誅仙見面都不免就此事嘮上兩句,一個說︰「哎,琢磨著日子,墨宸殿下也快解禁了?」
另一個接︰「許是快了,真可惜了,墨宸殿下果真是天上地下第一情種啊……」
「你說帝君怎的還不納了繆越家公主?」
「听聞已然命白澤去推演吉日了……」
如此這般,翻來覆去地聊到花開花落。
那日之後,跪了二十九日的墨宸帝子被罰在雲崖宮閉門思過,一月不許踏出宮門半步,除此之外無任何懲罰。
消停了大半月的英招每日依舊點卯一般地去郁渺閣晃一圈,更引得大家議論紛紛。
倒便宜了嵐迦,每日里只需去鳳君那請個安,依舊躲進小樓成一統忙著自己的活計。
「公主,你整日里擺弄這些藥材,又是哪一說?」
半個月來,郁渺閣的涼台簡直成了藥棚子,各色稀奇不稀奇的藥材往那兒一鋪,方圓五里都能聞得到這藥香味。
嵐迦蹲在地上,拿著紫蘇葉在鼻尖聞了聞。
「說了你又懂?」
頗為認真地挑挑揀揀,不多時曬了多日的藥草就將矮幾上的小罐子裝滿。
她笑著拍了拍手上的塵,轉頭問木瑤︰「那日讓你帶給淡夜的信兒可帶到了?」
「帶到了,淡夜神君說,定不失約,公主你問了多少回了?」
木瑤笑著應答,因嵐迦極隨和她的怪脾氣她也算模著了些邊。
說淵博木瑤再沒比她更淵博的仙子,許多事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心里跟明鏡兒似的。可要說糊涂,也沒再比她更糊涂的了,這記性差的好像什麼事轉眼都會忘。
嵐迦听了點頭,這回可一切妥當了。
「給我梳個相配的發飾,我今兒穿那身月白色裙子的出去。」她說著,怎麼著也不能在打扮上書了陣仗。
木瑤依言給她打扮了半日才算停當。
罷了手的木瑤嘖嘖滿口贊嘆,怕是這天上地下在沒誰能比自家公主好看的了,她又笑著打趣︰「公主怕不是要去會淡夜神君這情郎吧,那可讓墨宸殿下怎麼想喲?」
嵐迦撇了撇嘴,現如今整個萬梧宮上下,知她隨和的都拿這個段子調笑著,耳朵都听出了繭子。嵐迦倒是不羞不怯地應了木瑤的稱贊,拿了罐子便遛出了宮去。
丹穴山腳下,淡夜依舊一襲白衣看著嵐迦來的方向。
月白色的身影輕靈地跳動山間,不像是行走,更像是一支輕快地舞蹈。
他笑著看她,心中愜意無比。
這許多天來,杳無音訊地在殿中困坐愁城,直到那日木瑤送來一封書信。
只短短的時間地點便讓他整顆心,如劈山裂海般開闊。
這是第一次她主動的邀約,怎能不心花怒放?
哪怕她此時讓他放了一切隨她天上地下地流浪逃離,他也會滿口答應。
什麼帝君墨宸,都不再存在。
有的只有她,還有他。